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印玺后,洛浅浅当场打开,检查真伪。
“多谢姨娘,对了,还有账本,麻烦姨娘差人送到我院里。”
嬿姬应下来,“侯府人口不少,各方面支出都要标清明细,我晚些整理好,再差人送过去。”
“嗯,那麻烦姨娘了,祖母告诉我,她那里有总账,早些拿过来,我早些核算,顺便学习算账,省的日后旁人说侯府的女儿不懂事。”
洛浅浅说完后,瞟一眼嬿姬,带着随从离开。
嬿姬怒气冲冲的回到院子里,待关上院门后,伸手给了春玲一巴掌。
“废物,谁让你把真的印玺拿出来的?”
春玲吓得跪在地上,颤抖解释:“夏荷给我的,就是那一个。”
叫夏荷的丫鬟不等嬿姬看过去,立刻恭顺跪下在嬿姬脚下,性格也是机敏能干的,“主子,假的那一份做工粗糙,若是拿出去,被三小姐识破,到时她再拿此事大做文章,对您更不利。”
夏荷是所有丫鬟中最得力的一个,平日里做事极有分寸,听她这么一说,嬿姬的怒气消了些。
却还是狠狠踢了春玲一脚,把她踢翻在地。
“没用的东西,扣你三个月的月钱,长长脑子。”
“多谢主子,多谢主子。”
春玲‘嘭嘭’用力磕两个响头,颤抖着起身退到一旁,虽然被扣了三个月的月钱,她的脸上却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消失在嬿姬的视线中。
洛浅浅回到院子里,发现祖母正坐在藤椅上晒太阳,看到她手里的印玺,脸上半点惊讶都没有。
目光反而在跟着她的丫鬟随从上转了转,“账本呢?”
看到祖母淡然的神色,不用说,洛浅浅就能猜到,定是祖父和她商议好的,把管家权从嬿姬手里夺回来给她。
“祖母,您就不怕嬿姬死活不给?”
洛浅浅放下印玺,坐在老太太身边,好奇的看着她。
老太太哂笑,“她若是不给,这侯府就再无她的容身之处,这些年倒从侯府抬出去多少冤魂,她倒好,刺杀你的丫鬟服毒自杀,她却转脸把丫鬟的卖身契给人家父母送了去。”
“翠玉的卖身契,是她送去的?”
洛浅浅一直以为,是翠玉赎身准备离开,没想到嬿姬竟这般阴险狠毒。
没有卖身契的丫鬟和赎回卖身契的丫鬟,是完完全全两个概念。
若是没有卖身契,主人可随意打杀。嬿姬这样做,间界给她背上了一桩人命官司。
“你早上就不该这么轻易让她得逞,现在外面流言越传越凶,你这还没出过几次门,在他们的嘴巴里就变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大妖怪。”
老太太嗔怪的看了洛浅浅一眼,随后把目光收回,“不过大皇子那边却一直没有动静,宫里也没传出什么消息。”
“祖母,大皇子和三皇子夺权,您和祖父的态度是什么?”
洛浅浅开门见山问道。
吓得老太太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清醒了胆子也变大了是不是,都敢公然议论朝政了?”
祖母声调上扬,眼里并无怒气。
看到洛浅浅笑,心不由软了下来,“这些话在祖母面前说说可以,去了外边,可不能这么大胆。”
洛浅浅试探着抱住祖母的手臂,照着记忆,来回晃动着撒娇。
“祖母,陛下让我嫁给大皇子,但万一三皇子当了太子,孙女可怎么办呀?”
“就算他当了太子,你日后也是王妃,他还敢对你动手不成?”
还真敢,书里原主嫁给大皇子后,理应成为太子妃,却在太子登基那晚,被太子亲手解决。
现在对祖母说这些,她肯定不信。
她自己也在赌,三皇子会因为失去陈、洛两家的助力,无法成为太子。
当天下午,嬿姬便差人送来了一部分账本。
前世为了提高生存率,她学了各种各样的使用技能,甚至达到了高级会计水准,一眼就看出,账本里面的漏洞。
这笔帐漏洞明显,查起来却牵扯甚多。
她继续往后翻,账本里的漏洞,大部分都是这种类型的。
若是较真去查,不仅耗费人力物力,很有可能查到最后,一团乱麻。
洛浅浅把有问题的地方一一圈起来,之后便把账本放到一边。
要查,但不是现在。
洛浅浅伸手招来采苓,“我去睡一会,要是有人来问,你就说我休息了,有什么事晚上再谈。”
采苓恭敬应允,伺候洛浅浅躺下后,退出侧厅关上房门。
门关上后,洛浅浅坐了起来,脸上倦意全无,换上一套随身的衣服,从侧门溜了出去。
她一路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子前,这里几乎没有下人路过,院子却被打扫的异常干净。
墙边不见半根杂草,门上干净无尘。
推开门进去,一股清新的花香扑面而来,院子里的茉莉开得娇俏清雅。
院子后面是人工湖,微风夹带着水汽,打在洛浅浅脸上。
房子的布置高雅利落,院子上没有挂牌匾,但是院内的布置,并不像是小妾可以住的。
洛浅浅走到房门前,昨天她在侯府逛了一圈,见了除了嬿姬之外的另外两个小妾,看到这一处僻静却不同寻常的院子。
小妾住的院子风格大都和灵姣芳相似,想来是洛震平好这口,唯独这个院子不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推门。
竟然毫无阻碍的打开了,房间里也是一样的干净透亮,一帘轻纱,把房子隔成了两半。
偏厅没有会客的软榻,只有一张简单的桌子,冷冷清清的立在空旷的房间里,桌子上放了一本书。
洛浅浅继续往里走,内卧摆了一个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和一些小物件。
她随手拿起一块吊坠,底下坠了一块玉,仔细一看,和她从衣服里找到的那半块很相似。
她把碎玉拿出来,将两块玉放在一起。
缺口完全吻合。
洛浅浅的手开始颤抖,抑制不住的颤抖。
这里,就是她缺失了大半记忆的母亲的房间。
这个挂坠被摆在书架上,绳子被磨得破损,却没有半点蒙尘。
想来定是有人经常抚摸,好生保养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