大三的学习气氛更加的紧张了,课程已经基本上完,空余的时间越来越多,这对法律系的学子们来说则意味着每天除了吃饭就得待在图书馆了,教室要离他们渐渐远去,图书馆会慢慢变成每个法律系学子最终的归宿。
开学已近3月份,而司法考试会在9月中下旬的时候举行,算起来最多也就七个月的时间可以复习,而法律是一门科目繁多的学科,司法考试需要考查的内容覆盖了民法、刑法、行政法、以及他们对应的诉讼法,除此之外,还要考查一些理论法,商经法、三国法等,总之算起来有八大本厚厚的书需要看,还有无数套的试题等着你一遍一遍反复的做,就像在法律系流传很广的一句话说的那样:一入法门深似海,从此红尘无故人。
在这么紧张且激烈的学习氛围下,兰德亮依然还是每天待在宿舍,继续一边听着流行歌曲,一边悠闲的看着书本,仿佛那么多的书对他而言毫无压力一样,吕芃则每天依旧打打球,看看书,为了打球的时候不让自己因没看书而产生愧疚感,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减肥。而崔守义和离陌则守护着他们的天使,每天按时做一名合格的护花使者。
就这样过了两三个月,一年一度的毕业季来临了,校园里顿时多了许许多多穿着学士袍的学长学姐,他们游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企图用相机留住自己的青春,留住在校园的最后时刻,每天看着校园游荡的学长学姐,那些坐在图书馆奋发图强的法律系学子们也受了影响,时不时的感怀伤感一番,因为明年的这个时候就是他们的今时今日。
汤雨辰对离陌感叹的问道:“你说,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是笑着离开还是会哭着离开?”
离陌握紧她的双手答道:“笑也好,哭也好,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
汤雨辰紧紧的抱住了他。
不久后,学校的景象又发生了变化,那些穿着学士袍的学长学姐都脱去了象征学生的最后一套服装,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又一个笨重的行李箱,他们有的走的很急,有的舍不得走那么快,留在学校进行一场又一场最后的聚会。之前带离陌的会长在离校的最后之际请离陌吃了一顿饭,按理来说应该是离陌请,可学姐硬是掏钱买了单,在席上,学姐喝的有点醉了,离陌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她似笑非笑的用不可置疑的语气对席上所有的人说道:“爱情,什么屁爱情,毕业了都得散。”大家都说她喝多了,只有她身边的闺蜜知道,学姐的男朋友在毕业的前夕跟她分了手。
呵,大学的爱情难道就这样的不堪一击吗?离陌不信,他想,他跟汤雨辰永远都不会分开,嗯,永远都不会。
那一段时间,校园里见得最多的就是眼泪,有些是离别的泪,有些是伤心的泪,不管怎样,都印证了一个说法:你来的时候有多厌恶这座学校,你走的时候就有多怀念这座学校。
说到底,不是舍不得学校,是舍不得跟你朝夕相处的那一群人。
含着明媚忧伤的毕业季过去了,司考的压力一波接一波的滚滚而来,有些同学为了节省读书的时间连饭都不去食堂吃了,每天打电话叫外卖送楼上,从此过上了“吃饭,睡觉,读书”于一室的生活。
很快,端午节了,学校外面又呈现出了浓浓的节日气氛,端午在中国本是一个传统的节日,在这座小城里显得更加的隆重,犹记得那年端午节第一次给汤雨辰送粽子,现在想起来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又是端午,这年离陌当然少不了给汤雨辰买各种口味的粽子,在这里,粽子被他们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口味,你会不由的感叹,有时最简单的东西,往往可以做的最美味。
法律系一直是一个有着人文关怀的系别,当然除了上晚自习,每逢过节,系里都会给每个班发放一些礼品或是吃的东西,今年更为特殊,因为大家都不常待教室了,所以系主任带领一群老师到图书馆的自修室一层楼一层楼的给每一个人都发了粽子,而且每个人都收到了一张贺卡,上面写着“司考加油”等一些鼓励的话,有时很平常的一句话在某个不平常的时期说出来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端午节过后,每个人都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勤奋的好像连生命都可以抛弃了,以前大家晚上九点多或者十点就学习完毕,准备回宿舍睡觉,而现在至少十点才会走,有时看到图书馆熄灯,人都走光光了才离开,也因为太晚,系里面怕女生晚上回去不安全,特别是马上放暑假了,法律系的人因为要考司法考试都不会回家,而别系的同学基本都回家了,这样一来,学校人更少了,夜晚更加不安全,所以系里领导一致决定,每个男生晚上必须安全护送几个女生回宿舍,这也是女多男少所产生的必然结果。
为此,系里还特别分了组,结果汤雨辰没分到离陌的组里,这也意味着离陌不能每天晚上都送汤雨辰回宿舍了,因为本来学习紧张,平时只有吃饭或晚上回去的时候两人才有时间好好的说上话,现在倒好,连晚上说话的时间都被剥夺了,两人为此难过了好久。
不久后暑假来临了,学校的人陆续的走光了,整个学校又变的空荡荡的,只剩下法律系的学子勉强维持生气,以前就听说学校在暑假的时候经常出现抢劫甚至强奸的恐怖事件,还有谣传称,以前有一个女生夜晚在学校的路上走着走着就被驶过身旁的车辆上面的陌生人拖进了车里,从此就没了下落。
本来暑假学校人少,大家又被这个谣传一吓,每天晚上走在路上都担心突然从哪里冲出来一个陌生人拿着刀威胁自己,又或者突然驶过一辆车,自己被车里的人拖进去,从此音讯全无。
女生更害怕,都说学法律的女生一个个都挺彪悍的,可在这个时刻,一个个都成了温顺的小绵羊,弱弱的躲在男生后面,期待着男生的庇护。
由于汤雨辰不由自己护送,而且离陌还要保证班里别的女生的安全,所以离陌在担心的同时又不得不竭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真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近又听到那些可怕的传言,离陌更加的担心了。
有时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护送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大家仿佛都忘了曾经在校园流传的那些可怕的故事,于是大家的心理防线开始逐渐减弱,不多久,大家都忘却了这回事,护送也开始变得形式主义了起来。
而危险,恰恰就在你自认为安全的时候发生。
暑假期间学校的打印室都关门了,老板纷纷借着暑假的空闲来舒缓这段时间以来的劳累,校外打印室的老板则不然,他们平时生意比较惨淡,所以纷纷借着暑假的空挡来拼命挣钱,因为他们清楚的认识到,只要抓住了法律系就抓住了经济的命脉。
如果你问法律系的学生对哪个成语最为熟悉,那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异口同声的告诉你:披星戴月。平时他们可能不太明白披星戴月的意境,而这晚绚烂的星空,皎洁的月亮绝对让每一个法律系的学子真正的明白什么叫“披星戴月”。
这晚,汤雨辰因为临时想起有一些司考资料没有打印,而如果明天白天打印可能人太多,排不上单,一来二去的未免耽误宝贵的司考时间,思虑再三,汤雨辰决定临时脱离队伍,一个人去校外的打印室打印资料。
汤雨辰的小组长本来不同意汤雨辰临时脱离队伍擅自出去打印资料的,但是最近太过风平浪静了,以至于大家都放松了警惕,同组的小芳打趣道:“哎呀,怕什么,人家还有一位私人的护花使者呐。”
小组长一听,也就默默的应允了,汤雨辰毕竟是个女孩子,一个人难免有些胆怯,但是她又不好打电话给离陌,因为离陌也要护送其他女生回宿舍,自己又不甘心明天再去打印,于是,自己壮了壮胆,去了校外的打印室。
打印完资料已经十一点多了,路上的行人更加的稀少,甚至都看不到什么人影了,平时感觉比较明亮的路灯,在汤雨辰孤单身影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昏暗,汤雨辰一路上蹑手蹑脚,心扑通的跳个不停,人越是害怕某样东西,就越会不停的想象某样东西,并把他们恐怖化,这样想着,整个人都感觉僵在那里,连迈步都感觉隐隐作难了。
“嗖”的一声,一个黑夜闪过汤雨辰的背后,汤雨辰感觉背后发凉,神经都被这一下给惊的衰弱了,汤雨辰害怕的慢慢转过头,一看,却什么东西都没有,汤雨辰不由的加快了步伐,说也奇怪,随着汤雨辰步伐的加快,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她,步伐也明显的快了起来,汤雨辰头脑一片空白,头皮开始发麻,脑袋不由的胡思乱想起来,她突然想到可能今天晚上之后,她再也见不到离陌了,一想到这些,心里竟莫名的坚强起来,走起路来,动作都变的稳重了。
突然汤雨辰背后一响,一个人影“唰”的一声冲到汤雨辰的背后,两只手抓住汤雨辰的包就往外拽,汤雨辰吓坏了,拼命的喊,在喊的同时,汤雨辰慢慢的放松了手里的包,因为她知道,如果再使劲拽住不放,歹徒很有可能做出过激的行为,而且,毕竟是学过法律的,她清楚的明白“抢夺”跟“抢劫”的区别,刚刚歹徒的那一番行为已经构成了抢劫,包里又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所以没有必要再死死的跟歹徒硬耗。
歹徒抢了包往黑暗的地方跑了,汤雨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刚刚发生的事情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只有仍然狂跳不已的心脏证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不敢相信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清楚的记得,在那时,她脑海中浮现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离陌。
第二天,这件事情就在法律系甚至整个学校传开了,汤雨辰想过不说,但说出来是为了让大家提高警觉性,没想到离陌知道后吓得脸都白了,连续几天跟着汤雨辰,寸步不离,连她上厕所他都在女厕外面站着,好像上个厕所都能被谁给抢了一样。
汤雨辰很享受这种感觉,在爱情里,谁都想对方对自己关注一点,关心一点,哪怕是一句小小的问候,哪怕是一个细微的关心动作,在对方看来,那都是莫大的幸福,至少,对于热恋期的男女来讲,这是一个谁也无法否认的真理。
经历了上次的事件之后,离陌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汤雨辰待在那组了,他也管不了汤雨辰组长的感受,硬生生的把汤雨辰拉到了自己的组,为此汤雨辰还说了离陌一顿,离陌只笑笑不作声,慢慢的也就过去了,大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每天学习到很晚,只是晚上回去的时候每个人都多了个心眼,更加的小心谨慎了。
对于考司考的同学来说,暑假的两个月绝对是黑色且重要的两个月,这两个月里,每个人都像是打了激素,吃了兴奋剂,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疲惫,每天早上背那些理论法和政治性的文字背到喉咙嘶哑,平时做题目做到自己都想吐,但最后只得自己又咽下去,继续做,刑法上那些罪与罪之间的区分简直可以让你脑袋如麻,心烦意乱,没办法,到最后还得继续区分所谓的“盗窃罪”与“侵占罪”,“盗窃罪”与“信用卡诈骗罪”之间的不同。
正所谓,痛苦再怎么样都会有个尽头的,而对于法律系的人来说,痛苦的尽头就是9月中下旬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时间过的很快,虽然对于学法律的他们来说,时间是如此的慢,所幸的是,它还是在往前走,往前走着。
很快,九月了。
司考如同高考,所有的老师都告诉学生,考前应该放松,但告诉归告诉,同学们会用行动切切实实的告诉老师:这些都是前人说的屁话。
大家看书的一样看书,不仅没有放松,仿佛比之前更加的用功了。这正印证了一句话:书是看不完的。
对于学法律的来说,书确实是看不完的,任由你再怎么努力,你还是看不完所有的书,所以,抓住重点才是成功的关键,可是,大家你追我赶的,就好像遗漏掉一个知识点就遗漏了一分一样,拼命的把所有的东西硬塞进脑袋。
大家就这样日复一日的重复做着塞知识的动作,终于塞到9月中旬的某个周五,大家都一致的停止了塞知识的动作,改由塞行李,考试地点不可能在自己学校,根据惯例,所有的考生,不管是学校的考生,还是校外的考生,只要在Y市报考的,通通都在当地一所重点中学考试。
因为周末开考,系里依旧本着人文主义的关怀,帮每一位考试的同学在考试地点的附近提前安排了住宿,考试要考两天,大家提前就要到达考试地点,所以当天下午就要准备出发。
明天就要上考场了,同学们的紧张跟兴奋可想而知,汤雨辰摸着自己跳动不已的心对离陌说:“怎么办?明天就要考试了诶,好紧张。”
女人总是这样,总喜欢问一些男人怎么也答不上来的问题。
离陌笑着轻捏她的脸颊,用逗小孩子的语气对她说道:“傻瓜,平常心考就好了,呐,就跟当年考高考一样。”
汤雨辰嘟嘟嘴,仍然摸着自己那颗好像跳的整个身体都装不下的心脏。
兰德亮倒是个奇葩,直到这一刻,依然怡然自得的坐在电脑旁边听着歌,哼着小曲。
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正所谓“送佛送到西”,系里愣是包了辆车把考试这群“活佛”们送到了住宿的酒店。
房间由两人一个双人间自由搭配,崔守义因为需要“照顾”梁明,系里的老师看在眼里,嘴里也没说什么,摇摇头就过去了,汤雨辰好像还没有到需要离陌“照顾”的程度,跟宿舍另外一个女生一间房,而离陌则勉为其难的跟兰德亮一间,剩下吕芃对着寝室三位直嘀咕:“你们这一群重色轻友的家伙,居然这么狠心的把我抛弃了。”
兰德亮开玩笑的回道:“你也知道重色轻友哦,‘重色’的前提是要有色啊,我倒想色你来着,可你瞧瞧你——”说完眉毛一耸,嘴巴一瘪,做出嫌弃的样子,然后佯装色眯眯的样子看着离陌说道:“再看看人家,吱吱,审美正常的人都不跟你一间了。”
离陌无奈的摇头直笑,吕芃做出一副懒得搭理的表情回自己房间去了,大家各自整理好行李,开始复习明天考试的科目。
学霸的世界离陌这些常人可能真的不懂,正值整栋酒楼的考生都在认真复习的时候,兰德亮一个人打开酒店的电视机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看电视,他还是有点“人性”的,为了不打扰离陌看书,插上耳机一个人自顾自的看的不亦乐乎。
离陌奇怪的问道:“你还要不要考试的啊,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好好看书。”
兰德亮带着耳机好像没听见,离陌又大声说了一遍。
兰德亮缓缓的摘下耳机,像古希腊的哲学家教导自己的学生,幽幽的说道:“你难道还不懂吗?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复习还有用吗?掌握的自然已经掌握了,掌握不了的,仅凭今天一个晚上也于事无补,我们法律不比别的学科,需要理解的东西远远多于记忆的。”
此刻的兰德亮仿佛身上发光,三年了,离陌头一回觉得兰德亮说话正常。
尽管离陌觉得兰德亮说的对,但往往对的东西在大多数人随波逐流的浪潮中会被淹没,离陌依旧认真的背着那些永远也背不完的法条,兰德亮依旧悠闲的看着他的电视机。
晚上楼板一直“咚咚咚······”的响,虽然声音很小,但离陌听得出那是有人因为失眠而不安的来回踱步。
不一会儿,离陌的手机亮了,一看是汤雨辰的信息。
“我失眠了,哎呀,睡不着。”
离陌既担心又觉得好笑,如今的汤雨辰像个小孩子一样的依赖他,让他开心的同时又觉得身上的责任又重了一些,顿了顿,他回道:“傻瓜,别想那么多啦,眼睛一闭就睡着拉。”
两人又发了许久的信息,直到汤雨辰睡着。
是啊,今晚的这栋楼里,有多少人因为紧张不安而失眠,又有多少人因为成竹在胸而酣然入睡。
第二天早上,天还微亮,又是一大波的人早早就起来背书,他们每个人都奢望早起的这十几分钟能够为自己换来考试卷上多几分,可是,司考的残酷性岂会因为早起这十几分钟而不复存在?
铃响,第一场考试开始,又一声铃响,第一场考试结束。
考完后大家免不了一阵讨论,吕芃一个劲的摇头,喋喋不休的抱怨考试题目太难,兰德亮依旧还是一副口不饶人的姿态,说道:“抱怨个毛线啊,司考题目要这么容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考过了,那样还有什么意义。”
吕芃不服气的回道:“看来你是考的很好咯。”
兰德亮嘴角微微翘起,不屑的说道:“等你看了最后的结果就知道了,现在我讲那么多废话有什么用。”
吕芃懒得搭理他,转身问离陌,离陌正在四处寻汤雨辰了,被他一问,随口敷衍一句,吕芃看是这副情形,仿佛看破了红尘一般,摇头自言自语道:“哎,我的命苦啊。”
离陌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了汤雨辰,只见汤雨辰好像被摄了魂的人似的,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眼角的泪痕预示着她刚刚哭过,疲惫的身躯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上显得格外的落寞。
离陌的心“咯噔”一下,忍不住跑上前去轻拍她肩膀,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饿了吧,去吃饭吧。”
汤雨辰转身,一看是离陌,又低头不语,一副之前的模样,离陌已猜出几分,忙安慰的说道:“没事啦,就只考了一门,接下来三门好好考就行了。”
汤雨辰仿佛哪里被触痛了一样,“唰”的一下眼泪就掉下来了,在这一刻离陌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不懂汤雨辰,她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坚强,她的内心深处比谁都柔弱,柔弱的经不起任何的风波。
为了安慰汤雨辰,离陌也顾不得吃饭,直到汤雨辰破口为笑了,离陌才稍稍的安心,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也没怎么休息就开始准备下午的考试。
下午考完后,大家又免不了一阵讨论,一切照旧,该看的书一样的往死里看,只是晚上失眠的人少了,因为四场已经考了两场,考的好的自然美滋滋的进入了梦乡,考的差的反正也无力回天了,有觉不睡亏的很。
第二天考试如常,下午考完最后一场考试,整个学校都开始沸腾了,虽然过了三年,大家如释重负的心情还是跟高考完后一模一样,仿佛三年,时间都没走过一样。
下午的阳光很灿烂,考完后快六点了,阳光依旧透过树缝照的人脸疼,大家纷纷拖着行李箱迎着“热辣”的夕阳往学校的方向走去,好像只要向着阳光,前途就能一片灿烂。
系里的领导可谓是全世界最懂得人心的领导,你需要他的时候,他会竭尽所能的给你提供最好的帮助,当你需要放纵,需要自由的时候,系里会识趣的站在一边,任由你疯狂,放肆。所以回校的时候系里不再指派专车接送了,学生在当天晚上可以自由活动,所有的人都乐开了花,毕竟准备司考都这么长时间了,如今终于可以放肆的挥霍青春了。
兰德亮提议寝室及其寝室“家属”一起吃个饭,到时再去唱个K,完了,还有时间再打牌,反正今晚谁都别想睡,谁都别想和谁睡。
大家都兴致盎然,只有汤雨辰仍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为了不扫大家的兴,汤雨辰勉为其难的跟着一起,其实她想一个人静一静,考试的不顺心此刻正郁结在她心中,这样的热闹显然不适合她。
只是刚考完的离陌可能兴奋过度,一时并未注意到,一整个晚上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忽略了身旁的郁郁寡欢。
所有人都一宿无眠,只不过汤雨辰无眠是因为难过,而其他人的无眠是因为快乐。
送汤雨辰回宿舍的路上,离陌一直跟她谈论着昨晚的趣事,后来发现只是他一个人在说的时候,离陌预料到事情有一点点的不对,忙问汤雨辰怎么了,汤雨辰一脸疲惫,无心回答,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没事。”
而离陌也以为真的没事,只是他不知道女人口中的“没事”,其实是有天大的事。
司考的结束意味着本科四年的提前结束,对于不考研究生的同学来说,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实习了,而实习对于大多数人来讲只是一个必须要完成的任务,至于任务完成的好坏同学们自己不在乎,老师也不在乎,实习机关更加不在乎。
因为年轻,大多数人可能不知道,人最痛苦的时候不是在为了某一个目标而奋斗吃苦的时候,恰恰是无所事事,空虚无聊的时候,因为前者的痛蕴涵着快乐,后者是精神上的纯粹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