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音刚落,贺姬翎就有意无意地看了冷秋禅一眼,她自然是想让冷秋禅开口说话,可是如今的冷秋禅对这贺姬翎早已恨之入骨,若不是她自己的老父亲也不会冤死在天牢之中,虽然正因为如此自己才没有收到牵累,可是无论如何自己老父亲的命是活不过来了。
冷秋禅假装没有看到贺姬翎颜色,转头别过一边去了,贺姬翎心中不免生气,可是自己也不能当着太后的面去斥责她,正自踌躇,那面边殷秋水早已开口了,贺姬翎这心里才算好受一些。
“太后,臣妾听说薄姐姐的云杉宫如今都快变成太医院和赌场了,那孟太医如今中终日厮混在云杉宫中,想来早已与体制不和,臣妾竟然听说他还在云杉宫中开设赌局,弄的真叫乌烟瘴气呢。”
贺姬翎心中暗暗高兴,这殷秋水说话向来都是能说到点子上的,她赞许地看来殷秋水一眼,这其中的鼓励意味自然是不言自明的。
薄刺心不想一个小小的殷秋水这个时候竟然敢针对自己,不过她也懒得理会,眼光冷冷看了殷秋水一下,那殷秋水恰似被针扎一般全身战栗了一下。
而旁边莫凤玲早已按捺不住了,她哈哈大笑说:“这倒是奇了,宫中规矩是小太监不得聚众赌钱,而且说的很清楚是不能出了自己侍奉的宫殿去赌钱,那么自然是说在自己宫中赌钱也就是允许的喽。”
太后本来一愣,以为薄刺心这次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自己也没弄清楚她让留下这些嫔妃来究竟是要说什么事,现在倒好,话刚起了个头她倒成为目标了。
好在这凤大胆的脑子转的倒是快,话接的也是及时,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早已接着说到:“还有就是这孟太医留在云杉宫中的事情,想必各位都已经知道了,那凤凉公主染了恶疾,只有这孟太医才伺候的了,那些太医院的太医们可是能作证的。”
殷秋水冷冷一笑说:“莫非你当时也在场?这话倒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袒护谁呢?”
薄刺心正要发作,可是莫凤玲早已接口说到:“哦,本宫当时自然是不在场的,可是天帝好似是在的哟,你这意思倒好像是在质疑天帝判断,究竟是凤凉公主骗了天帝呢,还是你怀疑天帝的判断?”
殷秋水不想这平日里粗枝大叶的莫凤玲说起话来竟然是如此头头是道,而且自己已经被她说的体无完肤了,而且已经将这事情弄到了怀疑天帝的份上,这个罪过自己可是承担不起的。
薄刺心见殷秋水已经无话可说,她冷冷一笑说到:“妹妹倒是对云杉宫用心颇深呢,好似我宫中事情桩桩件件都逃不过妹妹的眼睛似的。”
殷秋水一时语塞,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薄刺心才好,可是莫凤玲又说到:“至于适才姐姐说的这聚赌之事,妹妹可是还有话要说呢,你宫中的小棋子在御花园的山洞中与别的小太监们赌钱,输了之后竟然到妹妹宫中来偷东西,这事你可知道?”
这真是把殷秋水将的死死的,太后听了之后心里倒是舒了口气,看来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并不是薄刺心,而是这殷秋水,或者说是那贺姬翎,她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茶水说到:“好了,这事就不要再纠缠了,哀家岂能不知道云杉宫的事情?”
太后一锤定音,众人也就不好再说云杉宫中的事情了,那冷秋禅本来什么都不想说,可是见殷秋水和莫凤玲斗嘴她也只按捺不住,于是说到:“臣妾倒是听闻,那云霓轩中前些日子并不安生呢。”
她这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神经都为之一紧,虽然孟景升和羽心的事情天帝严令不准泄露半句,可是这些平素里就喜欢嚼舌根的嫔妃们怎会放过这么一个有意思的话题,平时说的也不少,可是当着太后的面敢这样说出来,众人还真没想到有这勇气的竟然是冷秋禅。
冷秋禅的话刚一出口贺如燕和贺姬翎两人都是一愣,而那冷秋禅也不管不顾众人错愕,而是接着说到:“只是臣妾听说,这云霓轩中不打安分的时候正是孟太医出使军中彻查瘟疫的时候。”
她这话又让薄刺心一愣,但是她随即明白了,冷傲的死本来就让她觉得蹊跷,如今这冷秋禅的话明显是在向着自己,看来这中间自然是和贺姬翎脱不开干系,既然冷秋禅向自己示好,自己总不能无动于衷。
薄刺心笑了笑说:“可惜宫中像妹妹这般明事理的人倒是不多了呢。”
她对着冷秋禅说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说话的时机,她这个时候接口说了,那贺姬翎自然也就不好当着自己的面来驳斥冷秋禅了。
事实也果然如此,贺姬翎本来正要说话,可是见薄刺心开口了,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接下来的话竟然硬生生咽了回去。
太后冷笑了一声说:“这话也就是在哀家面前说说便是了,出了这慈宁宫的大门任何人不得再提及,否则休怪哀家不讲情面。”
冷秋禅只要说出这话来心中早已舒坦了,赶紧跪下说到:“太后教训的是,臣妾谨记了。”
接下来太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毕竟是薄刺心让自己把这些人留下来的,可是到目前为止她自己倒是并没有说什么,太后有些诧异,看了薄刺心一眼,薄刺心起身说到:“太后,依臣妾看来今儿这话题倒是处处和我云杉宫相关呢,臣妾实在听不下去,这就告退了。”
太后愣了一愣,当真不知道这薄刺心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她要自己留下众人,可是并没有说什么事情,如今却要告退,她默默点头,还没有说话,那边摇风扶着薄刺心一个红钻神,却无巧无不巧地打翻了贺如燕面前的茶盏。
贺如燕惊呼着站了起来,那茶可是参茶,若是不能及时擦掉留下污渍来是洗不掉的,可是那贺如燕的罗帕本就是塞在腋下的,这一碗茶刚好也浸湿了罗帕了,这自然是说她的罗帕也是擦不了自己的衣服了。
“还愣着干什么,把你的罗帕拿出来给本宫擦拭。”贺如燕对着雯儿嚷到,雯儿赶紧去掏自己罗帕,可是掏了半天也不见掏出来,还是摇风赶紧取下自己罗帕来赶紧给贺如燕仔细擦拭了。
这一切自然都没有逃过贺姬翎的眼睛,而那贺如燕也觉得无趣,就将自己的罗帕往桌子上一丢说到:“太后,臣妾失仪,就此告退,回宫换了衣服可好?”
“好了,哀家本来也不过想留你们闲话几句,不想却闹出这等事情来,你们都散了吧,哀家还是伴着佛祖清净。”
众妃也都是松了一口气,赶紧站起来告退,薄刺心早已大步出了慈宁宫去了,太后这才明白薄刺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蹄子做事情倒是缜密,若是事先向自己说明则自己的态度便不会如此错愕,难免也就显得有些假了。
众人都出了慈宁宫,贺姬翎却眼神示意了一下羽儿,羽儿早已心领神会,偷偷趁乱将贺如燕的罗帕纳入了自己袖中,而后不声不响地跟着贺姬翎出了慈宁宫去了。
回到鎏庆宫中羽儿赶紧掏出那罗帕来,这罗帕花色式样自然和昨晚贺凌天送进来的不同,可是这针线的手工却是不会变的,羽儿就和贺姬翎一起比对了,那凉快罗帕看起来倒是如初一辙,看来再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事实倒是可以坐实了。
贺姬翎一旦证实了自己想法,心中块垒自然是拥堵的难受,她一把将面前几案推到在地冷冷说到:“好个蹄子,竟然敢和本宫玩这等猫捉耗子的游戏,也罢,本宫就奉陪到底,这贺如燕暂时还动不得,可是雯儿这个贱婢是万万不能放过了。”
“可是娘娘,这雯儿在宫中向来和梅妃娘娘形影不离,想要对付她又谈何容易呢?”羽儿不无担心地问到。
贺姬翎笑了笑说:“是有凑效,那帝国龙阳出征漠国,像是双方战事胶着,他给本宫飞鸽传书来了密信,今晚就会到京,到时候就交由这龙阳去对付她好了。”
羽儿听了之后愣了一愣说到:“奴婢倒是听说这龙阳王爷可是个拈花惹草的圣手。”
“这还用说,若不是如此本宫也不会用到她了,只劳烦大将军从府中调派来一个死士就能让这雯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死掉,可是那样岂不是太便宜她了。”贺姬翎冷冷说到,好似早已想到了这雯儿不堪龙阳凌辱的场面一般。
这龙阳从漠**前赶来却并不是为了要见贺姬翎的,可是既然来了和贺姬翎打个招呼总也不是坏事,起码进宫就会方便一点,帝国与漠国的战事自然是胶着的,而他进来感觉身体有些不时,怕是凤凉公主种在他身体内的蛊毒发作了。
其实他也没有必要非得亲自前来一趟不可,可是为了郑重期间还是觉得到了凤凉面前才能显得自己诚信,而且说不定这凤凉公主还有事情要交代他,比如说与这漠国战事当注意些什么。
且说龙阳风尘仆仆到了天国京师,他也不能贸然就闯进宫去,而是找了一家客栈落了脚,直等到夜半时分这才起身装束了一下,换了夜行衣,到了皇宫外,找了个僻静处就翻阅了过去,这天朝皇宫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倒是轻车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