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姬翎也是一愕,这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她毕竟比贺凌天还是镇定一些的,她冷笑一声说:“这事倒也好解决呢,只是哥哥总要担些风险罢了。”
贺凌天追问:“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再打哑谜了,且说说该如何处置就是了。”
贺姬翎笑说:“太后嘱托你自然是要你在寿诞当日保护凤凉周全,却并没有说前后几日要你就地保护的,这便是一个空当,妹妹如此说哥哥可能理会得?”
“妹妹说的极是,我却为何没有想到呢?也就是说在寿诞之前或者之后我动手的话便是太后也不能说出什么闲话来了,只是依妹妹之见我却是之前还是之后动手呢?”
贺姬翎沉吟良久之后说:“自然是之前来的更显自然,只是今日还是不行,太后刚刚交代过哥哥,凤凉公主便在宫外出事,这自然有些敏感,以我之见,太后寿诞是在后天,则明天才是最佳时机。”
“太后着我出宫即刻准备,我出宫之后便去拜会凤凉公主,而后说些闲话,这便是太后追问起来我也有了回话的余地,想那凤凉身边自然还有大内侍卫在,到时即便寻不着凤凉公主自然还有他们来给我作证的,这个计策看来最好。”
贺凌天沉吟着说到,贺姬翎附和着点头,旁边羽儿只是笑而不语,贺凌天赶紧告辞说:“既然计议已定我这就出宫去了,毕竟我此次入宫递的是慈宁宫的腰牌。”
贺姬翎也不便久留哥哥在宫中,只好送他到了鎏庆宫门前,然后看他急匆匆地去了。
贺凌天出了皇宫之后果然朝凤凉在宫外临时落脚的地点赶去,他心中想着如此过去倒是一个很好的藉口呢,一来在太后眼中,自己出宫直接去了凤凉哪里自然显得自己对太后懿旨是全力遵循的,而来自己孤身一人到了凤凉哪里,也为没有立即派人保护留下了可以说辞的空当。
贺凌天感到凤凉下处,外面竟然没有值守,他惊诧之余还是径直走了进去,正自踌躇,里面正厅却突然爆发出一阵欢笑之声,他循声推开正厅大门,却见里面侍卫们正聚在一处和凤凉赌钱呢。
贺凌天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只是这里的大内侍卫虽然平日里都在宫中极少出宫,可是他们能在御前带刀行走,品级却并不比贺凌天这个镇远大将军低,回头看到贺凌天之后已经有人笑意盈盈地打了招呼却并不见礼。
贺凌天自然知道他们都是御前的人,每日都是直面天听的,言下之意也是不可得罪的人物,他只好轻声说:“本将军来拜会凤凉公主。”
凤凉在里面正在坐庄,根本没有抬头看贺凌天,而是大声叫着:“买定离手,开啦……一二三小,庄家通吃。”于是侍卫们又是一声长叹,看来他们一直都是在输钱呢,刚好贺凌天得到来给他们解了围,大家一起说到:“公主,贺大将军求见,我看着赌局就到此为止吧。”
“你们是不敢再和本公主玩了才是真的,却拿贺大将军来做挡箭牌,我都替你们害臊,贺大将军,你不会也和他们一般胆小吧,不就是输个几十两银子的事情吗?你可敢和本公主赌上一把。”
凤凉把前面都铺垫好了,若是贺凌天说不愿意时,自己都觉得颜面上过不去了,他笑了笑说:“既然公主有雅兴,我就陪公主晚上一把也是无妨的。”
“这才是大将军的气度呢,好,你且说怎么个玩法,我凤凉公主从不占人便宜,你说怎么玩咱们就怎么玩。”凤凉把骰子递给贺凌天说,贺凌天对这种赌场的东西根本就不熟悉,于是笑说:“还是依照公主的玩法继续吧,微臣倒也不善于此道呢。”
凤凉巴不得他如此说呢,赶紧收回骰子说:“那本公主就不客气了,贺大将军这第一把究竟是买大还是买小呢?”
贺凌天犹豫了一下笑说:“惭愧的很,微臣竟然还能让公主叫上一声贺大将军,那我就买大好了。”
凤凉笑说:“好,贺大将军毕竟是有魄力,既然你买大,庄家自然就是小了,买定离手。”她说这话手里三粒骰子已经落入碗中,而后奋力摇起来,只听得碗里骰子丁零当啷撞击个不停,凤凉似乎是摸准了一个点数,碗瞬间落在桌上,贺凌天倒也紧张的不行呢。
凤凉笑着叫到:“开……一一二小,庄家赢,大将军,不好意思了。”
贺凌天说过买大之后才发现身上并没有带银两,因此是从袖中摸出的一张一百两银票,结果就此一役便成了凤凉之物了。
凤凉倒好像没有继续玩下去的准备,而是一把拿过贺凌天的银票递给身边的一位侍卫说:“贺大将军难得来看望本公主,我就借花献佛吧,你赶紧出去置办一桌上好的酒菜来,想必一百两银子是绰绰有余了。”
她这话说的轻松,侍卫自然是眉开眼笑,在京城中就是最好的酒楼一桌最好的宴席也不过就是五十两银子,凤凉出手就是阔绰,虽说那银票本是贺凌天的,可毕竟已经被凤凉赢了过去了。
贺凌天更是没有话说,一百两银票对他来说更是小菜一碟了,他点头说:“既然公主盛情,而此际也到了午膳时分了,那微臣就在这里陪公主小酌几杯好了。”
“痛快,你们都去准备这,留下两个下午当值的不能喝酒,其余的人都陪着一起打打牙祭。”
凤凉这么说那下午要值守的两个侍卫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凤凉笑说:“晚上你们换班时本公主赏你们二十两银子你们出去随便花就是了。”
那两人也不是傻瓜,看到这一屋子的人才花了一百两,他们二人就能花二十两,这其中的账目他们还是能算的清楚的,两个人赶紧拜谢了凤凉,出去值守也是欢天喜地的。
贺凌天在等待那置办酒菜的侍卫到来之前悠悠说到:“公主可是后日便是太后寿诞,太后有话传出来,适时凤凉公主就不必入宫恭贺了,太后她老人家倒是惦记着你呢,因此叫本将军过来探望,也交代了要加强公主这里防卫才好。”
凤凉笑了笑说:“其实只要心中想着皇祖母,便是在哪里磕头祝祷都是一样的,本公主在太后寿诞之日自然会在这里面北而跪,祝贺皇祖母千秋万代,福泽绵长的。”
贺凌天也笑着说:“那是自然,公主的孝心太后是知道的,微臣听了都觉得铭感五内呢。”
两人闲话了一阵,侍卫终于置办来了酒菜,就在正厅里摆上了,凤凉被众人簇拥在中间坐定,贺凌天就从旁作陪,众人各自坐了,推杯换盏,凤凉倒完全没有公主的架子。
贺凌天此前和凤凉之间根本就没有过任何接触,今日见了才发觉这公主身上倒是有不少江湖习气,若不是因为她是薄刺心的女儿,说不定自己倒可以把她当成一个好朋友来看待呢。
一场酒宴喝了近两个时辰,贺凌天告辞出去的时候脚步都有些摇晃了,在侍卫的帮助下才勉强上了马背,然后朝着自己官邸去了。
众侍卫们回到正厅,凤凉还端坐在座位上装醉,侍卫笑说:“公主也是,你那酒坛中不过是桂花露而已,你装的倒像,小的们看着都以为是真的呢。”
凤凉斜斜睁开眼睛问到:“那厮已经走了?”侍卫们马上七嘴八舌地说:“可不是吗,喝的像一堆烂泥一样地走了,怕是回到家里醒了酒之后也不会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凤凉咯咯笑着说:“好,你们今天的功劳都很大,本公主可是都记下了,日后回到宫中自然有重赏。”
侍卫们一个个眉开眼笑说:“公主,那重赏之事还在其次,可是今日赌资?”
凤凉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笑着摆了摆手说:“银子还都在那边桌子上呢,你们自己去取就是了,本公主眼里最放不下的就是银子,真是的。”
那些侍卫们一哄而散,而后又聚拢到赌桌边把各自的银子收了起来。
至此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贺凌天会在太后寿诞之日对凤凉下手,可是唯独凤凉自己明白贺凌天定然会提前行动,只是她仍旧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都没有知会那些保护她的侍卫们。
且说到了第二日晚间,凤凉下处都已经熄了灯火,凤凉睡在闺房中呼吸匀停,完全没有被外面干扰的迹象,黑暗中贺凌天身边的贴身死士早已跃入高墙,将凤凉的正厅团团围住了。
只是他们尚且纳闷为何那些所谓的大内侍卫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虽然贺凌天之前交代过了,这些侍卫和公主在一起每天都是吃喝玩乐,定然是疏于防范的,可是饶是如此也不应该疏忽到这种程度。
不过这也不算是坏事,没人防范只能让行动更加便捷一些,几名死士对视了一眼时候,早有一人偷偷潜到窗下,用舌尖舔破了窗纸,而后从腰间掏出一只尺把长的竹筒来,从那破洞中慢慢伸了进去,而后朝房中吹进了一缕迷香。
凤凉在床上翻动了一下身子,而是便又沉静了下来。
又有一人偷偷上前,从腰间抽出一柄薄刃的匕首来,伸到门闩所在的地方,轻轻挑动,不一时门闩轻响一声,想是已经脱离了门轴了。
轻轻推开门,几个人鱼贯而入,走到床铺近前,看清了隆起的被子,两个人当先猛地按了过去,只是软绵绵地只是按住了被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