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相断力战双魔,斗的火光冲天,大地沦陷,说不完的神勇,道不尽的高深,看得隳境魔兵逐渐重拾信心,开始为他摇旗呐喊!王子凄便向樗蠡问道:“这便是你要让我看的,天无相断的真正实力?”樗蠡哈哈一笑,反问道:“怎么会呢?还是说,这样就让你惊艳了?”
王子凄摇头道:“这种程度的话,我也能做到。”樗蠡不信道:“骗鬼吧,哈!圣战因已将《天劫炼诀》交托于你了吧?你有好好练吗?”
王子凄哼道:“信不信由你,至于《天劫炼诀》,凭我《风火神诀》与《心意明诀》根基,要练的话,自然是事半功倍,一日千里。”樗蠡点头道:“这倒是真话,不过你现在之所以能进步如此迅速,学什么会什么,可多亏了火宵之夜呀,你懂我说的话吗?”
王子凄不说话,樗蠡便点破道:“要不是他从前对你一片苦心,逼你学习《心意明诀》打好基础,哪来今日的你呢?他若直接将《天劫炼诀》传授于你,或者那届正邪会战你能打败亡天子,改写历史,但然后呢?你的个性中原本便隐藏着骄傲自负的因子,过早的成名只会让你迷失自我。虽然最终因为圣战因的出现,让你的成长渐渐偏离他的期望,但……”“够了,别再说了!”王子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眉头紧蹙,怒气满腹,双眼注定战场,动气了。樗蠡见他如此,便留给他自省的空间,不再多言。
战场上,赤将手持屠神大刀,一刀刀尽管雄风赫赫,石破天惊,却是奈何不了天无相断,后者焚天剑在手,既能以巧卸劲,也无惧硬碰硬,怎么打也是占尽上风,就像大人与小孩玩耍,并不急着击倒对方,而是配合对方步调,他用多少力,我便用多少力。时间一长,赤紫二将便看出了端倪,纷纷罢手,天无相断也便不再进攻。仍由赤将上前说道:“看来汝之实力该是高出吾等许多,既是如此,不必再战。今日主角非是我俩,他日战场相见,必定讨回此辱!”说完,屠神刀一隐,与紫将落回战国军营内。
魔刀怪他们罢战,不高兴道:“你俩何时变得如此胆小了?打不过就不打了吗?你们是这样的魔?”赤紫二将不言,不破望月却替他们说道:“赤将与紫将选择罢战,只为不令地狱者打出气势,为总帅与你扫清不利条件,你是他们的上级,不该看不出,何必故意刁难同生共死的战友?”魔刀啧了一声,道:“你又知道什么呢?我说说气话罢了,说出来就过去了,你看赤与紫可曾动气?”不破望月看了一眼双魔,果然面色不改,便点头道:“原来如此,是望月失察了。但接下来之战,魔刀将军不必再参与,交给总帅一人便可。”
魔刀闻言,不答应道:“为何?你小子立刻便要公报私仇?”不破望月平静反问道:“望月在将军心中是这样的人吗?”魔刀不好回答,盖戮黄泉便替她问道:“临阵换将,兹事体大,还请军师告知原由,以免不必要的猜疑。”不破望月看着盖戮黄泉,问道:“总帅请先实话告诉望月,是否有自信独力战胜地狱者?”盖戮黄泉闻言,考虑片刻,竟坦然道:“无。”
一个字,震惊了魔刀、赤将、紫将,令他们不敢苟同。唯不破望月点头道:“听闻总帅与地狱者正式交手了多次,分别赢得九十九胜,这第一百胜想来不止是分胜负,更是定生死,如此关键的一战,总帅却没有信心,若因此败亡,岂非太过可惜了?之前的无数次交锋又算什么呢?”盖戮黄泉不禁惭愧道:“是吾井底之蛙,固步自封了,地狱者确实已比吾更强,毫无疑问。”
不破望月又摇头道:“是地狱者进步了没错,但总帅是以牺牲自我提升为代价,训练出战国无数精兵,这一点是地狱者做不到的。望月只是一介文士,不谙武道,请总帅明确告知我,地狱者比之沉神太子,如何?”盖戮黄泉唔道:“先前与沉神太子一战,对其实力已有相当程度的理解,而地狱者却始终是个未知数,若单纯论魔力强弱,该仍是沉神太子略胜一筹,但真个让两者斗起来,胜败仍难判断。”
不破望月微惊道:“竟然有这么强吗?哼,天地间又多了一头怪物。现在有两个选择,请总帅斟酌。第一,战国将领齐出,围攻地狱者,他若自负敢接战,便只有败阵一途,只是这样获得的胜利,无法激发军心斗志,也会为隳境所不齿,最终胜败仍不乐观。第二,就此撤军,保留总帅与魔刀将军的威慑力,稳住我方军心,也令隳境士气得不到提升,只是如此一来,便要面临望月之前所说的情况,孤军与隳境作战了。请总帅定夺吧。”
盖戮黄泉思虑再三,拿不定主意,只因还要顾及魔刀情绪。魔刀看出他的为难,便叹息道:“罢了,我也不想看你输给地狱者,撤军吧。”盖戮黄泉点点头,向不破望月道:“军师能以武者立场为吾分析利弊,盖戮感激,请下令撤军吧。”不破望月点了点头,道:“来日方长,你与地狱者的决斗只是延迟了而已,今后我会为你留出独自修炼的时间,相信你必能迎头赶上。”说完,一声令下,三军齐撤。魔兵们尽管心有疑惑,但平时训练有素,令出如山,唯有遵从,没有一个多言。
战国撤退的意外又突然,井井有条,半刻间已走了大半,行军异常迅速,倒令迦慧猝不及防,落单了!此时樗蠡发令追击,隳境大军反守为攻,杀向欲间战船。迦慧忙令撤军,为时已晚,最前头的十艘冥轮鬼渡全被拖住,动弹不得,只得忍痛舍弃,灰溜溜往红河撤去。此时樗蠡却下令鸣金收兵,转身向朽园内走去。圣战因不由拦住道:“不趁胜追击么?”樗蠡做了个让道的手势,不悦道:“哪里来的胜?要追你自己去追,只是被俘虏了我也不会派兵救你。”圣战因被揭了伤疤,脸色难看,怒气无从发泄,大喊一声,飞上一艘俘获的冥轮鬼渡,双拳乱打,将巨大无比的战船打得龙骨齐断,碎成残骸!
撤至红河岸边,战****暂停脚步,等待欲间兵马到来。不多时,迦慧便来汇合,见面便抱怨道:“同窗怎么说撤就撤,也不知会一声?”不破望月冷冷道:“兵贵神速,是你们慢了。”迦慧觉得他话中有话,但不方便追问,因为局势正向着自己计划的方向发展,何必再深究呢?正在盘算,忽闻震天咆哮,只见红河中央,穹魃双臂猛然发力,将红河之母巨颚撑至极限,再难闭合,失去血肉的遗骨随即沉入河中,不复浮现。
润心见状,迅速与穹魃交流了一下,知晓了前因后果,却误以为红河之母已死,便念动密咒,令穹魃先回欲间休养,才将一切告知迦慧。迦慧便向不破望月试探道:“红河之母为穹魃所灭,河中已通行无阻,我们这便各自散了?还是……”不破望月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答道:“你不问我撤军的原因吗?”迦慧笑道:“不必问了,迦慧向来相信同窗的判断,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随即,令欲间战船开始渡河。
不破望月最后看了迦慧一眼,说道:“确实是时候分道扬镳了,前路茫茫,你保重吧。”迦慧笑答道:“自然,他日若樗蠡率兵攻打欲间,还请同窗不吝相救,伸出援手呀!迦慧在此先谢过,告辞了!”说完,向欲间方向航去。
魔刀听了他们的对话,再看不破望月的脸色,便摇头道:“那个迦慧真是只笑面狐狸,面上一套,心里一套,什么同窗同窗,叫的再亲热,还不是在打鬼主意,当真无耻又无情!”不破望月不语,虽然同为三峰,但他也从未将迦慧当作朋友,只是仅有的,也是最后一次的合作就这样结束了,从此便是无穷尽的尔虞我诈,相互算计,感情不在,心中还是有点不是滋味。毕竟,说自己无情,要求自己无情的人,才是最惜情的人。此时他才看清楚迦慧,看清楚比之自己,迦慧是一个多么无情的人。至少,对方也从未将自己当作朋友。
朽园书斋内,樗蠡闭目沉思,眉头忽紧忽放,面色阴晴不定,似乎也有点惋惜三峰情谊即将破灭的感觉。最终,天无相断的真正实力还是未能向王子凄展示,而被紧急调回的血烙也未派上用场,多少有点失算吧?樗蠡在黑暗中,渐渐看见了不破望月的思维,他将自己模拟成对方,思考下一步的行动。他惊异于不破望月的果敢,也再难猜透其决定,接下来他会如何选择,不再清晰了。成长了吗?哈!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