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答案。
春秋大帝看了眼朦胧的白雾，神色冷漠道：“五个你制造出来的傀儡，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中元素，五人想要灭杀本帝，这可是你的主意？”
“用来抵抗你的敌人并不是我所塑造出来的，太过愚蠢，连我自己亲手塑造的天地规则都无法阻拦于你，这些让你厌恶的手段我做来又有什么意义。”
“用来恶心下人也是好的。”
春秋大帝冷冷一笑。眼前的规则塑定者是敌是友尚在模棱两可，春秋大帝不相信它，它也不值得自己去相信。
“天地规则从开始便是已经决定，又有谁能够按照自己心愿去左右规则，一物变，万物皆变，你应该明白，千年来唯独只有你改变了规则，也是因为你改变了，春秋之人事物都和你拉扯到了千年之后，这两个时空本就是不一样的世界，相连之后的气数资源都被你们掠走一半，所有的事物都因你的改变而改变，所以我才会阻拦你，阻止这片天地出现任何的意外，若是这片天地因你们而坍塌，那么我也会消失在天地之中，天地崩毁的局面不是我想要看到的，杀了你，即便能杀你，我的元气必定大伤，拉下整个天地来和你陪葬，这和自我毁灭有何分别。我知道你的脾性，你也知道我的底线，所以你是我唯一能够容忍在天地之中的这个异类，甚至你想要保留你的那两个臣子，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做你又有什么好处，单纯地不想和我为敌，甚至牺牲自己所有的底线，这可是会让人很怀疑啊，创造天地的那一个人，还有规则的塑定者，理应是站在同一阵营的，怎么看起来你和你口中的那位却像是仇人那般？如果不是你想杀我，那就应该是他了，一个想杀我，一个却在容忍我，还真是有趣啊。”春秋大帝的眼眸眯了眯。
“你来想要知道的信息都已经得到了，你也可以离去了，我不是最强的，你也不是，只要明白这一点那就够了。”
春秋大帝眯了眯眼，轻声道：“为何先前你没有告诉我？”
“真相是要自己察觉的，没有人能够给你想要的真相。”
“有点意思。”春秋大帝笑了笑：“你像是在告诉我他强大地好像能够在时空拉扯出死者的亡魂，这样的他我更想要去见上一面了，陈瑶也可能会重回我的身边。”
“当然可以，只要你能够找到它的话。”
“我能给你的信息便只有它是我察觉到最强大的生灵，你我联手都并非是他的对手，我对于他的了解也仅此而已，你是一个变数，改变天地命运的变数，可能他也在忌惮你会改变他不愿改变的事情，所以他才会想要除掉你，如今春秋已经在你手中结束，春秋也已经终结，你和我的因是建立在春秋之时，春秋已灭，你我因果就此斩断，从此以后，你这位可忽视天地规则的春秋大帝将要面临的或许是它的责罚又或是其他，这些都不是我所关心的，我们相见了两次，但又是相互知晓了千年，平心而论，我希望你这个变数能够真正地如你所愿，但又如他所愿。”
朦胧的白影转过头来，模糊的面庞中传来沧桑的声音，却是看不见清晰的面容。
春秋大帝点了点头，平静道：“吊死太安殿后，我便已经知道是你的存在，境界提升后我能感受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那时候我便知道我还可以再往上攀升，你看了我千年，始终没有出手，当时的我和现在的我天差地别，你想要灭杀本帝也不过是多费些功夫罢了，是什么原因让你一直压抑或是从来你就没有想过要灭杀本帝，我和你的关系不是敌人，也没有让你能够照拂我到这个份上，第一个王朝是春秋的前身大周，每一代王朝的君王都想要长生不死，将王朝的统治历尽千秋万代，但这也是不被允许的，唯独本帝，吊死在太安殿时，你有机会斩我因果，断我长生之路，当时国师还没能来得及将我的命格彻底蒙蔽，你想利用我来达到什么，或者说你一直保存我是想利用本帝来完成什么？”
春秋大帝眯起的双眼中，带着直接赤裸的疑问，也还有一直隐藏在心中的质疑。
自己是个普通人，或者说是一个强大地无法用普通形容的普通人，从出生到如今，自己修炼得来的境界全都是靠自己在生死之间收获得来，多了那么一点天资，换来的路途比起他人也是凶险无数。毫不谦虚地说，从一个皇子到天地都承认的千古一帝，十有九分全是凭借自己得到的，但与生得来得来的天资让所有人都认为春秋大帝是天之骄子，是上天宠爱，只有春秋大帝知道，上天并没有对他有太多的恩赐，他所得到的所有都需要用多出数倍的代价才能换来。
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人。
帝皇心术，虚伪狡诈，活了千年的春秋大帝又如何不知道付出和收获是对等的，得到的东西终有一日会被某一人拿走，没有一个人会无条件地为你付出，所有人都会从你的身体中拿走什么，没有人能够例外。
只是，这位一直暗中观察他的规则塑定者想要知道什么，自己的身上还会有什么值得让它觊觎的东西？
“没有任何算计，要说有也不过是千年来，你最适合做一位帝君罢了，文明开启时，王朝随之开创，我的眼睛，看过了世间千年，王朝的开辟统一再至分裂无数，凡人间的君王于我而言都太不够资格，少了几分霸道，也没有君王应该有的威严，能够成为君王者，心术，实力，文武两道都应该是站在巅峰俯视众人，这是帝君天生带来的威严，何谓天子，便是上天选出来统治凡人的王，但看遍了无数年，只有你最接近，只可惜最有资格的你却不想当帝君，却想做个平凡人家，去享受平凡人家的幸福冷暖，这样的命运还真是无法左右。”
春秋大帝笑道：“有资格当皇帝的人想做个普通人，没有能力的普通人却想做君王，命运就是这样讽刺，仇人却会三番五次的见面，想要见上一面的人却难如登天，总是无法让你如愿，总是这般折磨你又不肯让你死去，狗屎的命运，这样的事情本帝可是最为厌恶的，当年我登上皇位，想要做的不是一统山河，本帝只是个普通人，愿望也很普通，也希望穷困之人不再潦倒，鸳鸯伴侣不再分离，百姓，百官，无论何人，都能如己所愿，你所看到的春秋，大部分的春秋君臣都是这样的愿景，因为有着共同的目标所以春秋才能在千年后被世人熟知，也才能在千年之后春秋依旧是最强大的王朝，无论有多少王朝，他们的历史，疆土，国力比起春秋，逊色了不止一星半点，千年后有一个人，他的才情比起本帝也不会差到哪里，他的名字，你应该很清楚。”
朦胧的白影闪烁不定，沧桑的声音叹息一声：“你终于还是将话题牵引到这里来了，你说地是夏子候吧，九州大夏王朝的开辟者，同样也是天道选定之人。”
“果然，你还是很了解他啊。”
春秋大帝语气平淡，之所以一直让他不出手的理由不是他口中的春秋，也不是所谓最适合做帝君的自己，而是夏子候，他和夏子候有所关联。
他朦胧的气息之中感受到了有些熟悉，仔细回想后才知道是夏子候相仿的气息。所以他和夏子候，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再想到夏子候的身份，春秋大帝就应该能猜出个大概了。
夏子候为什么不会和为敌，也没有动过杀心，甚至亲自来幽都皇城告诉自己某些至关重要的信息，一切应该都是眼前这位人的授意。
“我不太喜欢欠别人人情，夏子候和你应该就是从属关系，或者说你曾对他有恩，他才会听你的，本帝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算是报答你千年来对我的照拂，只要不触碰我的底线即可。”
“怕你也是在等着本帝的这一句诺言吧。”
朦胧的白影点了点头，轻叹道：“你不做帝君真的可惜了，任何的阴谋诡计在你双眼之中暴露无疑，所以有些人才会害怕忌惮你，因为他们害怕你会阻碍他们前进的道路，愚昧的思想啊。”
“我不求与你做朋友，但至少不想与你为敌，也不想这个天地生灵涂炭，化作灰烬，他日若有一天一切颠覆时，你记住出手一次，抹去突变而成的邪恶，你与夏子候都是选定之人，也是所谓的变数之人，所以他不是你的敌人，你大可放心，你的敌人在前方，在那一片湛蓝天空下隐藏的阴霾，无限的强大，无法改变的强大，而这无法改变的强大最害怕就是你这一点变数，话已至此，你我千年缘分在此结束，你我因果已断，春秋已断，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白影的光芒逐渐模糊不清，到最后，朦胧的光芒化作一颗颗尘埃，飘散在时空的长河中。
千年因果，今日终于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