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迹上人吼道:“臭小子,你还好意思说,小小年纪不学好,却要跟着若轻那个混小子喝什么酒,喝醉了在女孩子面前动手动脚的耍酒疯,像你这样的轻浮之徒,你师父打你屁股还算轻的,要是换成是我,老子非得一顿乱棍将你打出天守不可!”
折翎与紫灵儿想起秦无涯的出糗胡闹,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老祖宗,才不是这样的,我才没有调戏师妹她们,这都是因为我平日顺手摘一些野花送给芊芊师姐,哄芊芊师姐开心,让若轻师兄误会了,他才故意阴我的,我是被人坑了,我可是受害者呀!
秦无涯见六迹上人当众揭他的短处,让他很是难堪,脸儿刷的涨的通红,很不好意思,面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是叫屈不已。
参都上人咳嗽两声,脸上露着一丝的笑容,亲切地道:“无涯,你现在又没有犯错,你怕你师父干什么?我们有重要的事情,才找你师父的,这屋子里的人,就数你年纪最小,跟你师父最亲了,这些跑腿的事情,你不去谁去呀!”
“无涯,你再跑一趟,一定把你师父叫来,大家真的有事找他!”
元凤焉笑着吩咐,即儿,歪头瞅着紫灵儿,叫道:“灵儿,你陪无涯师弟走一趟,一起去请大师伯吧!”
“什么!我也去?”
紫灵儿一愣,惊讶地叫了一声,想起态度严厉,一脸凶相的奄冲,心里就有些发怵,待得回过神来,摇头不迭,哭哈着脸,连忙叫道:“师父,我不去,我不去,您老人家就饶了我吧,最近大师伯心情不好,爱发脾气,我现在可不敢去招惹他,免得他发神经,突然就迁怒于我了!”
紫灵儿瞅了折翎一眼,念头一闪,叫道:“师父,折翎师兄最受大师伯赏识了,让他去请,一定一请就到!”
折翎见紫灵儿为了自保,居然将他给祭出来,面对这种无良操作,登时满头黑线,一脸懵逼,雷的差点心肌梗塞。
折翎念头一闪,侧头定定地瞅着紫灵儿,脸上露出了和熙的笑容,声音温柔地道:“灵儿,依我之见,不如咱们一起去请大师伯方为妥当!”
紫灵儿眉头一蹙,噘起嘴巴,不满地叫道:“折翎师兄,既然你已经答应去了,为何还要捎上我,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对我怜香惜玉一下吗?”
折翎笑道:“灵儿,大师伯对我们这些弟子的管教虽然非常严厉,但是,对大家以及个人的处罚方式,还是存在差别的。
大师伯对你们女孩子的处罚,一向仅限于呵斥与抄书,而对于我们这些男性弟子动阙就是呵斥、抄书、一顿棍棒与惩罚式修炼。
所以,待会由你起头去请大师伯,我与无涯做你的后援团,在一旁给你协奏壮胆,这样一来,方才能够事半功倍,马到成功的!”
秦无涯只要自己不去单独面对师父那张凶戾的苦瓜脸,叫上谁都行,连忙向紫灵儿点点头,哭哈着脸,恳求道:“灵儿师姐,在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之中就数你最机灵聪明,最会说话了,今日就请你老人家出山,救救我与折翎师兄吧!”
六迹上人等人见秦无涯说的可怜,有些夸张,尽皆笑了起来。
元凤焉笑道:“灵儿,你大师伯虽然很严厉,但是,对女弟子还是比较温和的,你就帮帮无涯,免得把他给急疯了!”
众人又是一笑。
紫灵儿见大家都将她推出去滚雷,不死也得死了,登时无奈地摇摇头,愁眉苦脸,生无可恋,于是,便走出了内殿,带着折翎与秦无涯两人一起向奄冲的住所走去。
路上,紫灵儿越想越气,斜眼分别瞪了折翎与秦无涯一眼,又分别重重地掐了折翎与秦无涯一下,一脸恼怒,咬牙切齿地呵斥:“你们不讲义气,不讲义气,不讲义气!”
折翎揉揉被掐的手臂,笑道:“灵儿,刚才是谁将我推出来给你挡刀的?究竟是谁不讲义气呀?”
紫灵儿瞪着折翎,更是一脸凶相,吼道:“折翎,你是男人好不好,你是师兄好不好,作为男人,作为师兄,看见漂亮的师妹有了危难,自己不主动站出来拼死护花,却像一个乌龟似的缩回脑袋,躲了起来,你还要不要脸呀?”
折翎是好男不跟女斗,见紫灵儿冲他发飙,只能笑笑,不予辩解。
紫灵儿依旧不解恨儿,愤愤不平地叫道:“折翎,你虽然长的模样周正,一表人才的,但是,为人却是没有担当,一点也不温柔,怪不得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你!”
折翎嘿嘿一笑,脸上依旧是春风十里,一点也不生气。
是吗,紫灵儿,你这是和尚念经,有口无心,你有种待会不要喊我吃饭,以后也不要嫁给我!
秦无涯同情地瞥了一眼性子温吞,笑眯眯的折翎,又瞥了一眼横眉竖目,嚣张跋扈的紫灵儿,暗自叹息一声,一脸苦笑,微微摇头。
唉!折翎师兄脑子真是有病,放着性子好好的芊芊师姐不要,却偏偏喜欢紫灵儿这个蛮横的小辣椒,瞧着灵儿师姐这个撒泼的做派,折翎师兄以后要是真的娶了她,这苦是有的受的啰!
秦无涯不懂爱情,更看不惯紫灵儿在折翎师兄的面前这张牙舞爪的样子,皱着眉头,叫道:“灵儿师姐,你别埋怨折翎师兄了,待会你要是不肯出头,那还是由我来吧,我皮糙肉厚的,大不了再吃我师父一顿棍棒得了!”
紫灵儿听了秦无涯之言,一愣,即儿,嘻嘻一笑,柔声道:“无涯,你放心,待会还是由我跟大师伯说,不会牵连你的!”
折翎笑道:“灵儿,无涯,你们不用担心,待会咱们恭请师伯出门之时,一定要站门外异口同声地讲话,并且,还要抬出师尊他们,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如此这般,大家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紫灵儿出于与折翎抬杠的惯性,脱口问道:“为什么?”
折翎笑道:“大师伯,他虽然脾气暴躁,却也是讲道理的,我们这样做,一则责不罚众,二则师出有名,有此二点,大师伯自然是不会找咱们的麻烦的。”
秦无涯对折翎之言,深表赞同,点点头,笑道:“嗯嗯嗯!折翎师兄,你说的很对,说的很对!”
紫灵儿瞅着折翎,眼中满是欣赏与喜欢,啧啧几声,笑道:“折翎,看着你一副慢慢吞吞,敦厚老实的样子,没想到心眼倒是挺多的嘛!”
折翎笑道:“这不叫心眼,这叫智慧!”
紫灵儿点点头,笑道:“对对对!智慧,智慧,智慧!”
参都上人见折翎、紫灵儿与秦无涯请奄冲去了,略一思忖,淡然地问道:“九师弟,奄冲为人刚猛,御下甚严,弟子们怕他,这我是知道的,但是,也不至于让无涯他们似今日这般地恐惧吧?”
六迹上人神色一敛,叹息一声,道:“七师兄,您刚出关,有所不知,奄冲自坠星山回来之后,因为心疼南郊,愧对阿慈,每日伤心难过,性子便变得愈发地暴躁,所以,对那些课业不仔细认真,为人轻浮的弟子,稍有不满,处罚莫免有些严厉,这般的,方才搞得弟子们那是胆颤心惊,恐惧害怕的。”
“胡闹!”
参都上人眉头一皱,一脸不悦,道:“奄冲这种做派,简直就是矫枉过正,事与愿违,咱们天守派是修仙福地,又不是什么监牢,弟子们不听话的确要管,但是,也不能管的太死。
咱们管理弟子要有耐心,要春风细雨,润物无声,因材施教,手段灵活,决不能简单粗暴,非对即错,更不能迷信暴力。
咱们要是信奉棍棒哲学,事事喊打,那样会搞得大家人人自危,心惊胆颤的,弟子们就会没有安全感!
弟子们没有安全感,哪来的心思修炼?没有心思修炼,弟子们哪来的本事?没有学到本事,弟子们哪来的价值观?没有价值观,弟子们哪来的归属感?没有归属感,弟子们又哪来的要为宗门奋斗的热情与责任呀?”
六迹上人、韩天成与元凤焉等人听了参都上人之言,深表赞同,神色一敛,连忙点头,满口应道:“是是是!!!”
参都上人瞥了中人一眼,道:“诸位,你们都是天守各代的精英,聪明睿智,目光如炬,我不相信你们会看不出奄冲这种管理方式的弊端,不知你们有没有为了此事,劝谏过奄冲呀?”
元凤焉略一思忖,笑道:“师尊息怒,奄冲师兄脾气暴躁,行事莫免冲动,为此我也劝谏过他,他深以为然,正在慢慢改正之中,改正之中。”
参都上人瞥了元凤焉一眼,点点头,神色柔和了一些,他目光灼灼,环视了六迹上人、韩天成与夜疏城等人一眼,沉声道:“诸位,你们要记住,天守派不是一两个人的天守,更不是奄冲的天守,天守派是大家的天守派,是全体同门与弟子的天守。
咱们作为天守的一份子,本着爱护宗门,强盛宗门之心,对于天守的掌权人既要充分地信任与支持,也要适时地监督与批评。
天守掌权者的功劳要记住,要表彰,但是,对于他的个性缺点与行政弊端,也要及时地发现,及时地指出,及时地纠正,大家绝对不能碍于情面,对那些弊端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咱们要是对掌权者的权利放任不管,任其刚愎自用,随心所欲,时间久了,只会让他滋生出更多的恶习来,干出更多离谱的事情来。
掌权者的权利如何长期没有了制衡与监督,如果任其胡作非为,他一旦有了私心,生了邪念,他会为了他自己的私利不惜出卖宗门,残害宗门的。
九师弟,我们活得久,见过的事多,这几百年来,江湖上的那些因为掌权者的胡作非为而搞得宗破家亡的例子,难道你好见识得少吗?。”
六迹上人神色肃穆,连忙点头,道:“是是是!师兄的教诲,我们铭记于心,一定铭记于心!”
参都上人道:“诸位,有些事情仅仅知道还不行,还得去理解,去执行,知道吗?”
因为参都上人在殿内的这些人之中,他的年纪最长,辈分最高,身份尊贵,因此,不管他说些什么,六迹上人等人自然只有点头的份。
片刻。
折翎、紫灵儿与秦无涯三人折身回来了。
参都上人没有见到奄冲,眉头一皱,沉声问道:“无涯,你师父真的不来吗?”
秦无涯犹豫一下,向大家躬身行礼,轻声回道:“回禀老祖宗,我师父说了,他说他害死了南郊,对不起掌门师叔,没脸面见掌门师叔,大家若是讨论派人去爱居山吊唁南郊,探视掌门师叔的事情,不必问他,大家商量着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