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既然已经掌握了这一至关重要的线索,总会顺藤摸瓜,将那些与他同等身份的人给挖掘出来的。
即将到来的阴谋……甭管是明的暗的,顾峥他都奉陪。
想到这里的顾峥,终于有了一些反应,他缓缓的从座椅上直起身来,将自己的腰弯下来,凑近了那个已经匍匐在他的脚底下的地缺,带着几分诱惑的口吻,朝其说道:“真是没想到啊,地缺,你与天残的感情竟是好到了如此的程度,难道你就不需要忠心于将你培养长大的老庄主了?”
听到与此的地缺,却是在此时鼓起了勇气,他嗖的一下抬起了头来,目光灼灼的望向了顾峥的所在:“我感激。但是我却不欠老庄主的任何东西。”
“也只有天残这个傻子,才将老庄主给当成父亲一般的崇敬。”
“他认为的器重与培养,在我看来也只不过是等价交换罢了!”
说道这里的地缺,刺啦一下就将胸口的衣襟给从当中震了开来,露出了他那满身伤痕的身体。
“我地缺是天生没有手臂,但是这身上的伤痕,却是自从老庄主带我们走出死域之后才出现的!”
“这每一条伤疤都是我还给老庄主的一条性命。”
“护卫他的安全十年,地缺我前前后后濒死了六次。”
“就算是再大的恩情,我怕也是还完了的。”
“少庄主,你也知道,我跟天残相比那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我的心目中,与我形影不离的天残,早已经是我的家人,是我嫡亲的弟弟了。”
“我的命可以不要,我更可以将这条命送于少庄主,只求,只求庄主,饶天残一命。”
说完这话,地缺就不再多言,只是将额头拼命的朝着石板之上磕了过去,发出了‘砰砰砰’的声声闷响,让一旁自觉心肠并不怎么软的顾忠,都有些不忍心了。
但是坐在座椅上的顾峥,依然保持着弯腰观察地缺的姿态,在他仔仔细细的又瞧了许久之后,才缓缓的将身子又支撑了起来,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笑容。
“是吗?做什么都可以?”
“是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那好”顾峥将自己的袖袍缓缓的收起,像是地主家收租子的时候,将两只手插到了一处:“我给你一年半的时间,将与你一同出得死域的小伙伴们的所在都给我找寻出来。”
“而这一年半,也就是你的弟弟天残的缓刑之期。”
“到时候,能不能救得他的小命,可就全看你的努力了。”
“但是,丑话咱们要说在前头。”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我顾峥的逍遥山庄可不是外边的慈善堂。”
“对于叛徒来说,能留他一条小命,就算是格外的开恩了。”
“以后想让我再用这个人?那是白日做梦。”
“至于我对于他的惩罚什么时候能够结束?那就要看你这位情意深重的大哥的所作所为了。”
终于听到了顾峥切实回答的地缺知道,这是他所能谈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但是只要他兄弟的命能够保住,甭管是残了还是瘫了,他都会养活他一辈子的。
毕竟,死域之人天生残缺,比他们哥俩更为凄惨的人却依然顽强的活着,对于他们这种人,能够多活一天,都是上天的赐予,都是无比的幸运。
不再犹豫的地缺欣然领命。
用人用的很有想法的顾峥,自然也不会亏待这位山庄之中目前唯一掌握了那几批人的线索之人。
只要是与搜寻线索有关的事情,那是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毫不吝啬。
但是待到地缺迅速的准备齐全,离开山庄为了拯救兄弟的性命外出行事的时候,顾峥却下达了一条让所有人都想不明白的命令。
“封锁山庄,对外宣称,新任庄主顾峥,在此次遇刺之中,身受重伤。”
“再加上上一次的火灾之事,就造成了伤上加伤。”
“别说是继续练武了,若是不好好的将养一年半载的,怕是寿数都不会长了。”
这是打算在没弄明白藏在暗处的敌人们的身份的时候,彻底的沉寂下来。
以退为进,免得受到二次伤害了吧。
觉得庄主的这个决定非常的对的顾忠,立马就将条条框框给布置了下去。
待到他回到厅堂之中与顾峥复命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家的庄主这是为了他的第三次闭关而打的掩护啊。
因为随着玄阳毒功的修炼加深,闭关所需要的时间则是越来越长。
不但需要大量的珍惜草药不说,还需要一刻不停连轴转的配合着功法逐渐的吸收。
那时候的顾峥,当然没有多余的工夫去处理旁的事情。
而且,这一次的闭关对于顾峥的整个修炼都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
从第三层起就是一个分水岭。
让顾峥能够运用的毒功从表皮第一次的转入到了骨血之中。
这第三层就是从筋膜渗入到鲜血的至关重要的一步。
若是这一关垮了过去,顾峥就足可以迈入到了江湖之中的三流高手的行列,拥有一个普通人苦修十五年的功力不说,他身上所发出来的每一掌,都会带着让天下名医都挠头叹息的剧毒。
那时候的他,才算勉强有了自保之力。
待到他再次开启逍遥山庄之时,就是他与那些类似的人斗一斗的时候了。
这里边总有一个真正的罪魁祸首,而他顾峥也会将他的十八般武艺全都招呼到这位仁兄的身上,让他也尝尝当初委托人的憋屈。
就权当这位委托人为他奉献了这个世界的一生的报酬吧。
……
什么事儿都被胖管家给办妥了的顾峥,就正式的过上了修炼,泡药浴,再修炼,再泡药浴的特别有规律的生活。
这种在外人看起来特别单调的生活,在顾峥的眼中却是无比的舒坦与新鲜的。
因为这种变态的功法,以一种极其不科学的方式,由内而外的改变着顾峥整个人的身体结构。
那种被称之为内力的气流,也在他的身体经脉之中缓缓的游走,每一天都有微微的壮大,直至最终的量变。
这种改变,对于曾经只涉及到武功招式,打架全靠力量碾压的顾峥来说,是无比的新鲜的。
他毫无半分的不满,愉快又有规律的就度过了他闭关的这一年半的光阴。
时光如梭,烟云过眼。
这个江湖并未因逍遥山庄的封闭而产生任何的改变。
毕竟,现在的逍遥山庄,在此时仍然是一处默默无闻的山野村庄,哪怕是实际归属的三个城镇辖下的百姓们,怕是连他们真正的主人是谁都未曾弄个明白。
但是并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山庄的最深之处,一处不起眼的房间之内,这个神秘的山庄之主,现在正在进行着一场质的蜕变。
在顾峥惯用的练功房内,现如今正是漆黑一片。
这个空荡荡的只有一蒲团,一木桶的大房间内,正传来一阵阵激荡的水音。
这个声音在此刻之中,总是会准时的传出。
但是今天的水声尤为的不同,它要比往常来的更加的激荡更加的嘈杂一些。
‘哗啦’
当最后一个水花沉寂下去了之后,那一桶刚才还呈现出幽兰色的药汁儿,现如今竟然只剩下了浅浅的一层。
一个浑身漆黑的男人缓缓的从浴桶之中站了起来,赤身**的迈跨出来之后,就如同往常一般的轻拍了三下掌心。
‘啪啪啪’
这种短促的声音很轻,但却足够让房间外等候了许久的人听到。
四名身着清凉的侍女,就在这掌音落下的瞬间,嘎吱一下将这间房屋的外门给推了开来。
一桶清澈的洒满了薄荷雏菊的洗澡水,就被这四位侍女十分稳健的给端了进来。
她们仿佛对屋中庄主的身体已经见怪不怪了,连眼皮子都未曾多抬一下的,就半蹲在了浴桶的四个方位,齐刷刷的说出了同一句话语:“恭喜庄主神功小成,请庄主沐浴更衣。”
被恭维的顾峥,一派理所应当的淡漠神情,他就这样浑身滴淌着散发着腥臭气味的药汁儿,一步步的朝着新浴桶的方向走了过去。
‘沙沙沙……’
随着顾峥的走动,这个房间内的另外一个住客也被惊动了起来。
在顾峥**的脚掌底下,竟是匍满了一层各色的毒虫。
它们种类不同,却十分奇异的保持着相安无事的状态,只是在顾峥走动起来的时候,仿佛天生就有感应一般的,朝着两边自动的爬行了过去,特备自觉的将顾峥前行的道路给让了出来。
这就形成了……顾峥行到何处,就有虫群如潮水般退去的景象。
哪怕这个景象……这些半蹲在这个房间的外侧隔间的四名侍女已经日日观看近一年多的时间了,她们那不自觉就收缩起来的四肢,依然暴露了她们内心的恐惧。
‘啪嗒’
水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在这一片沙沙作响之音之中并不如何的明显。
若不是紧随其后了一声尖锐的‘吱……’的虫鸣之音,怕是没人会注意这一滴从顾峥身上滑落的不起眼的药滴。
那黑漆漆的已经被顾峥吸收了大半药性的汁液,在不小心落在一只人面蝎的背部的时候,却将这个同样毒的厉害的虫子的背部硬壳……给直接腐蚀出了一处水滴形状的大洞。
让这个可怜的虫子,连它短暂的一生都未曾平安度过,就这样死在了一滴莫名的药液之中。
见到于此的侍女们浑身都瑟缩了一下。
她们怎么就忘记了,这一屋子的毒虫诚然可怕,但是那个能让虫子们乖乖的听话,见到她们这种闯入者也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各自所属的区域内的控虫之人,才是真的可怕呢?
可是就算是再怎么惧怕,也到了她们不得不动弹一下的时候了。
因为她们的主人,这个山庄的庄主,此时已经施施然的迈入到了这个新的浴桶之中,用最为放松的姿态轻依靠在大桶的边沿,闭上眼睛,等待着她们接下来的服侍了。
收回心神的仆役们,不亏是顾忠训练出来的人,就算内心再如何的恐惧,但是她们那一双手,却端的是稳稳当当。
一人执木刷,一人端皂豆,一人捧衣,一人添水,做的是有条不紊。
她们不敢切实的碰触顾峥身上的任何一寸肌肤,所有的工作都需要小心翼翼,容不得一丝的马虎。
因为在她们这个岗位,已经前前后后的换过近七八拨的侍女了。
除了几个心气儿大的还没等闹明白庄主的厉害,企图对这位不着寸缕的庄主上下其手,反倒是把自己的性命给耽误的蠢货之外,多数都是因为自己的不谨慎,与庄主的身体有所接触,而误伤到了自己。
那些被换下来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伤的是越来越重。
到最近一次只因为一点点的失误,不小心沾染了庄主的洗澡水的那位侍女,就算是在第一时间就服下了解药,听医药房的姐妹们说,那位侍女的手,怕是一辈子都无法恢复如初了。
这让少女怀春的她们,就算是对着庄主这样的男色诱人的身体,也产生不了任何的想法。
因为这具少年初成,青笋抽条一般美好的皮相内,实际上却隐藏着杀人不见血的剧毒。
光是一想,就什么旖旎全无了。
‘刷刷刷’
最后一次沐浴进行的很快。
待到第三桶水被粗使的仆役们给依照惯例端出了之后,那个原本黑漆漆阴森森的庄主,又恢复成了他原本的好相貌。
洗干净的顾峥,不是一般的白。
这一年多的修炼,让他浑身的肌肉骨骼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十四岁的顾峥,已经拥有了一身流线型的肌肉。
浑身的肌肤受到毒功三层的改造,竟然呈现出了不同于一般的人的白。
苍白却剔透,就好像一个玉石制作出来的人,没有半分血气的颜色。
却是出奇的好看。
钟秀灵慧,怕是为此时的顾峥量身定做的。
对于毒功附加的这个属性,顾峥是无比的满意。
他穿戴好了侍女所准备的玄色的衣袍之后,就如同以往一般,站立在了那个硕大的铜镜之前,看着镜子中意气风发的少年,被黑色的衣衫给映衬的更白了几分,仿佛游荡在这个世间千年的艳鬼,略带自恋的,就捋了捋鬓角边儿一丝垂落的发丝,像是如同与空气说话一般的自语自问到:“我闭关多久了?”
“一年十个月。”
顾忠的声音接的很稳,就像是庄主每次出关的例行一般,他又恰到好处的垂手站立在了顾峥的身后。
“嗯,比预期的要多了四个月啊。本庄主有些懈怠了啊。”
是啊,这个世界的委托人,简直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典范。
这个使人腐化堕落的日子,连顾峥都有些流连忘返了。
若不是他的脖子上还悬挂着一个要他命的隐形铡刀的话,怕是现在的顾峥,早就利用身份之便,来一次肆意妄为的江湖行了。
那会像是现在这般,奋力的修炼,憋屈的吐槽。
叹了一口气的顾峥继续问了下去:“地缺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这……”
听到顾忠回答到这里还是一如往常一般的卡顿了一下,背对着他的胖管家的顾峥就轻笑了一下:“是不是还是如同往常一般,没有更多的收获?”
“而你因为怜惜地缺的至情至性,想要为他求情却不知如何开口?”
“顾忠啊,何必呢?”
“毕竟当初我说的他若是办事不利,我要的是天残的命,而非是他地缺的命啊。”
待到顾峥这么一说,身后顾忠的眼皮子就跟着跳了一下,一股子喜气却从他心底之中涌现了出来。
人才难得,就凭借地缺在这近两年的时间内查出来的那些事情,也当得上将功赎罪了。
“罢了,随我去侧间厅堂处,将地缺现如今调查的进度呈上来吧。”
不再多浪费时间的顾峥,将脑后的斗篷朝着头上一扣,转身就朝着侧房的方向行去。
而这一动作也让站在他身后的顾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之后,就朝着身后的仆役一挥手,让其将相关的资料端上,随着顾峥的脚步,一起进入到了他闭关所在的侧厅。
这里与顾峥修炼之所相比要正常了许多。
除了那硕大的博古架上堆满的瓶瓶罐罐之外,就与普通的书房没有半分的区别。
而在这里,端坐在了案几之前的顾峥,也看到了地缺在这两年内所查询出来的切实的线索。
那一条条一桩桩的所行所事竟然堆满了整个案几,让顾峥不得不赞叹,他这个山庄的胖管家果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才。
“这就是地缺在这两年里所有的行程了?他这般的武功,你派出去的人都未曾漏出半分的马脚。”
“若他不是因为天残的缘故自乱了阵脚,那就说明,这个地缺果真是一个聪明的人啊。”
当顾峥说完了这几句本就是自语的话之后,并不曾等待着谁的回应,反倒是低头看其了手中这一张张誊抄的特别直白的记事。
待到他将这厚厚的一叠资料粗略的浏览完毕的时候,才发现,这一日竟然是过去了大半。
而他所居的厅堂之中不知道在何时已经点起了烛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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