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没有想到,他现在冥灵境中阶的实力竟然和对方战了个势均力敌,对方的精纯刀术在他的面前竟然还隐隐占了上风,要不是他的控制力更强,两人的战局几乎是一边倒的。
刀剑相撞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人交锋在一起,狮子牙发出了尖利的声音。
许天提刀上前,准备发起第37次攻击。
他用许家二刀流刀术,刀势如虹,但每一招都在对方的抵挡之内。对方用的是古式的剑术,精妙不在许天之下。
许天手中的狮子牙猛地一震,暗红色的流光如水般褪去,换上了更厉、更深的颜色,刀身失控般铮铮鸣叫。他要挥出极致的一刀,了结这场战斗。
宣明王眉毛跳动,他察觉了气氛的变化。
杀气!四溢!
宣明王缓缓举剑,剑身泛着冷厉的光,剑尖直指许天,他不惧许天的进攻。
两个人孤注一掷,赌的是生命。
空气变得寂静,两人的气势甚至遏住了流云,场面成了一副绝伦的图画。
他们静止着,等待着一个瞬间。
“嗯?”长时间的对峙后,两人竟齐齐分神,大脑里跳动着一个信号——危险!
一道寒光自东面掠过楼宇,直扑而来,高速旋转的箭头把声音远远地甩在后面。但是哪怕千分之一秒,许天和宣明王察觉了,在静止的氛围中出现了威胁的扰动!
他们像闪电般跃动,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清脆、巨大的声响回荡在耳边!是冰箭!
“谁?”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吼,许天知道是谁,但是他不能暴露,面对选名望,他仍旧有胜算在手。
“是你的人?”
“不是。是你的人?”
“不是。”
“看来有其他的人已经盯上了我们,要速战速决分出胜负了。”宣明王看着许天,嘴角向下,面容严肃。
“当然。”许天猛一震刀,未干的血渍顺着刀尖滴在地上,他冷冷一笑,提刀画圆,准备好进攻。
他的胸口也有一道伤口,是宣明王和他一换一的时候留下的,两人的实力相差不大,想要对对方造成伤害,必须牺牲自己的肉体。
“你知道我在地底下沉睡的时候在干什么吗?”宣明王突然发问。
许天惊疑,手上的狮子牙换了一个角度。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折了折,道:“我在不断地提升自己的精神力。你以为我这么年轻是怎么死的,我本应该成为和刈野王、四方王,乃至黄金王同等强大的人!可是从小就得了精神上面的病症,我的身体没有足够的精神力维持我的能量,于是死在了这个年纪。可是我经过不断的努力,已经弥补了这一点,另外,还有小小的惊喜……”
“看着吧!鬼影百变!”他的脸扭曲起来,身子一缩,他将自己的身影掩藏在了重重黑影之后。
在他的身前,在许天的面前,出现了无数黑影,黑影们几乎是瞬间出现,他们从地面钻出来,仿佛地面是死亡从生灵的一道大门。
“这是殉道者的功法,你还是跟他们学了这样的东西。”
“又怎么样呢?如果我胜了你,你就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了吧?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你总不会不懂吧?”宣明王冷笑着,在他的眼里,许天的人头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黑影们在浮动,他们聚集起来,要发动最后的扑击。他们本来就是亡灵,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有嗜血的冲动驱使着他们把面前的这个男人当作目标。
“你算错了。”许天缓缓举剑,举过头顶,此刻的他只用一把剑,剑名星渊梦翼。剑身凛冽的寒光肆意宣泄杀气。
他悄无声息地发动了燃血,勾起一丝笑容:“我会击溃你。”
话音落下,宣明王发出了攻击的指令,几乎同时,许天飞窜出去,他的“踏羽步”运用到了完美的境地,密密扑来的黑影,像是墙面坍塌一样一排排倒下。临死前的哀嚎痛苦无比,凄厉得像是在用针刺扎他们每一个细胞。
风暴般的清洗,悲鸣声,无尽的业火,灵魂的回响……在一道泓光中结束。
许天死死地抵着最后一名黑影的心脏,手中的剑折断了它的神经,如同切蛋糕般把它切开,黑色的血汁溅了许天一身。但此刻的他早就是浑身鲜血。
对面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宣明王,他有些沉重地看着许天,内心泛起了一丝害怕。不知怎么,刚才还和他势均力敌的许天现在变得有些狂放起来,那股张狂的气势令他感到有些惧意。
“你……你用了什么法子?”
“被你看出来了,那就没办法了。怎么样?你敢再和我一战吗?”许天说,“按年纪来算,你可是比我大了几百岁,不会在我的面前退缩吧?”
“这么低端的激将法对我不起作用。可是——我确实想试一试。”
宣明王抬起头,眼中有着燃烧起来的战意,他是沧澜曾经的王,虽然不如刈野王、四方王那么盛名赫赫,但是他从不怀疑自己的实力,他不能退缩。
两人的战斗迸溅出激烈的火花,袍子在风中掀得猎猎作响,他们的剑再次碰撞,一次次砍杀,一次次对垒。
许天的手被震得酸麻,而宣明王的剑已然掉落。是他输了,在许天燃血之后的时间里,他的身上每次交锋都会多出一道伤痕,而手臂的力量会减弱一分,而星渊梦翼又要强过他的剑。
突然,远处的箭再次射来,仿佛有预谋似的,正好算准了角度和风向,连在中途损耗的一切都算得刚刚好,没有一点失误!
冰箭,仍然是刚才的那个人!
宣明王这一次没有来得及反抗,他能看到剑光,却跟不上速度!因为这次的速度比之上次更快!快到他反应不过来!
许天望着那一支箭射入了宣明王的前胸,然后穿透了他的身体,从后面射了出来。宣明王的表情还剩在脸上,怒意僵硬,眼睛里满是不甘。
簪阁飘雪在远处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