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前应该并没有见过此人,却一眼认出他身上禁卫队军官的服饰。墨蓝色的短发同时也显示出,对方还是一个贵族。(PS:包子山只有贵族才被允许在一定范围内修改基因,一般百姓的头发都是黑色,最多像罗伯特那样是褐色的。)
“不好。如果只是卫队的人还有希望蒙混过去,既然是禁卫队派人来,估计上面已经知道了。”子爵心中暗想。
在卫队士兵的驱赶下,坐在前面的子爵等五人只好下了车。而李元开他们几个由于躲在运矿车后面的车厢内,并没有被发现。
“看您的眼神,一定很奇怪我是怎么知道您在这里的吧?”那禁卫队军官一边慢慢走下车,一边冷笑道,“监察小队的队长报告,有几个人的识别信号在三层山消失了。经详细调查发现,消失的人中竟然包括贵族成员,就是你子爵阁下。再仔细查找,发现子爵府管家、仆人们的信号也都找不到了。于是,我们伟大的王子殿下马上下令,派我带一小队王国卫队,立刻到码头附近来追踪你的下落。”
“立刻到码头?!那国王的笨儿子是怎么知道的?”一时间,子爵心中的不安迅速扩大。
“王子殿下早有预料了。早在一个多月前我们就曾经接到线报,说有人在码头附近见到了一位金发的年轻人。之后经过调查发现,在所有贵族当中,只有你在那个时期去过三层山。”
这时候,尚克子爵的心里别提有多后悔了。“早知道我就不逞能亲自去现场勘察了,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被别人看到了。当时哪怕戴个假发套去也好呀……”
那军官摆出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几乎像螃蟹一样横着走到子爵面前,并露出一副令人恶心的笑容说道:“不过,令我们奇怪的是,为什么你进入码头,而监控装置却没有示警。”
“因为我当时使用了信号转移装置。植入到体内的那些芯片,同时也是一个发信器。先测出我身上发信器的频率,然后用一个功率更高的发信器调整到那个频率,放置在第三层山的另一个地方。”子爵只好故作镇定,继续解说道,“而我本人,则穿上一件用屏蔽材料制造的衣服,让我身体里的发信器尽量发不出信号。”
“原来如此。那这一次你为什么没有如法炮制,而是破坏了身上的发信器呢?”军官继续追问。
“因为那种装置,我只弄到一套。”子爵有些沉重地说,“本来以为,破坏发信器之后,你们要找很久才能发现我们的去向。谁知道,这么快就被找到了。”(PS:这唯一的一套信号转移装置,这次给子爵的妹妹用了。)
“那为什么不把转移装置放在八层山呢?”这种时候,张明山竟然还有心情问问题。
子爵回过头,苦笑着回答道:“放在八层山的话,过安检的时候不就穿帮了……”
“好了!等你们进到大牢里再慢慢讨论吧!”军官得意地说,“对了,忘了介绍了。我叫多特——克里斯蒂安.多特,王子殿下的心腹之一。”
“上头打算如何处置我们?”子爵突然冷冷地问。
“这就要看你们到底有何阴谋了,我想很快会全部查清楚的,肯定与造反叛乱有关系吧?你也知道,这种事终究是难逃一死。”
闻听此言,张明山终于反应过来,直吓得浑身战栗,却又马上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子爵和周黎夫妇并没有垂头丧气,而是各自在盘算着些什么。司机哈科特也是一副久经考验的样子,依然垂手站立在身后。
“把他们都带走!”多特用高傲的语气说道。
就在此时,只听见“啾——!”的一声,有一道光束射在多特腿上,他随即应声倒地。“啊——!!”他用手捂住腿上的伤口,凄惨的嚎叫翻滚起来。
“动手!”两名原本留守在另一辆军车上的士兵突然跳下车来,用激光枪扫射那些之前包围了运矿车的士兵。第一时间便有两人被击中并倒在地上,另外四个人则迅速躲到运矿车后面作为掩护同时还击。两边都穿着相同的服饰、使用相同的装备,现场立即被闹得混乱不堪。
“快找个安全的地方隐蔽!”子爵一边喊一边招手叫黎叔他们离开,同时自己也撒开步子朝路旁的一座建筑跑去。
“等一下!”黎叔不顾双方的射击,拉住保镖哈科特说,“哈科特!你快过去,挟持住对方带头的军官!”
哈科特马上明白过来,随即转身一个前滚翻,来到多特身边。这时,有一名卫队士兵发现了他的动作,举枪便想要射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吴天从运矿车上跳了下来,一把将那个士兵扑倒在地。罗伯特和周勃也跟着跳下车,与另外几名士兵展开搏斗。黎叔这时已经拉着赵阿姨就地卧倒,见其他人杀出,也打算爬起来帮忙。
哈科特忙按住受伤的多特,并拽出对方的配枪,随后便拉开保险顶在了多特的脑袋上。
“你!别叫疼了!叫你的人放下武器!”哈科特圆睁着双眼威胁道。
多特被他这么一惊吓,腿似乎也不是那么痛了,于是勉强打起精神,高声喊道:“都放下武器!……你们想害死老子吗!”
眼见着长官发话,那四名顽强抵抗的卫队士兵只好停了下来,军车后那两人也同时停了火。
“叫他们把激光枪都扔在地上!手抱着头背过身去!”哈科特继续威胁道。
“听见了没有!……照他所说的做!”多特已经变成了一只没有胡子的纸老虎,任由哈科特来摆布了。
四名士兵也只能马上照办,纷纷扔下武器。之前被击中倒地的其中一名士兵也趴着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另外一人则大概受了重伤,不见动静。这时候,尚克子爵才惊魂未定地跑了回来。随后,出手帮助他们那两人也从军车后站了出来,对着子爵一使眼色(显然是认识的)。
“实在对不起大家,我本应当再冷静一些。而且,被禁卫队发现也是因为我之前的幼稚举动……”看来子爵内心十分自责。
“辛苦了,哈科特。辛苦了,大家。”他转回身,有些黯然地对周黎说,“黎叔,不好意思,看来我并不适合领导别人,还是由您来决定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吧。”
“少爷,不要怀疑自己。任何人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都有可能会乱了方寸。至于勘察码头时所出现的纰漏,现在也没有时间,同时也没有必要再去追究了。”黎叔就像是位和蔼的爷爷,用真诚的、鼓励的眼神对尚克子爵说,“冷静下来,选择最佳的方法来解决问题,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更何况,不是还有我们这么多人在后面帮你吗。”
“对了,小开呢?”吴天晃着脑袋来回找着。
“是不是还在车厢里?”罗伯特一边说一边爬到运矿车上。
“唉哟……”,只见李元开倒在运矿车的车厢里,一个劲地捂着后脑勺**着。
吴天也跟着爬了上去,好奇地问:“小开,你这是怎么了?脑袋被驴踢了?”
李元开则一脸愤怒地捂着脑袋站起身,说:“就是被你踢的!……你刚才怎么蹿下车的!?”
“哦,我一只脚踩着车厢的边,另一只脚……好像是踩到什么东西了……难道说……”,吴天似乎回想了起来。
周勃马上插话道:“小开,看来你果然是被驴给踢到了。”
“哈哈哈哈……”,大伙一阵笑声。见事态暂时平息,李元开也气得笑了起来。
子爵偷偷眨了眨眼睛,又恢复了以往的神采。他马上下令,叫大家从包袱里找出绳子,把多特和几个士兵的手都捆上,之后又命赵阿姨和周勃给受伤的多特与两名士兵做了简单的包扎。(PS:绳子罗伯特有带,而包扎则是用了军车里的医疗箱。)
其中一位士兵受伤较重,被激光枪直接击中了腹部。子爵也只好对他抱歉道:“对不起了,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运气了。如果现在叫医生,我们就会被发现,到时候还会死更多的人。”
“对了,把他们的脚也都绑上!不然这样太容易逃跑了。”
众人把多特与士兵们一起塞进运矿车的后车厢内,那名受重伤的士兵也最后一个抬了进去。随后,子爵又下令将运矿车开到路旁的一条小巷子里,大家则换乘那两辆王国卫队的军车,继续朝码头深处开去。
路上,子爵在车里突然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刘荫祖吧?……咱们在公爵府有过一面之缘,我想一定是公爵叫你来接应我们的吧?”
“是的。”其中一位来帮忙的士兵回答。
“我记得当时见你,是中队长的军衔,现在怎么成了士兵了?”子爵接着问。
“我换了一套士兵的军服,混在今天执勤的小队里。如果碰上我中队执勤的日子,压根就不会出这么多状况了。”刘荫祖用手一指另外那名士兵,“这位是我的小朋友,叫孙伯涛。我这身衣服还是他给的呢。”
“子爵大人,您好。”孙伯涛回身向子爵行了一个军礼。
尚克子爵微微一笑,嘱咐道:“好了,看前面吧,开车不要走神。”
“公爵还有什么交代吗?”子爵继续问刘荫祖。
“公爵大人也是叫手下人通知我今天来接应您的。只是告诉我说,如果卫队和你们接触到,就协助您通过检查,说您这次肩负着一项重要的出使任务。”他继续面无表情地说,“当然,如果卫队没有发现您,就没我什么事了。”
子爵闻听又认真想了一会,这才道:“但是,现在你们二人已经暴露了,就和我们一起走吧。只不过,这么一走就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了。”
“您不说我也想这么求您来着,拜托您带我们一起离开吧。”刘荫祖恳切地说。
“黎叔,我们船上的房间够多住两个人的吧?”子爵带着表情问身后的黎叔。
周黎也盘算了一下才回答:“应该没有问题,房间还有富裕。再说,如果星图还准确的话,到最近的一个有人星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况且,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带足了20人份够吃三十天的食物。对吧?阿媛。”(PS:“阿媛”是指“赵阿姨”,“赵阿姨”原名赵欣媛。)
“是的。”赵阿姨答道。
经过之前的挫折,子爵明显谨慎了许多。见黎叔同意,他这才打定主意说:“那好,两位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还好有公爵的事先安排,才使得这场危机暂时平息。但危险显然还没有完全过去,其他前来搜索的卫队士兵也应该就在附近。之后,两辆军车开足马力,继续朝前面的关口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