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后的心情,儿臣已经体会到了,是儿臣对不起你。”凤魅低下头说道。
“这宫中本就是人冗情乱,在诱惑面前谁不是利欲熏心?又何况是在这宫中,诱惑多得有如春天嫩笋,谁不会动心?”柳清月担忧的看着凤魅,“这后宫三千,又能有几个红颜知已?谁又是真心谁又是假意?”
“母后,儿臣心中有分寸。”
“本宫也明白,为何天帝一回宫就去了风月阁,也隐约明白,为何风月阁那边一派凌乱,最近后宫可是见闻得紧,那云嫔和池凰的事,本宫本也不适合不应该说,只是,毕竟天帝是本宫的亲生儿子,总也算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却也只能在一边内心独自剪熬。”
“母后,儿臣明白。”凤魅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只得在一边点头。
“后宫的事情,天帝也要明理,本宫尤其担忧的是,现在皇后掌握着天下的兵权,这可有如猛兽当道,薄履挡闸,芨芨可銿,眼下,天帝回来了,正是收回兵权的时机,纵看先帝,哪朝哪代不是先失兵权再失皇位?失了兵权,天下可就大危了。”
“母后放心好了,兵权只是因为儿臣暂时让皇后代管,如今,儿臣回来了,取得兵权,便如囊中取物般,母后不必担心。”凤魅安慰道。
“这样便是最好了。”柳静月听凤魅如此这样说,这才微微点了点头,将头搁在尾椅上的靠垫上。
“母后,这时辰已经不早了,母后这段时间一直为儿臣担心,今夜总算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凤魅看出柳静月脸色的困意,轻轻的说道。
柳静月微眯着眼睛,半晌不说话,然后才微微的点了点头,凤魅这才慢慢的退出了柳静月的殿宫。
走出殿宫,抬了抬着看着天空,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大半光华,整个肃默的后宫便显得更加狰狞,黑暗之中,似乎随时会有一张大嘴伸出来,吞噬一切,包括皇位,包括所有的一切一切。
凤魅本来收回了往风月阁方向的步履,一个人静静的走在后宫,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一遍遍的搜索,裔国人的怎么会突然莫名妙的解救自己?他们和薄刺心有关系吗?夜无双又怎么突然回来了?她是准备有什么大动作吗?
想到这里,凤魅顿住脚步,不管什么事情,都需要去面对,既然夜无双敢回来,自己就敢去会会她。
凤魅加快脚步,往夜无双的寝宫走去。
“天帝万岁!”到了夜无双的寝宫,外面侍候的奴婢连忙上前,明则跪拜,实则将凤魅拦在了寝宫之外。
“朕要见皇后。”凤魅不顾奴婢的拦截,私自往里面走去。
“天帝请留步,皇后娘娘已经安寝了,不见客。”旁边的奴婢全部过来,竟然拦住凤魅。
“大胆奴才,也不看看你们拦住的是谁?竟然敢拦朕!”凤魅又气又急,自己堂堂一个皇上居然被皇后身边的奴婢拦下,大声的呵斥,甚至取出怀里的匕首,对着那边奴婢挥舞。
只是这些奴婢似乎都有些武功,竟然如蝶般轻盈,看似漫不经心,堪堪躲过凤魅舞过来的匕首,一时之间,滴水不漏防守,死死的拦住了凤魅。
“外面吵闹何事?”正当凤魅心下着急的时候,从里面跑出来穿着紫纱的奴婢,呵斥道,“皇后娘娘刚刚浅眠,就被吵醒,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都不想活了?想脑袋搬家?”
“紫衣姑娘,天帝现在这个时辰要见皇后娘娘。”一个女子见出来的紫衣女子,立刻停止防备的脚步,低声说道。
“见过天帝。”出来的叫做紫衣的女子,这才看清楚了面前的凤魅,连忙上前叩拜。
“现在的皇后娘娘架子真大呀,连朕见她一面都这么难?”
孰轻孰重
“原来是天帝来了?可是稀客呢。”一窜脆生生的笑声随着环佩叮当声音,一双绣着金钱的莲步轻袿走至凤魅的面前。
凤魅不要抬头,便已经知道来者何人了,更何况,对方浓馥的香味已迎面扑来。
“还不快让天帝进来。”夜无双红唇启翕,面容精致得犹如云中仙,画中人,飘逸的裙袽有如盛开的牡丹花般,只是,这样的美丽,在凤魅看来,却有如罂粟花般,美则美也,却是盛开在地狱的牡丹。
凤魅没有说话,那位紫衣姑娘在凤魅的前面小心翼翼的领着路,走入夜无双的寝宫。
夜无双的寝宫惊艳绝奢,一屋里的灯火明灭闪烁,华丽的墙壁,有如梦幻的香味充盈着整个屋子。
“天皇,这回出去,可是受累了,这是福州刚刚进贡上来的新茶,只闻其味,便沁入心脾,天帝请尝尝。”紫衣奉上清茶,夜无双挥了挥了,所有的奴婢便悄悄的退出了寝宫。
夜无双靠近凤魅,白皙修长的纤指先是将凤魅面前的清茗往凤魅面前推了推,见凤魅一动不动的样子,又继续往凤魅身边靠了靠,“天帝,这段日子,可真是瘦了不少,哀家还真是心疼得狠了。”
说完,夜无双的手轻轻的抬起,轻轻的摩挲着凤魅如刀刻般的脸宠,这张天下无双英俊的脸,还是如此的惹人心神荡漾,夜无双动情的微阖着眼帘。
“皇后娘娘真的爱过朕吗?”凤魅一动不动,任夜无双抚娑着自己的脸,直到茶都凉了,凤魅这才冷冷的说道。
“爱,哀家是这般的爱你︿”夜无双似在梦呓般,动情的说道。
“只怕,你爱的只是你自己吧。”
“哼~”突然夜无双一把推开凤魅,一脸怒意,狠狠的瞪着凤魅,咆啸的说道,“你是不是想说,如果爱你,就把兵权交给你?如果爱你,就要帮你实现你一统江山的理想?你又想来骗我?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般的那样容易好骗吗?爱你,就要听你摆布?你这要的伎俩还来骗哀家?”
“朕从来没有骗过你,论骗术,天下你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了吧?朕兵权是怎么会到了你手里的?你又凭什么掌管朕的兵权?朕劝你,还是早日将兵权交还给朕!”凤魅自然知道夜无双居心叵测,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对方下手居然这样狠,简直上要置自己于死地,而就这是这样的女人,还口口声声的说爱自己,难道说,这就是爱之切,恨之切?
“天帝,哀家看,只怕这是异想天开的事情了,兵权,可以给你,不过,以后,你做的一切都要听哀家的,哀家指着东边,你绝不可以往西边走。”夜无双的脸上没有了任何的感情,一张精致的脸有如图画一般,冰冷无情。
凤魅坐着,一动不动,面前的茶怀已经凉如秋意,没有一丝温暖,没有生机,凤魅端起凉茶,轻轻的抿了一口,似乎思索了很久。
夜无双也不着急,只静静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自己曾经爱着的,而今依然无法控制依然爱着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有如一副画,虽然就在身边,却又遥远得无法捕捉。
两个人,也曾有过甜蜜有过恩爱有过卿卿我我,是什么时候,却变成了如今这段的局面?只是,各自的人生背景,这却是历史的必然结果,除非,两个人,有一个人要妥协!而两个人,却又因为各自的背景,谁也不低头。
“这个,朕可以答应你。反正你和朕本也是一家人。”似乎蕴酿了很久,凤魅似乎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点头说道。
“这样的决定是最好了。”夜无双轻轻的笑着。
两个人对这视着,各怀心胎的笑了,在这夜色如水的晚上,难得的和谐。
“有个残酷的事实,哀家必须告诉你,风凉,你最心爱的女人生下的你最心爱的公主,漂亮娇贵得像花一样的女儿,如今,在哀家的手里,记得你说的话,以后,什么事情都要听哀家的,只要你稍有背叛,承担你的违背诺言的后果,就是你心中最疼爱的女儿!”
笑容,在凤魅的脸上渐渐凝固,甚至在烛火中,显出一片寒意和杀意!
“而且,哀家相信,如果这朵娇贵的花朵夭折在哀家的手上,那云嫔会怎么想你呢?你们之间那让人羡慕得发狂的感情,会怎么发展呢?突然,哀家倒是很些好奇呢!”
风魅这辈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人威胁,特别是被这个自己娶进门的女人三番两次地挑衅。这个女人当初就看出精明果敢,原以为这样的和亲会对自己有利,却不知自己是引狼入室!如今竟然大胆地劫持风凉,真是女匪徒!
夜无双看着风魅一副异常的凝重倒也不惧,反正她敢回来就是要与他叫板的,事不成也可以不用活着。反正她最在意就是这世间最顶端的位置,其余的位置找不到归属感,也早已没有了她的位置。
风魅真想一下子掐死面前专横跋扈的女人,她聪明绝顶又残忍可怕,冷血自私又野心十足。甚至比他还要残忍还要不顾一切去追求皇位。她同他是如此相似,所以他更讨厌她,因为从她身上总是看到自己。
风魅在心里非常疼爱风凉,可是夜无双一再用孩子的事情牵制住薄刺心,现在还想牵制他甚至是天国!可笑,简直是痴心妄想。夜无双知道风魅在意薄刺心,当然会在意风凉,不过有一点风魅相当清楚,就是他厌恶任何人威迫他,因为一旦开始就会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