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色瞬间消失,贺千柔的双手,悄然的成握拳状,嘴边却还硬生生的挂着笑:“妹妹,可是有喜了?”
陌冷禾低垂下头,看了看腹部,才道:“最近老是恶心想吐,刚刚让墨大夫瞧了瞧,这不,原来是有了身孕……”
“王爷宠爱的夫人美人不少,没想到让妹妹你抢了先机。这么大的事,得先让王爷知道,好让他开心开心。”
“姐姐抬爱了,妹妹只是运气好罢了。王爷有要事处理,得等王爷闲下来,给他个惊喜。”
“初为人母,万事得小心,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
“劳烦姐姐挂心了,我会的。”
“薄刺心那个贱人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主儿,妹妹凡事千万得当心点,否则……”
明明是咬牙切齿的话,在贺千柔的嘴里出来,却又是异常的柔和,看不出此时的她是怎样愤怒的心情。
“那个贱人现在不过是骇人的丑女人一个,她拿什么和我们姐妹争,姐姐莫怕,日后有妹妹我和腹中孩儿替你做后盾,相信她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陌冷禾信誓旦旦的站在贺千柔这边,说话更是底气十足。
贺千柔轻轻叹了口气,“有她在的一天,妹妹想安好的生下孩儿,恐怕难啊。”
陌冷禾惊了惊,“她薄刺心即便再狠,也绝不敢打我腹中孩儿的主意,这可是大逆不道的大罪,怎么说我的孩儿也是宗室皇嗣……”
“皇嗣?”贺千柔冷笑,眼中逝过一丝无人能察觉到的阴狠。
迟疑了下,方才道:“当初薄刺心也说她生下的孩子是皇嗣,可是最终呢,还是不是被处以火焚之刑。且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我们姐妹和王爷联手杀死了她的孩儿;想必她这次回来,也只是为了是报复!”
“当日她生下孩儿被关在柴房的时候,我的确对她用酷刑,冲她的孩儿下狠手。而且在孽种被处以火焚的那晚,是我亲口告诉她的……”
陌冷禾有些惶恐不安的出声,声音中隐隐透着恐惧,“姐姐,怎么办,事到如今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保住腹中的孩儿……?”
贺千柔面带正色的看着她,“总之现在,不是她死,便是你死。以姐姐我现在这侧妃的身份,根本无法和她抗衡。”
说着,手指向齐耳的短发,“一向最让我觉得有自信的长发,都被那个贱人给毁了,她为了报复,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陌冷禾这才抬头去看贺千柔的短发,吓得她哆嗦了下,“她连姐姐都敢碰,看来真的是疯了……”
“薄刺心,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贺千柔很冷静的皱眉,“现如今,只要我们其中一人成为离王妃,她离死的日子就不远了。”
陌冷禾抿唇点头,“只要能让那个贱人司务长,以后只要是姐姐说的话,我陌冷禾,一定会照做。”
贺千柔伸出手紧握住她有些泛凉的手,支支吾吾道:“妹妹,姐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陌冷禾像是被灌了**汤,现在的阵线已经完全倒在了贺千柔的这一边,“姐姐有话不妨直说,我什么都听你的。”
“如果想保住孩子,现在必须要守住你身怀有孕的秘密,否者一旦谣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贺千柔开口,她在一步一步的和陌冷禾拉近原本非常远的距离。
陌冷禾闻声,来不及想,便直接点头应允:“只要能保住孩儿,我一定好好瞒着!”
贺千柔迟疑了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前提是,连王爷也不能知道。”
“什么?”陌冷禾震惊了下,情绪有些低落的问道:“我怀着的是王爷的骨肉,若是欺瞒王爷,就等同被判死刑,日后王爷恐怕不会再原谅我……”
“你这么做是为了保住王爷的血脉,孩子是王爷的子嗣,若不能平安落地,你还有何颜面面对王爷?”
“姐姐说得没错,可是怀胎十月,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
“现在我们的目的是对付薄刺心那个贱人,等隐瞒不住的时候,她已经下了地狱。到那个时候,我再向王爷好好解释。相信王爷会念在孩子的份上,更加宠爱你的……”
“难道现在,真的只能这样做了吗?”
“路有很多条,关键是看你怎么走。若你非要告诉王爷这个好消息,我也不会阻拦。但是我要提醒你,薄刺心她是个心狠手辣善于算计他人的女人,现在谁人若是提及到孩子,恐怕她就会想到那个被处以火焚之刑的野种,她一定会找机会对你和你的孩子下手。”
听着贺千柔的话,陌冷禾心里就显得越是胆怯,生怕孩子会遭遇不测的她,只好妥协,“既然如此,那我便先瞒着王爷。”
贺千柔见她愿意照着她的话做,立即笑了起来。
随后命人拿出了她精心珍藏了许久的天山雪莲和千年人参,全都送给了陌冷禾补身子。
陌冷禾虽然心肠狠毒,但却是容易满足的小女人,只要别人给她一点甜头,她便会铭记在心。
就这样,原本一直和贺千柔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的她,彻底的和贺千柔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而她们的共同敌人,便是薄刺心!
一连几日,王府内各房姬妾夫人都相安无事。
陌冷禾因为身怀有孕的原因,放弃了不断挑衅薄刺心的念头,甚至一次也未撞见过。
至于侧庭阁里的薄刺心和住在对面的秦落衣,倒是遇见过不少次。
秦落衣长相美艳动人,却不善言谈、。
成天阴沉着一张脸,仿佛和王府中的所有人都有仇一般。
但也正是因为她沉默寡言,才少了不少敌人,虽然现在府中她最为受宠,但在受宠的同时却没招惹来那些善妒的姬妾挑衅。
而薄刺心,自从那日见过鬼娘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踏出王府过半步。
而百里离在这几天里似乎很忙碌,没召见过她,也没来过侧庭阁。
是夜,微风轻拂,……
有丫鬟前来禀报,百里离要召见薄刺心。
薄刺心没有片刻逗留,简单收拾一番,便随着丫鬟往百里离的寝房而去。
寝房内很冷清,丝丝凉意从薄刺心的脚底慢慢钻进,直至涌入心口,才觉得有些痛。
对,那是一种莫名的痛感!
可是她的心,为什么会痛,为什么会痛?!
她对百里离的感觉,明明只有恨,是那种到了骨子里的恨!
意图想把那种难以言喻的痛感驱走,可是才发现,是那么的难。
百里离表情淡漠的斜倚在榻上,那双冷如千年寒冰般的眸子,始终没有看她一眼。
从她进来到现在,就像是透明的空气,得不到他的正视!
强烈的酒味在屋内弥漫,看着视她为无物的那个男人,她突然勾唇笑了!
“你起了疹子。”百里离终于开了口,但声音却冷得能让人窒息。
“是。”薄刺心淡淡开口,移开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你这是在自残,想让本王同情你?”他收回落在夜空当中的视线,缓缓地看向站在房门处的薄刺心,“你错了薄刺心,本王不会对你产生半分怜悯!”
“怜悯吗?”薄刺心勾唇冷笑,“百里离,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既然不需要,那为何选择回来?你是想向本王证明你薄刺心的能耐,还是想报复?”
百里离说着话,却突然笑了,那种笑又像是一把利刃,能划开人的心。
薄刺心有些错愕的看着他,半响,她恢复原状,“比你百里离好千倍万倍的男人无处不在,你以为你算什么?我告诉你,我会回来,除了复仇已无其他!”
“复仇?”百里离冷笑,“为那个野种复仇?”
“野种?”薄刺心魅惑一笑,声音充满诱惑,“百里离,我会背叛你,你就该好好反省,连一个女人的心都得不到,你枉为人夫!”
这一番话,让百里离表情僵硬了片刻。
紧紧的看着她,心中五味陈杂,才一个月不见,她又变了!
当初那个弱不禁风的她,现在变得这般强大,失去孩子才一个月,居然可以这般冷静应付。
薄刺心,本王该怎么对你才好……
随手抓过身侧摆放着的酒坛,狠狠的摔在地上,俊脸潮红带着醉意的他朝着薄刺心勾了勾手指,“薄刺心,过来!”
明明很想反抗,明明想转身就走,可脚步还是不听使唤的走上了前。
百里离双眼像是充血一般,伸手一把抓住了薄刺心的手,强迫着她跌进了他的怀中。
薄刺心没有反抗,百里离那带着酒香的粗重呼吸重重打在她的脸上,竟让她短暂的失神,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四目相对的瞬间,已经半醉的百里离将唇霸道的覆下。
双手不断的游走在那曼妙的身躯上,身上的薄纱衣被他一件件的褪去,两人赤身相对。
百里离像是着了迷,迫不及待的想要薄刺心。
可薄刺心却是欲拒还迎,她半推半就,终于还是被那个浴火焚身的男人压在了身下。
她不想错失了这次机会,这次同样能让她怀上孩子的机会。
就是抱着这样的期望,她才开始配合,承欢在他的身下,脑海中却再不断的浮现着那张童真的小脸。
她的孩儿,是被百里离扼杀!
那么,她便要亲手扼杀百里离的孩儿!
只有这样,她才能放下心中的痛,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忘记曾经的耻辱。
屋内处处弥漫着暧昧的气息,烛火熄灭,鬼红帐内,两具身躯交缠在一起……
当薄刺心再度睁眼醒来时,险些吓坏了她,一张放大百倍的俊脸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躺在她身边的百里离察觉到异常,不由得竖起了浓眉,那张俊美异常的脸上,瞬间布满了能将人心冻结的冷色。
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冷眸霍地睁开,目光落在薄刺心身上,“你为何会在本王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