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夸我聪明,说我学步学的早,可是我知道我是为了能早点跟上他的脚步,抓住他的衣角,拉住他的手。可是我蹒跚的脚步阻碍了他探索的速度,几次他欲甩掉我这个尾巴,我嘴巴一瘪一副快要哭出的模样。
他只好无奈的投降:“好了,好了,我带你去玩儿。”偶尔因为我他还是会受到爹爹的打骂,不过他再也没有把怒气转嫁到我身上。
每天早上起来,那个我称为娘亲的赵夫人都会给我穿的整整齐齐,打扮的干干净净,可是到了晚饭的时候,我便如从泥土里捞出的一样,面目全非。
赵夫人嗔怪道:“这哪里像个小姐?”
爹爹却满脸笑意的看着我,不带一丝责怪。通常这时候赵博都会缩起脖子,放缓动作,生恐一个动作引起爹爹的注意,怪罪到他身上。
不久之后,阿弈出生了,我就像当初的赵博一样好奇的看着这个吃了睡,睡了吃的粉红肉团。终于我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下手却不知轻重,他细嫩的脸上显出一片红印,“哇”的哭出来。
一声暴喝由远及近:“你在欺负弈儿吗?”
我吓得捂住脑袋护住屁股,闭着眼睛等着受罚,结果传来的却是赵博的哭声,我怯怯的睁开眼,看到受责的是赵博,纠结了片刻,决定敢作敢当:“爹爹,不是博哥哥,是我做的。”
爹爹目光柔和的看着我却语气严厉的对着赵博:“你大她小,她做错事你要替她担待。”
此后很多年,因为这个理由,赵博替我受了很多责罚。不过大部分时间,爹爹并不在家中,他是个将军。爹爹出征时,赵夫人日日焚香拜佛,祈求平安,实在无力再来管教我们三个顽童。于是我跟着赵博捉蛐蛐,找蚂蚱,不相熟的人初次见到我,谁也不会认为我是个女娃,直呼我是二公子。
阿弈渐渐长大,我很有满足感,常常指使他跑来跑去帮我拿东西,成了我的小尾巴。阿弈欣然听从,偶尔用哭声表示不满和反抗,爹爹和赵夫人也是一笑了之,从不对我说半句重话。
当我和阿弈同时犯错时,那条“大的要为小的承担责罚”的教条就成了“你是男儿她是女娃,男儿要勇于担当。”
所以不管他们错还是我错,最终受罚的都是他们,有赵博参与的想当然的是他这个既是老大又是男儿的来承担,若只有我和阿弈,对不起,只能委屈这个比我还矮半个头的小小男儿了。
我从未想过为什么爹爹,赵博,阿弈他们都姓赵,我却姓文,我也从未想过为什么对我这个没有亲缘关系的人宠溺到极点,仿佛一切本该如此,原本如此。
我欣然接受,心安理得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