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莺啼曾和我说过的话,心中乱作一团,想不清楚,也不想想清楚,不管是哪种都将会加重我将来出宫的难度。
月色将我们的身影重叠交织在一起,可是我们的心却不可能重合交汇。我稳了稳情绪,借着梳理头发抽出手来,转移话题:“您在如妃娘娘哪儿过的好吗?”
他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下来:“不好也不坏,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那些都是我从不曾享用过的,可是她看我的神情却是冰冷如霜。”
他顿了顿,“就和贵妃的神情相似,她们都出身显赫,让人不可亲近。”我想起贵妃的凛厉眼神,了然了。
“瑞王出生后,一切变的更糟,我从她原先手上的棋子变成了绊脚石,其实小时候我和瑞王的感情还是挺好的,如果不是皇位,我们两兄弟现在应该可以把酒言欢,秉烛夜谈吧。”
我轻问:“是因为瑞王没有当上皇上吗?”
他摇摇头:“也不全是,当初皇嗣之争时,丞相对如妃说,史书上只闻有皇太后,不曾听说有皇太嫂,若是两位皇叔登基,再无如妃的立足之地。并且许诺,只要我能登上皇位,一样尊她为皇太后,并立瑞王为皇太弟,以绝诚王,信王之念,这才使她下定决心和丞相联手立我为嗣。不想我登基后,大权都落在丞相手中,不仅削夺她母族的势力,更是背信弃义,只称她为如太妃。我因为想起小时候的种种情形,想起我的生母也无任何尊号,也就对此事不管不问,直至去世,如妃也未得到皇太后的尊号。瑞王对此耿耿于怀,一个皇位,一个尊号,让我们兄弟两个几近反目。”
我心中一动:“如妃娘娘虽对皇上有不善之处,但是毕竟有养育之恩,宫廷凶险,当初若不是有如妃庇护,恐怕皇上磨难重重。”
他沉默良久:“你说的不错,当时朝堂后宫争斗不休,夭折个未成年的皇子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我趁机道:“皇上何不就此下旨追封如妃为皇太后。这样,一来天下会称颂皇上的孝道,二来亦可笼络瑞王。”
皇上不甘心的道:“那我的母亲呢?”
我开导他:“有些事是做给别人看的,有些人是放在自己心里怀念的。”皇上不语。
我又道:“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