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萧然不再理会众人,坐那独自品着茶。场中没人说话,木婉清则开始坐立不安,渐渐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
陈萧然看着木婉清就要发火,就微微的斜倚着椅子,对木婉清低声道:“木姑娘别急,你的段郎过一会就要出来了。这里可是你段郎的家,堂堂大理镇南王府,你可千万不要失了气度。”
木婉清听陈萧然称段誉为“你的段郎”心中害羞,脸就红了,不过她自幼和师傅生活,很少入这尘世,性子也就有些野,道:“我失了气度又能怎么样?我才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如果因为这个段郎便反悔的话,我便要刺他十剑八剑也才甘心。”
陈萧然道:“你这样想就错了,想来你也应该知道段兄的身份了。他是镇南王的世子,也就是个小王爷。如果他只是这样向他爹爹一样做个逍遥王爷,你这样倒也算不得什么。可是据我所知,大理的当今皇帝段正明膝下并无子嗣。也就说将来皇帝退位必然由镇南王既位,到时候段誉也就不再是什么世子小王爷,而是大理国太子殿下。等镇南王退位,那么段誉就会既位为帝。如果他娶了你,那么你就是镇南王王妃,最后就是大理国的皇后。作为一国之母,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母仪天下吗?”
木婉清听陈萧然这样说,也觉得自己似乎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不过江湖儿女不就应该敢爱敢恨么?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又是王妃又是皇后的了?
陈萧然见木婉清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道:“如果你继续这样由着自己性子,那么你们的婚事必然不会成。到时候玉虚散人和那镇南王为大理江山社祭顾也必然要拆散你们。再说段誉,如果他坚持娶你,即便你们两个成了,那么史书家们会怎么说?史书必然记下段誉如何昏庸,如何沉迷女色,将来也必被后人唾骂。你觉得呢?”
木婉清越想越觉得陈萧然说得不错,当下心中不停的对自己暗暗道:“我不能失了气度……”过了一会,竟然也能静下心来,学着陈萧然的样子慢慢的喝茶。
高昇泰等人见陈萧然和木婉清在那低声交谈,不想听人私隐也就运功闭了听觉,不然以他们的武功,在这一厅之中不要说是低声交谈,即便有只蚊子飞过也能知道。
就看陈萧然和木婉清低语了几句,谁知陈萧然说了没一会,原本还有些坐立不安的木婉清居然静下心来,还学着陈萧然在那慢慢喝茶,虽然感觉木婉清动作看上去极不协调,却也心中大奇。
陈萧然看了看木婉清如此这般,居然真能为了爱情尝试改变自己,心中对爱情也有些向往起来。
不过又想到自己那不知是美是丑,是高是矮,是胖是瘦的未婚妻,心中就是一凉,脸上也就露出一副苦相。这万恶的旧社会,怎么就有指腹为婚啊,父母之命这一套呢?要是那李家小姐生得是个矮胖子,你让陈萧然以后如何自处?
就在陈萧然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从内堂走出一名太监,说道:“皇上有口谕:着善阐侯、陈萧然和木婉清晋见。”
高昇泰一见那太监出来,早已恭恭敬敬的起身站立一旁。
木婉清不知世俗之礼所以仍大刺刺的坐着。陈萧然虽然知晓礼节但是却有自己骄傲,所以也在那坐着。
高昇泰接了口谕,对二人道:“木姑娘,陈兄,咱们去叩见皇上吧。”
陈萧然应了声是,整理了下衣服,因为对着王府的路也不知道,所以就伸手示意,让高昇泰先行带路。
木婉清虽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也第一次去见那传说中高高在上的真龙天子皇帝,心头也就难免有些发毛,但是见高昇泰和陈萧然走了,只得跟在高昇泰陈萧然之后,穿廊,过院,终于来到一座花厅之外。
太监见三位已经到了,报道:“善阐侯、陈萧然,木婉清晋见皇上、娘娘。”然后揭开了帘子。
高昇泰倒不担心陈萧然失了礼数,却有些担心木婉清,所以向木婉清使个眼色,走进花厅。不等人言语,就直接向正中坐着的一男一女跪了下去,口呼万岁吉祥。
陈萧然身为大宋子民,如何能跪拜大理皇帝?所以也不下跪,而是伸手抱拳道:“中原武林后习末学陈萧然见过大理段氏掌门段正明段大先生。”
在这花厅居中而坐的男子,正是大理国当今皇帝段正明,帝号称为保定帝。
本来拜见皇帝当行见君叩拜之礼,但是陈萧然却只当他是大理段氏掌门,所以只行了江湖中的抱拳礼。
段正明见陈萧然用了江湖礼节,也就只得用江湖礼节还礼。
当下起身道:“大理段正明,陈贤侄不必多礼。还得多谢陈贤侄对我那侄儿相救之恩。”说完让陈萧然在左首坐下。
那木婉清却是浑金璞玉,全然不通世故人情,而段正明夫妇却对她这点却非常喜欢。
木婉清与段正明和皇后正谈的高兴,忽听得西首数间屋外屋顶上“咯”的一声响,跟着邻室的屋上又是“咯”一声,那人来得极快。
但听得飕飕数声,又有几个人上了屋顶,褚万里的声音喝道:“阁下深夜来到王府,意欲何为?”
一个嗓子嘶哑的粗声道:“我找徒儿来啦。快叫我乖徒儿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