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只要你皇叔回来,此事就可证明与你无关,自然就无需在梅园小筑中日日吃点心了,看你都胖了。”
凤凉嗔怪笑了笑说:“父皇取笑凉儿,凉儿不干呢,你可知皇叔身上的毒都是凉儿解的,你要赏赐凉儿,我也不要金银首饰,你就赏我一件最好的兵刃就好,凉儿知道司库局中有一件上古的寒铁袖剑呢。”
凤魅哈哈大笑,赶紧让李常德去司库局领了寒铁袖剑赏给凤凉,而后才忧心忡忡问到:“你适才说你皇叔身受奇毒又是怎么回事?”
凤凉笑说:“这个凉儿就不知详情了,父皇要知道时只需去问琉璃公主便是,皇叔是漠国来的侍卫们在皇城外寻到的,连夜带回宫中来的呢。”
凤魅初时还真是信了,正待细问,可是凤凉却不愿再说,而是笑着叫到:“凉儿在梅园小筑中都关的浑身发霉了,今日要出宫去,父皇就恩准了吧,再让子夏陪我同去可好?”
凤魅还没有开口凤凉早已跑了出去说:“天帝口谕,着御前统领子夏随同凤凉公主出宫办差,旨到即行,钦此。”
子夏朗声答应了,李常德在天帝面前笑说:“也只有凤凉公主敢如此做派,奴才倒觉得有趣呢,天帝也不必往心里去。”
凤魅摆摆手说:“由她去吧,有子夏在身边朕也是放心的,你这就随我到慈宁宫中去给太后请安,无忧定然会在那里,太后自幼疼爱无忧,他身体若是允许自然会给太后请安的。”
这才有了凤魅在慈宁宫中和风无忧相遇情形,只是从慈宁宫***来朝太和殿上朝的路上他才蓦然明白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自己甚至不知道无忧是怎么回来的呢,他在銮驾上突然说到:“脚步放慢,朕有事思量。”
李常德赶紧用拂尘打了一下仪仗前面领头二人,两人放慢脚步,后面自然也就慢了下来,凤魅嘴角浮现了笑意,事情来的太过突然,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思量前因后果,竟然已经被高兴冲昏了头脑了。
所有事情在他脑中一一略过,心中已经有了大概了,他沉吟了一下说:“快些吧。”李常德依旧用拂尘打了一下领头二人的屁股,那两个太监赶紧加快了脚步。
太和殿中群臣早已聚集齐了,只是天帝未到他们正在交头接耳,整个大殿上都是请安见礼的声音,李常德走进来的时候大臣们知道天帝就在后面,是以赶紧恭肃站好,李常德将拂尘拢入怀中朗声说到:“天帝驾到。”
所有臣工一体跪下口呼万岁,万万岁,凤魅才昂然走上御座,坐下之后微微一笑说:“都起来吧。”不难看出他心中高兴,从这话音中就能听得出来。
众人起立,凤魅笑说:“今儿都有些什么事情说来朕听听。”下面臣工看到天帝高兴自然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是年关将近说出来的都是祝祷之语,凤魅点头沉吟,笑了笑说:“兵部可有边关邸报?”
所有人都愕然,年关将近兵部何来邸报,可是天帝出言兵部自然不能置之不理,贺奔昂然出列说:“回禀天帝,臣这几日并未接到边关邸报,望天帝放心。”
凤魅脸上表情只能用似笑非笑来形容,可是他在朝堂之上从来都没有过这种表情,所有臣工都凝神静气,胆小之人早已吓的低下头去不敢正视天帝,凤魅在人群中有意无意看了贺凌天一眼。
在一般人看来这一眼也在正常不过了,可是在贺凌天心里却不尽然,昨夜之事虽然安排的井然有序,但是对他来说却是惊心动魄,凶险至极,此时天帝看向自己定然是有深意。
他的心思也是飞速转动,按说薄刺心绝对不会把昨晚之事透露给天帝只言片语的,这一点他无比肯定,只是有一件事他无法肯定,就是凭天帝的聪明这些事怕是根本隐瞒不住如此聪明的天帝的,他嘴上不说,心中自然分明。
大殿之上静的吓人,所有人都偷偷瞄着天帝,可是凤魅好像是在等什么,臣工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可是他脸上笑意丝毫不减,始终这么意味深长地笑着。
贺凌天突然出列跪倒说:“启禀天帝,臣有事奏报。”
凤魅出了一口气说:“讲。”
贺凌天恭肃说到:“微臣倒是接到了边关邸报,只是事出紧急没有通禀兵部,这是微臣的过错,请天帝责罚。”
凤魅朗声笑到:“朕就说嘛,这年关时节,虽说四海升平,但是边关总有些平安邸报过来总也是难免的,贺侍郎,你这兵部主事却不知道有邸报到来,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贺奔吓的赶紧跪了下来,凤魅脸上笑意立即消失了,叹息说到:“着兵部,侍郎贺奔玩忽职守,罚俸半年,降三级留用,大将军贺凌天延误军情罚俸一个月,旨到即行。”
贺奔和贺凌天赶紧叩头谢恩,只是贺凌天知道这事由头,只是可怜了贺奔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地被罚俸禄,而且还降了三级。
凤魅摆了摆手,李常德上前说到:“有事早奏,无事退朝。”下面赶紧山呼万岁,按此列退了下去。
凤魅起身离开,眼睛都不曾看贺凌天一眼,此时他心里一定明镜一般,凤魅出了太和殿才冷笑一声,李常德追了出来说:“今儿天帝高兴,奴才吩咐御膳房做几个好菜,然后给天帝备些酒水如何?”
凤魅笑说:“也好,不过你先到景仁宫请琉璃公主到御书房来一趟,朕有话说。”
李常德赶紧躬身说:“是了,奴才领旨。”
琉璃公主知道这一刻是早晚要来的,见李常德过来宣旨,她笑说:“李公公先走,你回禀天帝,我即刻就到。”李常德笑着应了,然后退了出去。
果然,琉璃公主不一时就到了御书房,和凤魅见礼之后凤魅笑说:“无论按朝廷礼数还是天家规矩朕在这里见你都不是太合适,只是事急从权,我有些事要问你。”
“本公主早已知道天帝有话要问,只是不知是什么时候,因此一直在景仁宫中等着呢,好在服侍了无忧好好睡下了,李公公的去的却正是时候呢。”
凤魅笑着点了点头说:“朕只是听闻凤凉说起无忧是漠国随同来的侍卫在皇城外发现的,却不知是在哪里?”
“这个本公主倒没有问呢,因为无忧回来的时候已经深重剧毒,忙着医治已经让人焦头烂额了,他醒来之后我又悲喜交加,是以更不能细问,只是侍卫们禀报他们也是漫无目的搜寻,偶尔遇到了无忧,于是就将他带了回来呢。”
凤魅再度点头,这就是他要的答案,若是琉璃公主当真能说的清楚事情经过,那才让他起疑呢,“好了,说到这里朕便大致明白了,此事以后朕也不会再问起,你且回去吧。”
琉璃公主知道此时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于是笑着告退,凤魅想到自己所料不差,看了一眼李常德,李常德笑问:“天帝是要传午膳吗?”
“自然,还有,你倒云杉宫中将薄娘娘请来,今日午膳朕要和薄娘娘共进。”李常德眉开眼笑地答到:“奴才明白,奴才这就亲自去请。”
凤魅点头没有说话,李常德早已躬身疾步走了出去了,凤魅站在御书房中伸展了一下身体,而后看着四面墙壁上水墨山水,心中真是说不出的畅快。
薄刺心姗姗而来,给凤魅请安,凤魅一把拉起她来,看着薄刺心双眼说:“爱妃辛苦。”
薄刺心笑说:“臣妾哪里辛苦了,倒是天帝朝堂上四面应付,才是真的辛苦呢,今儿看来天帝定是做了件畅快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如此高兴呢。”
凤魅哈哈大笑说:“知我者,爱妃也,不错,今儿朕是高兴,在朝堂上发落了两个人,因此胸中郁闷之气一扫而光。”
薄刺心愣了一下说到:“天帝可是发落了贺家叔侄?”
凤魅点头笑说:“凭爱妃机敏,自然是猜得到的,正是呢,爱妃可是有什么高论。”
薄刺心犹疑着说:“臣妾也是说不好呢,只是觉得天帝此举有些欠妥,若是换了臣妾的话可能还要褒奖他们呢。”
凤魅一愣,一边的李常德冷汗都下来了,薄刺心竟然这样和天帝说话,真是大胆,若是天帝发了雷霆之怒,结果却又难以预料了。
凤魅沉思一时,突然笑道:“爱妃说的极是,细想一下倒是朕有些急躁了,不错,是朕急躁了。”他意犹未尽又重复了一遍,薄刺心笑说:“后宫不得干政,臣妾忘情了,还望天帝恕罪。”
“爱妃所言都是为朕好,我又怎么能怪罪你呢,只是事已至此,后悔已然来不及了,如此也不算突兀,毕竟朕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就这样吧,且不让那些小人坏了你我兴致,李常德今日难得有孝心,特意传了酒菜,因而叫爱妃来陪朕同饮一杯。”
薄刺心也说:“既然这样也就罢了,只是臣妾还是劝天帝一句,以后再愚遇到类似情形还是三思后行的比较好,此事臣妾没有回禀天帝就是不愿意天帝做出什么举动来,臣妾早已猜到这种事情断然是瞒不住天帝呢。”
“呵呵……你我之间总是心意相通,你却以为只有你猜得到朕的心思,难道我却猜不到你的心思吗,这话说来倒是要朕有些伤心了呢。”
薄刺心和李常德都笑,这也是近来天帝少有的如此开心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