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一心想要娶到凤吟公主,还真就不是因为她是什么转世天女,能知道过去未来。[燃^文^书库][].[774][buy].[com](.)那对他没意思,他就是看中她的美貌而已。这跟他之前弄到手的任何一个绝色一样,只要到手了,玩过了,觉得没意思了,就会丢到一边去的。所以说,只要稍稍有点心思的女子,就绝不可能舍奉阳王而跟连玦,更何况是一向聪慧无双的慕容寒枝呢。
“奉阳王好气魄。”慕容寒枝一笑,这话也听不出褒贬。
凌翊回过头来看她,也不着恼,“连家气焰一向嚣张,不压一压他们,他们还真以为朝中无人----罢了。公主还没有回答臣刚才的问题,公主对臣有一点点喜欢吗?”
哪怕只是一点点,让他知道,他跟连玦在慕容寒枝心里的份量是不一样的,也让他确定一下,自己没有看错人,慕容寒枝跟那些人不同。
原本以为可以借着连玦的胡闹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哪料凌翊竟然是无比的认真,慕容寒枝心下一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何苦如此。”
她表现得那般明显,他难道看不出她无意跟他。大丈夫何患无妻,天下好女子不知道有几千几万。他非要娶她做什么?
“臣真心喜欢公主,这是再好不过的事,臣不觉得苦。”凌翊眼里的落寞之色在一点一点加深,准备好要放弃了。他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慕容寒枝若再不明白他的心意,非要拒绝他的话,他只能徒叹奈何。
慕容寒枝再退一步,突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个奉阳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一言一行简直叫人无法理解,他的眼睛、他的心都如同掉落在万丈深渊当中,让人看也看不透!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着凌翊如水的眼眸,冷静得道,“奉阳王,你非逼着我说是吗?好,我说。我不是转世天女,我不能预知过去未来,我什么都帮不了,这样说你满意了吗?”他们想要娶她,为的不就是如此吗?
凌翊愣了愣,接着眼里居然有了惊喜之色,“公主不愿答应臣,只是在顾虑此事吗?那么公主完全可以放心。臣喜欢公主,无关其他,除非公主不喜欢臣,否则臣不会放弃。”
他大概是忘了太后给他的那一巴掌了,如果说他争的不是公主的天女身份,那么他跟慕容寒枝才见了几面而已,又怎么会确定喜欢她到死心塌地的地步?
慕容寒枝有点急了,怎么说这个人都不明白,难道要她说,她是假冒的公主,与他和连玦周旋,就是为了打垮他们吗?“我----”
“公主若是肯相信臣的一片真心,臣怎么都无所谓。”凌翊抢过话来,越发镇定自若,她不敢轻易相信,他不怪她,他会证明给她看。
“你、你根本没有想过娶我的后果,奉阳王,你有可能会失去一切!”慕容寒枝这话是真的,因为她的真实身份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有朝一日,他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一定会恼羞成怒,说不定还会杀了她以泄愤。(.
而就算是那样,他也一定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世人的嘲笑、羞辱会把他给摧毁的,什么名誉、地位、权势,他可能真的会因此而一无所有reads;。
似乎早料到慕容寒枝会这么说,凌翊很快就接上话,“只要有公主,臣就有了一切。”听他话的意思,难道为了慕容寒枝,他什么都舍得吗?那为什么两人初见之时,慕容寒枝要他放弃一切以示清白,他却不肯?这个人,行事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呵呵,”慕容寒枝微一怔,跟着嘲讽地笑,摇头,“王爷,这话不可轻易说出口,放弃比拥有要难千万倍,不到必须做出决策之时,谁愿意承受那种痛苦。”
至少她就从不相信,天底下真有这样的笨蛋,为了心爱之人,甘愿舍弃一切。要真有这样的人,要么是傻瓜,要么就是所拥有的一切,根本不值一提。
凌翊沉默一会,点头,“臣知道公主此时心情不好,臣先告辞,现在公主不相信臣也无所谓,来日方长,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但愿到那时候,”他咬了咬嘴唇,一瞬间神情复杂,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不会太迟。”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孤独而凄凉的背影,慕容寒枝第一次觉得,她,和曲云暮他们所有人,可能真的误会什么了。
路上这一耽搁,慕容寒枝回到东宫时,曲云烟已经等了好大一会儿,见她脸色不好,心里一紧,“公主,有什么事吗?”不会是皇兄的病又重了吧,还是说她脸上的伤没得治了?
“没事,”慕容寒枝在进门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点了点桑雨的手肘,自然是不要她把遇到奉阳王和连玦的事说出去,除了徒增他们的担忧之情之外,别无人用。“云烟,我来帮你看伤。”
曲云烟不是笨人,自然看得出来慕容寒枝有心事,她询问的目光看向桑雨,后者轻摇了下头,她本能地当慕容寒枝是在为明日选驸马之事心烦,也就不再多说,点了点头,坐到桌边去。
主子的脸被毁时,桑雨是唯一一个亲眼见到那恐怖景象之人,因而现在她说什么也不敢再看,先退到门外去守着,又竖起耳朵来听里面的动静。
尽管早已经有心理准备,知道曲云烟脸上的伤肯定不会轻,但等亲眼看到她脸上横一道、竖一道、斜一道还在往外渗着脓血、向两旁翻开的伤口时,慕容寒枝还是吃了一惊,瞬间变了脸色!“云烟,你、你下手怎么这样狠?”
曲云烟冷笑,透着无尽的悲凉和愤恨,“不把这张脸毁得彻底一些,又怎么能让那两个人死心!”
话又说回来,她是说什么也没有想到会巧遇慕容寒枝,更由她代替了自己来做这个公主,早知如此,她真不该一时冲动,把脸毁成这样。
慕容寒枝哑然,情知多说无益,也就闭上了嘴,用准备好的纱布蘸着温水轻轻擦拭曲云烟脸上的脓血。尖锐的疼痛传来,曲云烟下意识地偏脸,又僵直着脖子不动,冷汗慢慢渗了出来。
“公主,有没有我……有没有你母妃的消息?”为转移注意力,曲云烟忍着疼,颤声开口,差点说错话。回宫来已经十几日了,尽管很担心母妃,可碍于如今她身份上的限制,她又不能到宫中各处去找,就算急死也是无用。巨布他扛。
慕容寒枝手上动作顿了顿,歉然道,“有,等于没有,那日我曾遇上洛淑妃,她说母妃如今只知吃斋念佛,不问世事,至于实情如何,我也不知。”
曲天昭一直不让她们母女见面,估计是受了连、秦两人的警告或者恐吓,除非她乖乖选出驸马来,否则她们母女不用想平安见到彼此了。
“哼!”曲云烟冷笑,因为疼痛,也因为恨,她脸容已有些扭曲,衬上那些吓人的伤痕,令得她的脸如同地狱里出来的鬼一样可怕,“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否则他们也不会以母妃的命为要挟,要我、要公主回宫!天杀的,那些奸臣贼子,上天怎么不收拾了他们----呀!”脸上突然一阵刺痛,她叫了声,本能地握住了慕容寒枝的手。
“云烟,不可乱说话!”慕容寒枝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口,知道桑雨在,这才稍稍放心,“选驸马的事我心里有数,你别急了,急也是无用。”
“那,公主打算怎么做?”曲云烟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倒抽一口凉气,强迫自己冷静。明天慕容寒枝就必须为自己选一个驸马,那选出来之后呢,她是不是必须跟对方成亲?
慕容寒枝一笑,很自信的样子,“放心,我自会让他们知难而退。”
曲云烟还待再说什么,但看到她似乎早已有了计划的样子,也就不再多说reads;。“那公主一切小心。对了,公主,我这脸上的伤,可治得吗?”
“现在还说不好,”慕容寒枝小心地将她脸上的脓血擦拭干净,又拿出瓶子来帮她上药,“你这脸伤得太重,治得又有些晚了,就算能够治得,恐怕也是要留下疤痕的。不过云烟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治你。”
一听这话,曲云烟不禁有些心灰意冷,但这脸是她自己毁的,人家肯尽心尽力帮她治,她还能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因为都知道今日是凤吟公主选驸马的日子,因而一大早的,群臣就守候在承恩殿,一来想一睹传说中的这位美如天仙的公主的真面目,二来更是想知道,当公主选了其中一个做自己的驸马时,另一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说白了,他们就是在等着看他们来一场龙虎斗,最终两败俱伤,他们也好坐收渔人之利。
“公主,那边都准备好了,就等公主过去。”桑雨很用心地为夏飞雪梳妆打扮好,满脸担忧和不情愿,如果有别的办法,她一定不让慕容寒枝去冒这个险。
这选也不是,不选也不是的,可怎么办才好,至少如果现在处在这个境地的人是她,她就说什么也没有办法逃过这一劫。
“他们都到了?”慕容寒枝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淡然一笑,这张脸还真亏待不了“倾国倾城”这四个字,难怪他们一个一个都不肯放弃她。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是不知道她早非完璧,更生过一个孩子,不然还会不会为了她,弄到如此剑拔弩张的地步?
“回公主,是。”简单答过之后,桑雨不高兴地咬着嘴唇,也没了言辞。
“知道了,走吧。”慕容寒枝深吸一口气,这满头环佩叮当,还真是不习惯呢。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往外走。
桑雨随后跟上,突地想起一事,“公主,要不要跟太子殿下和云烟姑娘知会一声?”他两个都在养病,平时很少出门,曲云暮因为身上毒素未清,已经有一段日子不上朝了,反正曲天昭也不在乎。
“不必了,知会他们有什么用,多说话而已。”慕容寒枝脚下不停,不大会儿功夫已经出了东宫大门,坐上轿子,一路往承恩殿而去。
这一路上,她脑子里尽是凌翊颀长的身影和满眼的淡然笑意,以及他被也拒绝时,那恰到好处的失落之情,不禁有些痴了,居然很想看到他!
“难道我已经喜欢上他?”脑子里闪过这个可怕的念头,她忍不住打个寒颤,想扇自己一个耳光!她是什么身份,做这个公主又是为了什么,怎么能对男人动情?“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先应付过今天之事再说。
本来为公主选驸马,应该由皇后打理,可曲天昭的皇后去世已久,他也不曾再立后,今日之事就由洛淑妃暂为打理就好。
承恩殿上,群臣分两侧而立,连玦和凌翊站在人前,曲天昭坐在龙椅上,精神还好,洛淑妃坐在他一旁,敛眉垂目,神态很恭敬。
上天很眷顾这个已经过而立之年的女人,岁月也未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除了眼神已略现沧桑,她整个人是华美而高贵的。一身暗紫宫装贴合地裹住她的腰身,尽显皇室奢华;相貌秀美,妆容淡然,现在看仍风韵过人,年轻之冒必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对于娶到凤吟公主,连玦仿佛志在必得,负手抬着下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时轻蔑地看一眼凌翊,后者虽然不看他,但眼神中也有不屑,这两人之间的火光自是咝咝啦啦,群臣看在眼里,彼此心照不宣。
不多时,内侍一声通传,说是凤吟公主到,群臣登时精神一阵,齐齐调头看向门外。
凤吟公主被迫回宫之时,他们也有耳闻,很自然地想到,她一定不愿屈从于连秦两家的威慑,却又因为被父皇母妃的性命所束缚,不得不回宫来,那个胆怯柔弱(尽管并没有根据,可在所有人心里,凤吟公主必定是娇弱无双的一个人)的公主,只怕早已哭了无数回了吧?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肯定身心倍受折磨,人也一定憔悴得不成样子。
慕容寒枝一身盛装,慢慢走进承恩殿,群臣只看得一眼,除了早已见过她的连玦和凌翊两人,余人全都大吃一惊,瞪大眼睛,张着嘴,半天回不过来神:这、这个人就是、就是凤吟公主?!天哪,她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用天下无双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儿臣参见父皇。”慕容寒枝跪倒在地,向曲天昭施礼,不等他开口,就自顾自站了起来,面向群臣,清清凉凉一笑,“怎么,诸位大人是不拿我当公主吗,连礼都不见?”
群臣一起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心道好个凤吟公主,到底是皇室中人,这才回宫,说起话来就这么咄咄逼人,真是好气魄reads;!
念及此,见曲天昭并没有特别的表示,他们也只能拜倒下去,“臣等参见凤吟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容寒枝冷冰冰的目光扫过群臣,扬着下巴道,“众位大人不必多礼,起来吧。”还别说,刚刚群臣拜倒在她脚下之时,那感觉真是痛快呢----尤其因为知道,群臣各自依附于秦连两家,尽为他们所用的情况之下。
洛淑妃冷着脸看她一眼,看得出来,她对慕容寒枝也没什么好感,冷声道,“面子都挣足了,公主也别再端着那般的架子,坐下说话吧。”曲天昭都不曾开口,她先把话说开,还这般冷嘲热讽的,看来她很得曲天昭的宠,是真的了。
慕容寒枝暗中咬牙,抬起脸来看她,同样没有好声色,“淑妃娘娘意思是说,我不该太过强势,活该被他们瞧不起吗?”
“你??”洛淑妃大怒,任她涵养再好,脸上也浮起怒意,“妾身并无此意,公主又何必半步不让,让朝臣们都如此难堪?”
她在曲天昭面前的荣宠地位无人可及,在后宫之中谁不卖她三分颜面,可这凤吟公主倒好,居然让她如此下不来台!看来,在外面野惯了的人,是注定摆不上台面来的。
慕容寒枝眼里的笑意更深,“淑妃娘娘言重了,是我要让你们难堪吗?明明是你们非要逼着我选驸马,我才不得不为之,心里委屈了,抱怨一两声还不成吗?”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群臣都有点儿傻眼,刚刚洛淑妃说的那句话也不算太过分,就招来她这样的冷嘲热讽,半步不让,算怎么回事。
“你??”洛淑妃怒极,一时说不出话来,当着群臣和曲天昭的面,又不好公然跟慕容寒枝吵,失了身份!早知道凤吟公主浑身是刺,她就不多这句嘴,也免得在人前失了这样大的面子,偏又发作不得,这事儿要传了出去,日后她在宫中要如何立足?
曲天昭也不知道是赞成慕容寒枝的话,还是没想起来怎么打这个圆场,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不发一辞,眼神游离,天知道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