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为孤担心,孤去去就来。”风瑾墨的决定并没有因为东方的担忧,而有任何一丝改变。
脚尖轻点地面,凌空跃起,火红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这无垠的夜幕下,速度快如鬼魅,竟未引起宫中隐卫的注意。
东方急得在原地直跺脚,“爷!”
他到底要不要追上去保护爷的安危?可那张纸条上究竟写了什么,方才爷根本就没给他看啊。
“爷自有爷的主张,冷静。”北斗从暗中现身,实在不忍见同伴这副火急猴急的样儿,沉声安抚道,“爷什么时候错过?”
“我这不是担心吗?”东方被他说得老脸一红,“难道你就不担心爷会被人埋伏?说不定这纸条就是为了引爷上钩的把戏!”
“爷不是你。”北斗轻摇着手中的骨扇,笑得如沐春风。
可这话,却透露出了别的什么意思。
东方起初还有些没听明白,但转过头来,立马就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一双虎目当即瞪圆:“你什么意思?老子咋滴了?老子难道特蠢特笨?”
“孺子可教也。”北斗含笑点头,“东方,你可真是难得聪明一回啊。”
他能一脚踹死他吗?
要不是因为主子早有规定,不许内斗,东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往北斗那张可恶的脸上狠狠揍上一拳,让他知道,侮辱自己智商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而另一边,风瑾墨将轻功施展到极致,火红的衣袍,在夜幕下,似鬼魅一般。
几个起落后,他抵达纸条所说的后花园某山石林处,四周少有人烟,不远处,是一座焦黑、落败的建筑,地上还有残留的,被大火焚烧过的痕迹。
若他猜得没错,此处应该是昔日的冷宫,前皇贵妃罗璇,便是在此,于烈火中丧命。
眸光微微闪了闪,双手背负在身后,他饶有兴味的靠在一颗大树底下,悠哉悠哉等着对方主动现身。
既对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邀自己在此处见面,没理由放他鸽子。
他细细想着,此人的身份,但也只能推测出,此人是皇宫里的人,身手不俗。
“呼。”一股寒风从左侧刮来。
风瑾墨含笑的面庞浮现一丝戏谑,人来了!
黑影从半空中旋身落地,降落的地点,是视野的盲区,借着月光,也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
风瑾墨细细的打量了对方一番,只能透过她的身形,勉强猜出,此人,是个女子。
“良辰美景,美人相邀,呵,孤倒是三生有幸啊。”他似笑非笑的调笑着。
“你可想救出上官若愚?”女人无视掉他的轻薄之语,冷声问道。
冰冷的嗓音,毫无半分人气。
风瑾墨眸光微沉,双眼危险的眯成一条小缝,“此话何意?”
“你可想让她自愿随你回北海?”女人接着又问。
“阁下有何高见?”且让他看看,这女子究竟意欲何为。
“同我联手,我有法子,让她绝了留在南宫无忧身边的念头。”女人说得极其笃定,仿佛稳操胜券一般。
风瑾墨顿时笑了,“是吗?可惜,孤从不轻信旁人。”
风瑾墨的话,令女人气息出现了一瞬的不稳,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继续说道:“你难道就不想得到她吗?不想让她离开南宫无忧身边?不想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如果换做是心智不坚定之人,听到这话,定会被她打动,但风瑾墨是谁?他自幼经历过的万般苦楚,让他磨练出了非常人的心性。
艳艳红唇朝上扬起,口中笑道:“孤想或是不想,与卿何干?”
他的反问带着浓浓的嘲讽,一个连面也不敢露出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在他跟前大放厥词?
“与我联手,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女人循循善诱的说道。
“孤为何要信你?”谈判讲究的是信任,但他却并不相信暗中的女子。
“沙沙沙。”树枝摩擦的细碎声响,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清晰,女人缓缓踏出暗中,黑色的身影逐渐被月光照亮。
当看清她身影,当她伸手摘下面上的纱巾后,风瑾墨脸上的笑容出现龟裂,“是你!?”
“这样,可以了吗?”女子冷声问道,“我有信心,能让她对南宫无忧死心,届时,只要你从旁说服,她定会愿意随你走。”
风瑾墨面露深思,如果是她,说不定当真可以做到。
“你手里掌握了什么?”为何她能这般笃定,上官若愚会如她所想,随自己离开?
“她母亲之死的真相,她婢女之死的真相,这两点,可够?”女子阴笑道,“以上官若愚的个性,若是知道这两件事是谁所为,她必定不会放过凶徒。”
“哦?”风瑾墨饶有兴味的挑起眉梢。
“不知现下,太子殿下可愿与小女子联手?”女人没有详细讲述手里究竟握有怎样的秘密,而是将诱饵抛出,以它作为引诱,想与风瑾墨达成联盟。
他若有思索的想了一阵,随后,薄唇微翘,“孤没有理由不答应。”
他说过,会竭尽所能的得到她,若她与南宫无忧过得幸福,也就罢了,若她过得不快乐,他怎能坐视不管?
不是他卑鄙,而是感情这条路,向来是谁强谁赢,他自认为,不会做得比那人差,那人能给她的,他同样能给,永生必不相负!
女子得意的笑了,两人在这无人的荒凉冷宫处,一阵密谈,没人知道他们究竟达成了怎样的盟约,更没人知道,在这热闹非凡的皇宫深处,已有汹涌的暗潮波涛滚滚。
天微亮,张烈带领着沙兴国的将士,想要前往御书房,向帝王辞行,他们来到南商已有多日,理应返程。
刚离开行宫,便于风瑾墨撞了个正面。
他仍旧是一身亘古不变的红衣,噙着一抹蛊惑人心的浅笑,悠然站定在高墙外的葱绿草丛旁。
东方,北斗,南海三人,一字排开在他身后。
“太子殿下。”张烈热情的上前打招呼,仿佛昨天临时改变主意的事,未曾发生过一般。
“国师,这么早,您老急匆匆是想去哪儿?”风瑾墨含笑问道,笑如群魔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