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中央天殿,神皇皓月端坐在象征着天的最高宝座上。自从被神明拒绝之后,他的身体就处于病痛的状态,最近才有所转好,他转好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神殿的所有力量进行搜寻,他一定要找到许天来开启他的列星门。
神明拒绝的不是他,而是许天,至于许天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他真的不清楚了。可是事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在意,许天确实拥有伪神血,他也燃血过,是绯兰一族,那么为什么神明会拒绝他!
皓月想不通,其实他在昏迷前不想去追捕许天,是十诫误解了他的意思,导致了许天的逃走。而出动了人力的神殿连潮汐他们都没有看住,又少了一枚筹码,皓月都对局势十分担心。
跪在地上的人是十诫中的米加尔和他安插在楚家的亲信,无常。
“米加尔,你先去找圣女吧,你汇报的事情我都了解了,许天继续去找,西边在剑宗的威慑下已经安静下来了,无须多费心。”神皇皓月说话的时候脸带笑意,他的笑容就像是太阳一般。
光芒四射,威严十足。
米加尔顿首称是,倒退着退出了大殿。只剩下无常和神皇皓月在空旷的大殿,两人默默不语,望着退出殿外出神。
“神皇,有两人的伪神血脉已经有七八成胜算,何必再费尽心思,非要找出第三个神之血脉呢?”无常转过身,持杖而问。
辉火通明的大殿里,坐在阶梯顶端王座上的神皇皓月道:“第三个伪神的存在只有你们少数人知道,因为只有你们朕是完全信任的。但是,有些事,不是你们应该涉及的……”语气无喜无怒,淡如清水,却给跪在下方的无常无比压力。
“是!臣明白。”无常低头认错,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僭越了。
有些事该知道的,自然而然会让你知道,但是有些事不该知道的,最好连问也不要问。这就是身为人臣的基本准则,更何况现在他面前的不是普通的帝王,而是神皇皓月,他就是天!
皓月看无常低头认错,于是说道:“楚家现在有什么动静?还是蛰伏不动吗?”
“他们在东陆已经没有势力了,现在也不过是帮着一些弱小的势力扩张一下领土,然后侵吞其他的增长一些实力。楚无妄这个人不好看透,他对我还是有戒心。”无常顿首。
皓月也知道这一点,点了点头。
无常继续道:“罪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已经开始准备复活的事宜了,不仅有楚家的先祖,还有银格的先代,都是对付过石荒的那些人。”
“那些人的话,有些不好对付啊。我们要是早一步解开列星门的话,就不必担心这等人了。”神皇皓月依旧对没能够打开列星门而耿耿于怀。
他敲打着自己的座椅,露出了十分纠结的表情,突然问道:“你觉得这个世上有谁能够战胜我?”
“战胜?”
“单打独斗。”
无常踌躇了一阵,才开口:“恕臣直言,剑宗的迟暮剑圣没有死,他定然会强过您。寂落王实在不好说,只是历代寂落王在传言中都是实力在天圣的人物,再有就是魔族的那位,如果没有死的话,也该和您有一拼。”
“你连魔族都知道?”神皇随口一问,却是无尽的杀机!
无常瞬间知道自己失言,魔族已经被消灭是大陆的共识,知道魔族和伪神达成协议的人就寥寥几个,他的级别还不够了解这件事!
而恰恰他知道了!
“是那年臣领命受理卷宗的时候看到的,无心之失,真的是无心之失。”无常连连解释,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被神皇给处决了。
皓月闭上了双眼,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算了,既然我对你有所信任,就得有所表示,这次饶过你了。那你再说,大陆上成圣的一共四人,我等三人对付剑圣一个,有没有胜算?”
“恕臣直言,没有。”
“你可真是直接。”
“实话实说罢了。如果没有什么吩咐,我就告退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准备,这次我不能离开楚家太久。”
“那便开始准备吧,这局棋下了很多年,也该收尾了。”神皇皓月摆了摆手,偌大的殿厅地面竟被分割成一个个小格,自神皇皓月脚下的台阶边缘一直到无常膝前,赫然出现一个棋盘,念力形成的黑白子错落布局,形势已近终局,黑子的优势不言而喻。
“下完它吧。”
“是。”无常恭敬地磕了一头,盘膝而坐,双手伏地,手中的权杖摇动。
权杖上浮动的黑色血球游走地面,寻到关节处,无常神情一凝,血球戛然而止。然后再凭空幻化出一枚白子牢牢占住空位。
神皇皓月侧倚着王座,以左手支颌,右手伸出一指,白皙如脂,凭空一点,身后突然出现一个虚幻的人形怪物,他帮助神皇皓月落下一枚黑色的棋子,格局形成掎角之势。
一来一往,无常的额头汗珠已经密密地往外淌落,喉头憋着道:“臣,败了。”
神皇皓月眼中划过一丝寒光,右手猛地一挥,地面的棋子、棋盘瞬间消散,无常的意念遭受一记重创,虚弱地跪在了地上。
“你早该败了!这棋局一开始朕就赢定了。”神皇皓月声色俱厉,威严之势逼人万分,“你不能洞悉胜负大势,直到终局才认输,令朕很失望!”
“臣……有愧。”无常吓得伏在地上,生怕神皇皓月惩治。
他心知肚明,这是神皇皓月对他的敲打。
“罢了……他们也是如此,自以为能与朕博弈,实际上只是朕的棋子而已。你去准备吧,务必万无一失。朕就快要结束这一局了。”
“臣,领命。”无常低着头退出殿门,始终不敢抬头望一眼。
神皇皓月注视着悬在头顶的金黄殿顶,似要看穿它一般,口中喃喃低语:“魔族,寂落,剑宗……所有阻碍众神回归的障碍,都要归于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