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浅浅说完,头也不回地去了院子里,一个面色惨白的男子,正被家丁扣押跪在地上。
咋一看去,好一副肤若凝脂雪堆就,细柳扶风摇曳行的模样,眉眼含怒,偏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弱化了五官硬挺的线条,嘴唇雪白,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走。
第一眼洛浅浅就想到了林妹妹,可惜这副模样放在男子身上,只是平添阴柔。
嬿姬花容失色,美眸快速转动,但是眼前的场面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院子里大半可都是老太太的人。
洛浅浅沉沉的笑了声,倏的说道:“早知这刺客这般羸弱,就不去麻烦祖母了,她老人家想必现在还在担心呢!”
听到老太太,嬿姬更是不敢说话,眼神既惊恐又怨恨的看着洛浅浅。
一位年龄稍长的家丁,在捉住男人的时候在他嘴里塞了块布,男人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话。
嬿姬身边的老嬷嬷悄悄在她耳边耳语一阵,随后嬿姬走到洛浅浅面前说道:“咦,这不是夏荷表哥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着,伸手就要去掉堵住男人嘴巴的布。
洛浅浅伸手拦住了她,面露真切说道:“夏荷姑娘家里不过是普通农户,家里怎么生养出来这般面相气质的男子?就是乡下的读书人,也不见得有他这般自然天成的持重。”
听闻此言,嬿姬一时语塞,她的目光一直放在男子的身上,目光中更是有着难以掩饰的急切和焦虑。
老嬷嬷忍不住拉了她一把,对她说道:“姨娘,想必此男子出现在府中,定是和夏荷有所勾结,不如让老奴把他教训一顿丢出去,也好长长记性。”
“就按嬷嬷说的办。”嬿姬趁机应声说道。
但是洛浅浅却横跨一步,拦在她们之间,不许嬿姬的人动手带走男子。
见嬿姬要发怒,洛浅浅笑着说道:“姨娘莫慌,不管这名男子是刺客也好,夏荷表哥也罢,都必须审查一番才能放心,不然若是夏荷表哥就是刺客,恐对姨娘不利。”
她说着,对手边人吩咐道:“去,把此人带到祖母院子里,我虽管这府中大小事务,但是刺客一事非同小可,还需祖母主持大局。”
说罢,她看向嬿姬,笑眯眯问道:“嬿姨娘要不要去看看,不过嬿姨娘有孕在身,还是不要见这些血腥的场面。来人,带走!”
“洛浅浅,你敢!”
洛浅浅笑了,美眸如深潭一般深不可测,望着终于气急败坏露出原形的嬿姬,淡淡道:“我如何不敢?”
老嬷嬷见势连忙拉住嬿姬,对洛浅浅赔笑道:“三姑娘别生气,我们姨娘平日里比较心疼夏荷这丫头,打算再过半年放她出去和她表哥成亲的,所以今日才会一时着急上火说了重话。”
但是这些话现在说,已经晚了,男子已经被捆成了粽子,被两名家丁轻易的抡了起来。
许是这种姿势太羞耻,他苍白的脸涨红,添了血色的脸蛋更加红润好看。
嬿姬又是愤怒又是着急,恨不得亲自从家丁的手里把男子夺下来。
洛浅浅拍了拍被捆的结结实实的男子,对嬿姬说道:“刺客我就带走了,嬿姨娘安心养胎,若是因为刺客落了胎,我定将他大卸八块扔到池塘里喂鱼。”
说完,大步离开了院子,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留下嬿姬怒不可遏的大吼:“废物,你们刚刚为什么要拉着我,若是他有半点意外,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老嬷嬷底只是低头劝解,脸上并无半分惧色,她对嬿姬说:“姨娘慎言,老爷夫人不在府中,老太太年纪大了,本不该管这些事,三姑娘只是个孩子,刺客这种大事,她一个人如何管得了?”
话落,老嬷嬷站到一旁,只静静看着嬿姬。
嬿姬被一语点醒,转眼收起脸上的慌乱,洛浅浅竟敢用他来威胁她,若是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这十来年的家白当了!
“走,我们去看看。”
嬿姬带上院子里的所有人,来到老太太院子,却是空无一人。
丫鬟来说,老太太去了陈国公府,找国公府人聊天去了,下午才能回来。
可是洛浅浅他们这么大一阵子人,这么短的时间能去哪儿?
她看向洛浅浅的院子,暗暗咬牙:“小贱人一定在院子里,她若是敢滥用私刑,我非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嬿姬不顾丫鬟的阻拦,直接闯入院子,但是那些下人们都散了,房门半掩,采苓和采桑守在门口。
“嬿姨娘……”
“啪!”
“滚开!”
嬿姬牟足了劲给采苓一巴掌,采苓被扇的半边身子不稳倒在地上,采桑被后面进来的丫鬟拦住,一时间竟没有人能够阻拦嬿姬。
她推开房门,正对房门的软榻上洛浅浅坐着品茶,旁边竟然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屏风挡住了男人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嬿姬冷笑连连,大声质问道:“洛浅浅,你父亲不在,你就这般大摇大摆地带野男人进屋?”
洛浅浅适才抬头,被茶杯遮住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淡淡道:“姨娘此话是为何意?”
“何意?”嬿姬怒气冲冲跑过来,也不顾肚子里的孩子,对手下丫鬟吩咐道:“把屏风给我撤了,我要看看堂堂侯府嫡女,私底下到底在做什么肮脏事!”
嬿姬带过来的下人们统统冲进屋里,也不顾采苓和采桑,但是这俩丫头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夏荷首当其冲,一把掀掉屏风,嘴巴还说道:“三姑娘你抓了我表哥,莫不是看他面容俊秀,想将他占为己有?”
突然,掀掉屏风的夏荷愣在原地。
嬿姬此时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注意洛浅浅始终淡然的脸色,直到她看到屏风后面男人的脸。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因为坐在洛浅浅旁边一侧坐塌上面的,不是旁人,而是银发墨袍的大皇子。
“怎么,本殿怎么不知道自己何时成了……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