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错?呵,这女人,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娘亲,你在这里做什么?快点起来啦,老哥和人家好想你的,快跟人家回去。”上官玲跑到床边,想要把她拽起来。
“我动不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先替我解穴,出去再说。”
“不,你暂时还不能走。”风瑾墨拒绝了她的请求。
“为毛?”她面露诧异,“你丫难道是来落井下石的?亲,做人不带你这样的,咱们还是朋友吗?将来还能愉快的玩耍吗?”
卧槽,以为是救星,可来的却是个在她伤口上撒盐的家伙?天底下,还有比她更悲催的人吗?有吗?
“若此时救你出去,只怕立马会召来围剿。”并非他不愿救她走,而是他无法保证,能平安顺利的带她离开南商国境。
在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时,他不愿用她的安危做赌注。
“机会只有一次,若你被他抓回来,下一次再想逃离,难上加难。”风瑾墨幽幽说道。
不管上官若愚愿不愿意承认,他说的都是事实。
一旦逃离的计划失败,南宫无忧必定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
想及那人强势霸道的手段,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面上愈发悲催:“你说老娘咋就瞎了眼,看上了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呢?”
对此,风瑾墨报以沉默。
他也想知道,明明先遇到她的人是自己,为何她选择的,竟会是他。
只因为,他晚一步明了自己的心意吗?
但现在挽回,为时不晚,他还有机会能够得到她。
“登基大典时,他对你用了药?”他沉声问道,抬脚走至床沿,握住她的手腕,替她诊脉。
她的脉象除却有些许体虚,气血不足,并无异常。
“没错,丫的,那天的事,我完全没有任何记忆。”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满腔怨言。
“你恨他?”风瑾墨冷不丁出言询问。
他仅仅只在她的脸上,看见对那人的愤怒,却未曾见到一丝恨意。
上官若愚被他问得面上有些怔忡,恨吗?扪心自问,她虽恼他,气他,甚至不肯原谅他,但这些情绪,与恨似乎还有一些差距。
“不恨他?”风瑾墨有些吃惊,但转瞬一想,约莫是她,还不知,那人隐瞒她的事,并非她知道的那般简单。
一抹暗芒掠过眼底,“你可知,你的母亲,沙兴国昔日大公主,是怎么死的?”
上官若愚脸色微微一变,“你知道?”
大夫人之死,一直是她心里深藏的疑惑,至今,她仍旧不知,究竟是何人所为。
可偏偏风瑾墨竟忽然间提及这件事,让她怎能不吃惊?
“呵,孤昨夜得到一则颇为有趣的消息,这位公主,正是被南宫无忧所杀,由他亲自动的手,尔后,再伪装出无辜的样子,引你出面,为他寻找证据翻案。”他一字一字说得极其缓慢,可这些字却如同刀子,笔直的刺入上官若愚的心脏。
嘴唇不自觉颤抖着,胸口有些生闷,“不可能!”
他怎么会是杀害大夫人的凶手?
“当日,大夫人死时,在场之人,只有他,你若不信,大可将来自己去查,另外,还有一件事,你那婢女,也是他下令杀害的。”风瑾墨继续说道,口中接连不断吐出残酷无情的事实。
要痛,他只想让她痛一次,只有在大痛后,她才能清醒,才能看清,她深爱的,维护的男子,并不值得她付出分毫。
那人只会令她受伤,令她难过,不值得她爱。
脸上的血色刹那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上官若愚不可置信的盯着他,这些字眼若是分开,她都明白,可连在一起,她却有些听不懂。
什么叫大夫人是他杀害的?
什么叫红莲也是他下令除去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呢?原因呢?
“我不信。”她哑声说道,语调带着几分脆弱的轻颤。
这么滑稽可笑的话,让她如何去相信?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捏住,疼得要命,一滴滴冷汗早已渗满她光洁白皙的额头。
“罢,你若不信,只当孤随口胡说便是。”风瑾墨终是心软,她这副样子,让他如何狠得下心?手指温柔的替她拂去额上的凉汗。
“证据呢?你有证据吗?”上官若愚却不肯轻易放过这件事,眼圈微微泛红,她紧紧盯着他,咬牙追问。
涣散的眸光逐渐聚焦,隐藏在她那看似清明光芒后的,是如玻璃般易碎的脆弱。
风瑾墨哑然,他能看出,上官若愚的不信任,或许让她一时半刻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很难相信。
“孤即便拿出铁证,你也断然不会轻易相信,若愚,很多事你若不曾亲眼看见,若不曾亲耳听到,旁人说再多,你也会找无数种理由欺骗自己。”他黯然启口,也许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即使她知道,南宫无忧并非她以为的那般无害,即使那人,欺骗她许多事,但说起他时,她的口气,仍旧是愤怒居多。
她还没有死心,还未彻底放弃。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上官若愚冷静的问道,她逼迫自己镇定下来,紧紧盯住他,“事发时,你人在北海,不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
“自有人告诉孤。”但至于这个人是谁,他并没有说出来,“若愚,倘若你不信,大可向那人求证,只是,孤不认为他有勇气承认。”
一旦承认,他们之间将面临彻底决裂,以南宫无忧对她的在乎,怎会傻到去承认呢?
上官若愚垂下眼睑,眼角周围被圈洒出一层暗色的阴影。
她迟迟没有说话,风瑾墨带来的消息,彻底搅乱了她的心潮,让她难以做到冷静分析,冷静推论。
“沙沙沙。”殿外,有几股气息正在朝这方逼近,应当是被引开的隐卫。
风瑾墨不敢久留,若是被人知道,他来到这里,怕再想救她出去,只会更加艰难。
“若愚,孤会妥善计划,救你离开此处,你姑且忍耐数日,委屈你了。”向来放浪不羁的男子,在这一刻,尽显温柔。
谁敢相信,名闻天下的风流太子,也会有为了爱慕之人,以身涉险。
上官若愚面露疲惫,似乎还未从方才的消息中回神,“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