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奴听着歌声陷入茫然,隐隐听出假行僧这首歌中,有着一股为了梦想而绝情的意思。放荡不羁的情思,又在歌声中自我贬低,我本就是一个虚伪的苦行僧,不值得别人的深情。
这或许因为叶小白唱出心声,琴声中带着他的自嘲,人和音乐渐渐相溶。他再一次将天狐功施展在琴音中,顿时缭绕的琴音有了些许魔性。
“好一个王青琅,这等人才我听雨楼绝不能放弃!”烟雨梦感慨的是这番歌与琴的本事道,“他的琴声中,竟然暗合y阳、五行。再加上他的曲调古怪、引人入胜,极为适合我的幻魔琴传承。”
如果叶小白还在这里,听到她的感慨,一定会非常惊讶。这说明烟雨梦的身份,远远不是一个风尘女子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一名修道之士。不过换句话说,能够拥有如今的身份和势力,她怎么可能只是一个长相貌美的女人。
歌声未停。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我只想看到你长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
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但不是你的泪
我不愿相信真的有魔鬼,,也不愿与任何人作对
你别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也别想看到我的虚伪”
这或许是叶小白最真实的写照,他并非是什么痴情子,更加不是什么情圣。他的未来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他乃是从未来穿越到古代的浪子,不需要任何记住。
这首歌唱出他的心声,更具有神韵。
歌声慢慢停下,琴音也只有余音绕梁。花奴神色慢慢的变幻,露出一丝笑意道:“浪子吗,反而让我对他感兴趣了。这等人才,请梦娘给我时间,不久之后,我一定让他爱上我,心甘情愿为听雨楼做事。”
“我看过王青琅的根骨,比我们在武林招揽的人更加优秀。或许他能符合幻魔琴,不过以你道行,我怕到时候反而把自己赔了。”烟雨梦从花奴眼眸中,读出好奇的光芒。这不是一个花魁应该有的表情,好奇会让女人丧失所有的。
何况那个男人如果刚才那番真情独白字字属实,这种痴情种对女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她怕花奴这个情场高手,最后反而栽在一个情场失意的痴情种手上。
“未必!”花奴恢复淡然的表情道,“来人,去梦娘房间将奇檀木拿来,快点送到王家中。就说是我所赠,告诉王青琅,他欠我一个交代。”
“花奴!”烟雨梦语气加重,可是看她那模样,最终又心软下来道,“随你去吧!”
“我想要看到你长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但不是你的泪……”花奴轻哼着小调,发现此种曲调虽然词语不够华丽,却朗朗上口。她婉转莺啼,带着优美的旋律转身离开。
粉红裙裳如一朵云霞飘去,步履无声。淡淡烛影柔光中,秀曼绝伦的女子香腮玉软。螓首上宫髻高盘,如铺绿云。轻挥云霓般的粉袂,风中传来一阵似花幽香。
香味飘散,可是已经走到王家门口的叶小白,被听雨楼姑娘追上。一块巴掌大小的奇檀木落在手中,他感动之余道:“若是花奴姑娘以后有任何吩咐,定然上刀山下火海……”
“你们男人说话,有几个靠得住的。”没想到这番表白,却被女子冷冷堵了回去。这女子正是带路的姑娘,开始一口一个姐夫,现在怒目如看着仇人似的道,“王公子,你是否认为你才华横溢就能玩弄女人于手掌之中,就可以欺骗女子感情了吗?”
或许开始叶小白展现的所谓才华,打动了这个女子。现在得知他拒绝娶花奴。立马就觉得,这等男子必然是那种只为了尝鲜,不敢负责任的男人,徒惹这些痴情女子惦记。
叶小白被她如此说,只是擦汗或者摇扇子。旁边王四面面相觑,想劝一劝却插不上口,直到那位姑娘骂完之后,才腆着脸笑道:“姑娘慢走!”
“呸!”换回来的是一口香唾。
看着叶小白惭愧的神色,王四老神在在的说教道:“少爷啊,不是我说你……”
“恩?”叶小白翻了个白眼,立马气势十足。
王四卑躬屈膝道:“不说了,不说了。少爷辛苦,咱们快快回府吧。”
穿堂过屋,王语柔的庭院前,诸多侍女仿佛结阵似的守着院门。真乃是巾帼不让须眉,把一众温情脉脉的族亲挡在外面,看他们手中提着一大堆补品,一脸的家族温暖。
叶小白只是挥挥手,让侍女们让出一条路来。吩咐几个女子,该熬药的熬药,该挡路的继续挡路。让那群族亲心里不平衡,这小子挥挥手就把难缠的侍女摆平,他们求爷爷告nǎǎi也不准进去。
最后只得认命般的四散分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大小姐的房间,没一会檀香弥漫,熏向苍白面色女子所睡的罗床。白衣男子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轻轻握住女子柔软的红酥手。
“少爷,药来了!”
叶小白接过了药,一点一点喂进王语柔的嘴中。朱红的嘴唇和白瓷相映,显的娇嫩yu滴。不过他只是专心的喂药,等到一碗药喂下去之后,摸了摸她光滑的额头,烧开始退了。
夜里,王语柔娇哼一声,终于从睡梦中醒来。只是感觉自己身上有重物压着,借着灯烛光影,看见一个人趴在自己的床上,脑袋正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白皙的脸颊腾起两股嫣红,王语柔正要呵斥这个家伙,可是却发现他虽然沉睡却依然带着倦容。自己的手也被他抓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犹如蚂蚁般顺着他的手爬到自己身上。
这个死小子,王语柔在心里骂着,可是眼中却起了涟漪,有着微微心疼。在半睡半醒的时候,她知道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在她难受无助的时候,他殷勤的照顾自己。
那眉目与记忆中的脸慢慢出现了差距,她半带疑惑半带感动,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在他俊美的脸上。
烛光中,美人儿满脸红晕如火,眼中却饱含复杂的情绪。
……
烛火通明,秦家之中陪伴秦玦左右的才子,纷纷战栗。
“废物!”一身紫衣的秦玦,在几个人的脸上分别留下的掌印。别看这些才子书生意气,可是被打的不能还手。
秦家如今是江南第一世家,他们也是为了巴结秦家,才跟着这位秦家接班人。所谓吃人饭受人骂,都是正常的事情。
“没用!”秦玦继续补刀,让这些所谓的才子感觉愤懑于胸,却又毫无办法。
一通发泄之后,秦玦的房间被砸的乱七八糟。这些才子才纷纷上前道:“一个风尘女子而已,秦世兄不必在意,家妹一直仰慕于秦兄你的才学……”
“滚!”秦玦一脚将他踹开,骂道,“本公子是为了一个女人吗,你这个榆木脑袋。纵然那个花奴长的美貌天仙又如何,本公子会在意。本公子气的是王青琅那个废物,又他妈起来了。用不了多久,金陵都会传出他的才名。到时候置我秦家于何地,那个小子气煞我也。”
叶小白唱歌就唱歌,偏偏弄个痴情种子的模样来博取同情。随着他那首传播开,怕是别人再想到秦家,未必就有什么好话了。
他已经能够想到,那些暗中观看的人,笑秦家慧眼不识人,笑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时候秦家被人称为目光短浅,他秦玦更会脸上无光。
“我果然没有猜错,王青琅这个小子,不把他一下踩死,后患无穷。”秦玦满脸都是恶毒道,“你们去,帮我把那个小子杀了。”
才子们面面相觑,谁敢搭这个茬。秦玦倒是不笨,王世才如今是朝廷栋梁。他们纵然是世家子弟,一旦真的过了界,家族立马就会把他们扔出来。
当今圣上也是对王世才钟爱有加,一怒之下弄个株连九族,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秦玦也是说气话,一顿臭骂之后,心中难平。
恰在此时,门外只听一个声音道:“秦公子,你说你想杀掉王青琅,可是真心?”
“谁?”秦玦精惕的喊了一声,门外施施然走进来一个行者。踏着罗汉鞋,身披僧衣,头上戴着一个头箍。
一走进来,念了一声佛号,随后慢慢抬头道:“我乃末土宗行者,宗主护教使者。本yu来金陵传教,想要假借王家之手。可是被王青琅羞辱,心中不平。若秦公子愿意为我末土宗立寺开教,让我末土宗门徒有栖息之地。那王青琅的性命,须臾之间就能化为乌有,并且不让任何人怀疑到秦公子的头上。”
秦玦目光闪烁,也不应诺,只是冷笑:“就凭你!”
“阿弥陀佛!”房间中的烛火突然之间变为幽蓝色,末土宗行者的身形慢慢消失,“秦公子好好考虑一番!”
行者凭空消失,房间中的烛火慢慢恢复了原本颜色。如梦如幻,秦玦只觉得一晃神就看不见人,这等手段莫非是妖怪?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