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愚一门心思全扑在了吃饭上,一碗面,很快就见了底。
而某人的那碗,却根本没动。
“你不吃?浪费粮食是可耻的。”擦掉嘴角的污渍,她指责道,“不吃就给我,这可是银子买的,不能随便浪费。”
“好。”将面条推向她,看着她毫不避讳的吃着自己的食物,不知怎的,他如玉的脸蛋,竟忍不住红了,粉粉的,透着一股难言的魅惑。
“你慢点吃。”他担忧道。
“唔,”开启大吃特吃模式的女人,哪里有心思说话?
“你今夜没吃晚膳?”眉头暗自皱紧,她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打量几眼她太过瘦小、柔弱的身板,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关切。
“吃了啊,不过晚上太忙,又饿了。”她解释道。
为了罗子清的事,她费了多大的心思,花掉了多少脑细胞?能不饿吗?
太忙?
眸光微微一暗,他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听说,你去了花楼。”
“砰!”一直高高竖起耳朵,在偷听他们俩谈话的老板,一头撞上桌子,二皇子在吃醋什么的,这不可能!一定是他的幻听!
“噗。”刚喝到嘴里的汤水,直接喷了出来,她狼狈的咳嗽两声,“擦!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别突然问这么惊恐的问题。”
还有,他这副受了委屈,满心幽怨的样子,是在搞什么鬼?
亲,你的冷漠狂狷呢?
话说出口后,南宫无忧已有些难堪,但既然问了,他便铁了心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寡淡的唇瓣用力抿紧,透着些许倔强:“为什么要去哪种地方?”
“那什么,大概是因为好奇所以去看看?”总不可能告诉他,她是为了把子清从歪路上带回来,让她别在迷恋沙千宸吧?这种少女情怀,她和他讲不通!
再说,和一个男的,讨论这种事,她的心还没这么大。
“好奇?”隽秀的眉峰皱成山包,那双深邃清冷的眸子,此刻变得愈发深沉,似黑洞,能把人的魂魄给吸走:“那为何要点清倌伺候?”
卧槽!这副抓住老婆红杏出墙的语气,真心大丈夫吗?上官若愚有些凌乱,等等!忽然,她眸光一闪,“你怎么知道我在花楼里干了什么?”
难道又是夜月告诉他的?不!从离开花楼到刚才分道,她和夜月一直在一起,他不可能有这种机会再去通风报信。
“别告诉我,你有千里眼和顺风耳,隔着十万八千里,也能看到听到我在做什么。”双手在胸前抱紧,下巴一抬,一副要审问的严肃样子,“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不该是她先给自己一个交代吗?为何她还能理直气壮到这种地步?
薄唇微启,“你对我可是不满?”
“诶?”她有吗?脑袋轻轻晃了晃,有些跟不上某人的思维节奏。
“你对这门婚事可是不愿?”嗓音依旧淡淡,似死水,不起波澜。
“木有木有。”继续摇头。
一抹暗光悄然掠过他的眼底,细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抬起头来,如玉般淡泊润雅的面庞,好似染上几分委屈?几分幽怨?
上官若愚怀疑自己看错了,擦!这男人不是向来无悲无喜的么?这副被自己伤害,又隐忍委屈的模样,是肿么一回事?
“既然如此,为何要前去花楼?那些人可是比我更合你的心意?”若换做平时,他怎敢说出此等没脸没皮的话?但,只要想到她去了花楼,还见到小倌伺候,他的心就忍不住泛起酸气。
就在此时,护送罗子清安全回到家中,又原路折返,刚从半空降落的夜月,脚下一打滑,整个人噗通一下摔倒,他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主子吃醋神马的,绝壁不可能!
这种事,超乎了他的想象啊喂!
眸光微微沉了,深邃的黑眸蓦地扫过他落地的位置,因着夜月是背对上官若愚降落,以至于,没被她发现。
对上自家主子暗藏不悦的目光,夜月浑身一抖,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默默的退到暗处。
那什么,貌似他现在还是别上前去为好。
“额,你误会了。”冷汗咻咻的从她的额上落下,妈蛋!这种心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擦,她干嘛要心虚?
“我比他们好么?”清冷的腔调,再度响起。
夜月在暗中听得一阵蛋疼,主子哟,你的高冷呢?为毛他觉得,主子像是一只正在闹别扭的家犬?
甩甩头,不不不,他怎么能这般去想主子?这是对主子的不忠!
上官若愚顿时语结,草你妹!这问题要她怎么回答?“亲,你和他们,是两码事。”
一个是皇室子弟,一个是花楼小倌,尼玛,有可比性吗?
“所以,我比他们好?”如同傲梅般,冷艳、清幽的笑,在他的唇角绽放,似这天上悬月,美好且梦幻,霎那间,惊艳了上官若愚的眼。
她傻傻的瞪大眼睛,呼吸明显滞停了数秒。
“那以后,莫要再去那种地方,可好?”带着蛊惑意味的嗓音,飘渺得好似从云层顶端落下似的,暗藏几分期许,几分不安。
早已被他迷得失了魂的某人,哪里听得清他在说什么,只见他寡淡的嘴唇,一张一合,喉咙有些涩,她狠狠咽了咽口水,这才中失态中勉强清醒。
“可好?”他再度问道,嗓音愈发清浅,似一片羽毛,轻轻滑过她的心尖。
“好好好。”她慌忙点头,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答应了什么,只是莫名的不忍心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笑容转瞬即逝,片刻间,他又恢复了平日无悲无喜的模样。
“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双眼呆滞的眨了眨眼,那啥,她答应了啥玩意儿?
许是看出她的恍惚,南宫无忧未曾解释,她的承诺,他得到了,这已足够。
深邃无波的眸子,似有狡黠的微光闪过。
夜月无语扶额,不太忍心去看某个用了美人计才得逞的男人,他家主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依稀间,心里那完美到犹如神祗的伟岸形象,开始摇摇欲坠。
吃完面,上官若愚的脑子总算恢复了清醒,靠!她居然会中了某人的美人计?莫名其妙答应他的要求?
嘴角狠狠抽动两下,恶狠狠转过头,瞪着正在掏钱结账的男人。
尼玛,他是天然黑吗?
花楼的后续,以上官若愚被坑结束,之后的两天,她的情绪始终不高,一直沉浸在被某人挖坑忽悠的沉重打击里,没办法复原。
擦,只要一想到她以为的高冷男人,居然还有这么腹黑的一面,她就恨得咬牙切齿,可偏偏,身为罪魁祸首的人,却在那天之后,秉着大婚前双方不能见面的规矩,再未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