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芳草道,平日里人来人往。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大的阵仗,靠近城池的是一大队人马,人数多到可以包围一个村庄。他们的行动整齐划一,显然是受过严格的训练。他们拱卫着中间的男子,缓缓向蒙城逼近。
马上的男子挥挥手,道路两侧的护卫立刻领悟,纷纷散开,他们隐蔽到城池的各个方位,行动快得异常,不到一会儿,只剩下了骑马的男子和牵马的仆人。
男子向仆人说:“我们这次比预料的到达时间早了三天。”
“沿路的探子都被扫除干净了,我们的行踪应该是没人会发现的。”
男子点点头,大袖搭上了马背,无意间露出了腰带,上面纹着家徽,那是一头雄武的狮子,在银格帝国有资格用雄狮做家徽的只有一个——楚家!
而楚家能够在这个时候来蒙城的也只有一个!
皇城的王者之器,楚亦皇驾临!
楚亦皇骑着白马,由随从牵行,初到蒙城的他四周环顾,频频点头,仿佛很满意这个地方。楚亦皇承袭了楚家的血统,高大俊朗,一张脸白白净净,但是又有着气魄和坚毅。一双闪亮的瞳子,灼热的光芒似乎可以烧尽世间的一起芜杂。
他的穿着并不过分华丽,白衣白袍,只点缀一些小的玉饰。既能彰显品味又不肆意炫耀,浑身上下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骑着白马的他匆匆扫过街面,像是从很高的位置上俯瞰众生,又有些倦怠。
“少爷,蒙城有三大家族,许家、吴家和叶家,青岚小姐就是叶家的千金。而流言中的许天,是许家家主的儿子。”在马旁的仆人恭恭敬敬地向他介绍。
每次楚亦皇出门都会带这个仆人,他名叫博闻,深受楚亦皇器重。不仅因为这是从小和他在一起的人,而且他总能把楚亦皇需要的资料都搜集到。
“博叔,听说他本来实力骤降至一段,后来竟又恢复,是怎么回事?”
博闻迟疑了一会儿:“这个,我也不是很了解。”
楚亦皇“哦”了一声,十分惊讶,很少有博闻出行前不准备好的情况。
博闻好像看出了楚亦皇的心思,道:“古往今来还没有这种先例,从我们的情报看来,他是实力大跌大涨应该没错,可是中间的间隔有问题。”
“什么问题?”
“有消息称,他在回来的两年里基本没作为,可是在临近外院考试的一个月突然强大了起来,这之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听说本来守护后山七色花的他免于一次盗贼的攻击,那之后七色花也不见了。可疑的是当时有其他三个人都被杀了,手法极其残忍,而唯独因为他在睡觉而幸免于难。”
“你是说……”楚亦皇沉吟道。
“我不敢瞎猜,可是许家有人会假设是他自己拿了七色花,才有了这样的长进。不过,七色花说到底只是玄级药材,要有那样的逆天效果未免太过了。另外……”
“说。”
博闻顿了一下,道:“我听说许天收到了皇城风云家族的邀请函,是‘天启学院’的。恐怕是有意为之。前些时间,名阁也造访了许家,但后来却和吴家达成了协议,他们行事十分高调。”
楚亦皇知道名阁的能力,摇头道:“罢了,暂时先不管他。先去青岚府上拜访。”
“那个吴俊豪呢?”
“小人一个,不用放在眼里。”楚亦皇懒得管他,“叫他不要再打扰我了。另外……传青岚的谣言让我很不满意,让他下次做事放聪明点!”楚亦皇目光如刀剑的寒芒,锋利无匹。
在他眼里吴家根本算不上什么,说是四大名城的大家族,但是放在权贵遍地的皇城,到处是地位非凡、传承了上百年的巨无霸。吴家如果去了皇城只能是二流家族,二流家族连和楚亦皇见面的资格都未必有。
有句皇城流传的话说,“皇城有两种家族,一个叫楚家,另一个叫楚家以外的家族。”在风云家没有被起用之前,楚家是第一。
风云家跟楚家争雄的时代,很多人依旧坚信楚家的地位。贵族私下也表态,宁愿惹皇帝不惹楚家。皇帝对付你需要顾忌,而楚家不会。
“让开,让开!”尖锐的叫声从前方传来,暴怒的马匹踏着沉重而野蛮的步伐冲撞,驾马的人已经控制不住了,他极力地想扳回马头,可是马的力量明显大过他太多。
那匹马的毛色纯白,鬃毛极亮,眼神炯炯有神,粗壮的身体塞满了肌肉,强大的蹄子蹬地发力,速度上也是极品。
它不知道受了什么惊扰,拖着身后的车厢狂奔起来,这股劲道从来不曾有过。
“这种好马用来拉车,真是暴殄天物。”博闻站定不动,看着飞奔而来的骏马,缓缓而谈。
楚亦皇也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他骑在马上面对着冲上来的白马,微笑了。
他看中了这匹马,自己身下的马是手下人的坐骑,他借来的。因为楚亦皇生来喜欢白马,而队伍里也只有这一匹能勉强够得上他的标准。而眼前,更好的出现了。
那匹马就要冲上来了,“让开!快!”车夫颠簸着大吼,嘶哑的声音穿透空气。周围的人都早早地避让了,只剩下正面对的楚亦皇主仆。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吓傻了,可是再让他们跑已经来不及了。马蹄离他们不尺足十米,围观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但是奇怪的事发生了,那匹暴烈的马在楚亦皇面前停下了,没有人能反应过来。
楚亦皇翻身下马,用手轻轻抚摸马头,那马仿佛通了人性,蹭了蹭楚亦皇。博闻上前,走到惊呆了的车夫身边,掏出三枚金币,“这些钱买你的马。”
车夫又惊了一次,三枚金币换一匹劣马,这人……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可是博闻已经解开了绳套。楚亦皇翻身上了白马,博闻牵着旧马跟在旁边。车夫怔了会儿,握紧手中的金币回望,只见白衣公子仿佛是从画中走出。
他掐了掐自己,真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