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主子是害羞了?”他弱弱的解释道。
“害羞个毛线!莫名其妙。”顶着一张通红的脸蛋,上官若愚恼怒的低咒一句,该害羞的人,难道不是她吗?
他方才那番话,她知道是什么意思,虽然没谈过恋爱,但爱情剧她看过不少,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是吧?可让她疑惑的是,为什么她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心潮大乱。
这不科学!
入夜,二皇子府静悄悄的,新房和书房两个房间,皆是灯火通明。
两人谁也睡不着,心情都有些复杂,一个还在震惊着自己异常的反应,一个在不解着,为何会说出那样一番话。
“叩叩叩。”夜月一席黑袍,手捧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敲响书房的房门。
“进来。”从门的缝隙里飘出清浅淡漠的声音。
他低着头将门打开,把面条搁到书桌上,“主子,您今晚没吃什么东西,饿肚子对您的身体不好,请主子多少吃点。”
“你有心了。”他低垂下眼睑,背后是纸糊的窗户,有朦胧的月光,从窗外投射进来,他仿佛逆着光坐着,容颜有些晦暗不明,隽秀的眉峰微微皱紧,似染上万千的惆怅,让人忍不住想要为他抚平。
“若你无端在乎一个人,在乎到不希望她和别的男子来往密切,这是为何?”寡淡的嘴唇一张一合,似幼童般单纯的疑惑之词,缓缓飘出。
正打算离开的夜月,顿时停了步伐,嘴角一抽,主子难道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他对上官姑娘的感情是什么吗?
“你也不知?”久久未曾等到他的回答,南宫无忧有些许失望。
他从不曾对任何人,生起过这样的情绪,这种情绪来得太快,也太陌生,叫他难以招架。
“主子,您这是喜欢上官姑娘。”或者说,是在吃醋!当然,后半句话,实在是太有损主子的威严,夜月默默的咽回了肚子,没有说出来。
作为属下,捍卫好主子的颜面,是他的职责。
“喜欢?”他喃喃默念着这两个字,那些困扰他多日的情绪,仿佛在瞬间变得清明,变得清晰。
原来是喜欢啊。
原来这样的感觉,就是喜欢。
仅仅只是想通了这一点,他干涸的心房里,就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涌入。
深邃如海的眸子,染上清浅如月光般的光华,眸光从未有过的璀璨。
夜月偷偷抬起头,用余光瞄着他,喂喂喂,主子这是突然被自己点醒,于是,受到了打击吗?为什么他会笑得这么……傻?
“主子,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您不觉得,应该先去向上官姑娘道歉吗?”夜月实在不忍心见自己的主子继续傻下去,这样子,啥时候才能和上官姑娘修成正果啊!他真的不想看到主子一辈子也不能踏入新房,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假夫妻!
“道歉?”刚想明白心里情绪的原因,南宫无忧还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他傻傻的眨眨眼睛,似在无声的问着,为何要道歉。
“主子诶,您今日把上官姑娘抛下,独自一人回了书房,您是没瞧见,您走了以后,姑娘她的脸色有多精彩。”夜月提醒道,任何一位女子,忽然听到那样一句话,然后,说话的人就玩起了消失的把戏,心里都会感到愤怒,感到恼火吧?
“她很生气?”单薄的身躯蓦地从椅子上站起,他急切的走到门边,想要去见她,向她解释。
但脚刚抵达门槛,又默默的收了回来,“我该和她说什么?”
一想到要同她见面,他心里竟不可遏止的紧张起来,脑子里有些空,竟想不出该同她说些什么话才好。
夜月顿时语结,这个问题,他要如何回答?他自身也没有恋爱的经历好么?
“主子应该先去向姑娘赔礼道歉,得到她的原谅。”应该是这样吧?夜月心里也有些拿不准。
“你说得对。”事不宜迟,双足轻蹬地面,白影似一只飞燕,轻飘飘掠过院落,几个起落后,便在新房外宽敞的院子里落下。
素白的衣诀微微摇曳着,华发翻飞,他静静站在那株梧桐树下,遥望前方灯火通明的房间,眉心微微拧起。
微风刮起他的华发漫天飞舞,也似一只无形的小手,撩拨着他的心潮。
他依稀看见,白色的纸窗上,有一抹黑色的倩影,那是她的影子。
她也如自己一样,今夜难眠吗?
微微吸了口气,他迈开步伐,怀揣着满腔的孤勇,朝新房走去,手掌刚抬起,正准备敲门,碰巧在这时候,上官若愚从里边将房门打开,门外驻足的身影把她吓了一跳。
“卧槽!你搞毛?”她拍了拍胸口,一脸的心有余悸。
“我吓到你了吗?”寡淡的嘴唇微微抿紧,似有些紧张。
“废话,大半夜谁打开门看到外边站着个人会不害怕?”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以此来表示内心的郁闷。
“抱歉。”他干脆利落的道歉,如同一盆凉水,将她心里那一咪、咪火气给浇得一干二净。
眼皮一抬,双手横抱在胸前,靠着门框,一副二大爷的样子,“说吧,来干嘛的?”
她咄咄逼人的质问,让南宫无忧有些哑然,看着她鲜活的,带着一丝气恼的容颜,他竟看得双眼发直,心跳砰砰砰砰,如擂鼓的鼓音,要将胸腔震碎。
如玉般白皙的面颊此刻染上淡淡的粉色,似一朵徐徐盛放的清莲,清雅中透着丝丝魅惑,高洁却又不失妩媚。
上官若愚眼角忍不住一抽,他大半夜就是为了跑自己面前来红脸的?
也不知道是这月色太朦胧,还是他的模样太诱人,不知怎么的,她居然也跟着脸颊发烫,有些口干舌燥。
粉嫩的舌尖轻轻舔舐过嘴唇,她尴尬的将目光从某人身上移开,咬牙道:“你到底说不说?这么晚,你不睡,我还想睡呢!”
“白日的事,我很抱歉。”也许是察觉到她的不耐烦,未加思索的话,脱口而出,“当时,我断不该莫名其妙离去,你莫要生气。”
“谁告诉你我有在生气?”她只是在惊讶好么?“像我这么心胸宽阔的人,会有那么小心眼吗?”
南宫无忧有些想笑,他沉默的听着她的话,甚至还顺从的点头,表示对她的自夸十分认同。
擦,完全没有成就感,怎么破?
上官若愚满脑子黑线,“知道我宽容大度没在生气,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速度滚蛋!”
妈蛋!为毛在她心情不平静的时候,他偏偏还来扰乱她的心房?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若换做平时,他必定不会同她唱反调,但此时,他却淡淡道:“我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