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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章的副标题为《最后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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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老霍尔与安吉丽娅公主父女两人之间如此夸张的对话,恐怕不光是李元开他们几个,就连老霍尔手底下的士兵们都有点大眼瞪小眼起来,大家完全都被这两个人的举动给弄傻眼了。
耗得时间久了之后,老鳖大叔终于忍无可忍道:“行了!你们两个都别说了!”他又低下头去,对着正在自己手心里面的安吉丽娅公主说:“你再讲话,当心我现在就把你给掐死!”紧接着,他又抬起头对老霍尔说:“你说说你这个父亲当的,哪有老爸决定女儿生死的道理?你以为这还是在几千年前呀?你这个封建复古主义的偏执狂!”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李元开却也忽然大声朗诵起这些古老的封建伦理道德内容来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几句话下来,弄得大家更是一阵纳闷和诧异,都以为李元开是因为过度恐惧死亡,从而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犯了突发性神经病,或者也可以叫做‘神经性语言紊乱综合症’。
张明山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关心道:“小开!你怎了?”
而老鳖大叔则也匆忙转回头去,对着他说:“李元开,这是要干什么?!大丈夫死则死矣,何惧之有!你别在这么多人面前给我们丢人现眼好不好?都到了这种时候,你就算装疯卖傻也没有用了!”
此刻,李元开早已将手中的两个行李箱子扔在了地上,他终于腾出两只手来,指点着头顶上漆烟一片的人造天空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正所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他突然变回认真起来说:“老霍尔,你既不是‘圣人’又不是‘大盗’,你是一个**裸的旧制度复辟者,是天底下最没有良心的混蛋之一!”
想不到,老霍尔对此的反应还相当之强烈:“你……你你你……你竟敢辱骂寡人!”
“我不但要骂你,我还要羞辱你呢!你以为别人全不知道,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吗?”李元开义正辞严道,“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太了解你了,我甚至比你的亲人还有你自己更加的了解你!当初,你不过就是一个想要成为国家领导者,希望能够成就不世之功业的妄想狂!在地球的时候你一事无成,等后来跑到未名国,成功申请成为这个国家的公民以后,你就一直追求着名利,恨不得一夜之间就爬上国家领导人的位子。但是未名国的法律却有明文规定,不是在这个国家里面出生的人,根本没资格去竞选未名国的总统。所以你就开始悲观失望起来,认为这条法律规定十分之不合理,并且开始秘密组织起一些人马,梦想将来有朝一日颠覆政权,成为这个国家的合法拥有者——一个真正的窃国大盗!令我感到十分有意思的是,你认为所有到未名国去定居的非本地出生人士全部都是你的同志,所以才故意招募此类人员集结至自己麾下,甚至不惜触犯法律,去笼络那些还没有得到合法身份证件的外国侨民以及偷渡客。但是,后来因为某件事情你又重新发现,就连做窃国大盗这样的事情对于你来说都是实在很难去完成的梦想。所以你就更为变本加厉的憎恨起这个社会,最终导致了你当年的那次包子山叛乱行动。可是你究竟知不知道,当年曾经有一个人千方百计的想要让你尽快实施叛乱造反计划,甚至不惜通过暗地里去告你烟状的方法来达到目的,这个人就是你曾经最信赖的手下人之一——后来继承了你在红门岛上的一切,进而又摇身一变成为合法人口以及著名商业家,最后居然使用一张通过伪造的身份证明以及档案,最终入主未名国总统府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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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简直可以说是举世皆惊,如果这些话真的能够传入到全世界所有人的耳朵里面的话……
老霍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眼前就站着这样一位年轻人,他把霍尔自己的老底查得是几乎一清二楚。而且其中的有些话,甚至连老霍尔自己都不知道,或者说是一知半解,印象模模糊糊。
“你说什么?!是那个男人在背后暗害我,从而才使得我最终决定进行叛乱的?你究竟有什么证据?而且你居然还说,他后来当上了未名国的总统,这又怎么可能?!”老霍尔虽然最上说不相信,但是心里面却已经开始有些半信半疑起来。
李元开一脸镇定道:“霍尔,你究竟让我说你什么才好?说你是真傻吧,你几乎比任何人都要精明,小算盘打得是一愣一愣的;要说你聪明吧,可你这人又总是喜欢搞偏执,经常在最关键的问题上面看不清楚状况。我所说的话究竟是不是事实,这些事情可以等到你从包子山逃走了以后自己去查清楚。不过前提是,你必须能够活着离开这里。至于那个人后来当上未名国总统的事情,我想我的所有伙伴们都能够证明,但是如果你拒不相信那我们也没辙。”
老霍尔几乎要到了精神崩溃的地步,他有些身体摇摇晃晃地说道:“我现在只让你告诉我一件事情,你所说的这个人究竟是谁?我要从你口中得到完全准确的名字,这样才能够说服我自己去确认和相信。”
“这个人的名字就叫做……”李元开停顿了一下又说,“大家和我一起说出来!”随即,这次同李元开一起从未名国赶来这里的张明山与老鳖大叔同时跟他和声说道:“他的名字就叫做——康贤!”
之后,李元开又马上补充道:“如果叫‘康贤’你一时间还想不起来的话,那么‘李绩’这个名字呢?”
“不用再说了,我当然知道‘康贤’就是‘李绩’,‘李绩’就是‘康贤’。因为,那份叫做‘康贤’的假身份证明以及档案,正是我亲自找人想办法为他办理的。真想不到,他居然完成了我所未能完成的梦想——成为那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在老霍尔近乎于落寞的表情之下,李元开等人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于是乎,他又马上趁热打铁地说:“你所作出的种种努力,却最终为一个背叛你的同伴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并且使得他得以最终成功当选为总统。我真是不知道,作为半途而废的你来说,现在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呢?”
“这……这……”老霍尔支支吾吾的,样子就像是犯了心脏病一样,头脑也似乎完全紊乱起来。
正在这时候,忽然有一位士兵从围墙下面大队人马的后方飞速跑了上来,沿路上所有的禁卫队士兵全都自觉让开了路径。等那位士兵来到近处,李元开等人发现,看衣着和军装制式他应该是一位禁卫军当中的通讯员或者是传令兵。
只见来人十万火急似的绕过李元开等人所在的区域,直接飞奔到老霍尔的面前不远处,报告说:“陛下!那些从未名国来的家伙,从飞船上面向我们发出了通话请求,听说是对方的船长要向您和全体包子山民众宣读一项有关于包子山未来走向的特别声明。”
“什么?要发表特别声明?让他先去等着,该哪凉快哪呆着去!等我心情好了以后再去听他们究竟说些什么!”老霍尔突然精神起来说道。
“是的,我这就是按照陛下您的话答复对方!”士兵说完之后,便又转身匆忙飞跑着离开了此地,就仿佛没看见李元开他们这些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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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开等人心中真是大呼郁闷,因为这位传递消息的士兵来得实在不是时候。原本老霍尔已经到了精神近乎于崩溃的边缘,但是通过现在和他的这几句对话之后,霍尔似乎又从刚刚的阴影当中一下子走了出来。
眼见自己扰乱对方心智的手段难以得到实现,李元开又突然从腰里面把那支加密式通讯电话给找了出来。其实,年轻人号此时正以完全隐身的姿态潜伏在紧贴着包子山前哨站外壳的地方,否则无论是现在还是刚才的那一次,他要打通电话都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此刻,老霍尔的大群士兵当中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有的在讨论刚才李元开所透露出的那些当年事情的内幕,有些则在感叹老霍尔父女两人那犹如唱戏一般的精彩‘辩论’,还有些就是在琢磨刚刚那位前来传递消息的士兵所说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只听老霍尔重新大声喊话道:“寡人我已经想通了,无论当年的事情我是不是做了一次冤大头,那都和今天杀你们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关系,你们这些家伙休想再继续扰乱我的思路!”
“父王,您真的下决心不让我活下去了吗?”安吉丽娅公主只好再次使用刚才的伎俩,希望能够尽量拖延些时间。
而此刻,李元开手中的电话也终于接通了,而对面回话的人似乎是周黎大叔。只听对方首先问道:“喂,是老鳖先生还是李元开少爷?你们那边现在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李元开立刻回答说:“黎叔,是你吗?我们现在的处境极其危险,我让查尔斯船长向对方发出声明的事情究竟怎样了?”
“刚刚已经向对方那边发送通话要求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得到答复。”对面的周黎通过电话说道。
“不用等了,对方根本就不会接受,老霍尔正在领着一帮子手下人企图围攻我们几个呢。现在,有可能是我此生最后一次跟你们通话了。”李元开说。
“什吗?你们被对方发现了?现在情况究竟如何?”黎叔又关切地问。
正在这时候,一直由张明山用一只手搀扶着的吉娜大姐忽然弯下腰来,冲着对讲机说:“周黎先生,现在已经到了最为紧要的时刻,有必要使出全部王牌来了。请快去找我们安插在广播信号站以及电视台里面的几位同志,具体联络方法问我的手下人,他们有人知道的。”
周黎马上又问:“电视台的人?找他们有什么用?”
“尽快把那个声明通过电视台播放出去,我想一定会起到强烈效果的。”吉娜回答。
周黎最后说道:“明白了,你们一定要多保重……”
李元开没想到,吉娜还留有这样一手,要是之前早说出来的话,弄不好现在也就不至于深陷泥沼当中了。从这件事情来看,似乎吉娜也十分赞同李元开和对方孤注一掷打最后心理战的设想,这实在令他产生了不少的感激。但是眼下里,保住几个人的生命才是最为紧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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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安吉丽娅公主已经和老霍尔有点说僵了,总之就是一个求对方让她能够活命,另一边死活要让自己的女儿‘杀身成仁’。只听老霍尔突然太高了几倍的嗓音说道:“别再废话了!父王对你也算是做到了仁至义尽,你应该为能够舍身替自己的王兄和母后报仇而感到高兴!”这句话说完,他又冲着全场正在激烈议论着的士兵们大叫说:“安静!小的们,都给我主意了!!立刻向这帮穷凶极恶的歹徒们射击,不用管我女儿的死活,我要一个活口都不留!!!”
眼见士兵们个个都把手中的枪支重新举了起来,李元开等人心中一凉:“完蛋了,霍尔终于最后下了狠心。看来我们只能做解放包子山的首批未名国烈士了……”
可正在这个紧要时刻,王宫庭院当中突然发生了一种奇异的变化,有数十万甚至是数百万只正在闪烁着黄绿色光亮的萤火虫,突然之间从院落的中心区域腾空而起,开始时犹如一条美丽的带状银河,后来又渐渐扩散成为无数到处发亮的‘小星星’。如此壮观的美丽画面,实在和现如今的冷峻形势有些搭不上调子。
“怎么回事?究竟是谁打开了饲养萤火虫的网子!?”老霍尔大约很喜欢那条萤火虫走廊,所以才暂时转移了部分注意力。
转眼之间,萤火虫们已经迅速散布在了庭园内的各个角落里面,其中有不少还飞到了李元开等人如今正在被围困的这个地方。这种令人神醉的绮丽景象,简直比世间任何的动物自然现象都要来得壮观而且美丽。伴随着大量萤火虫们的到来,有不少士兵开始渐渐的失去了战斗欲望,从而陶醉在其间。
李元开趁机大吼一声,用尽所有的底气说道:“大家都不要再听老霍尔这个家伙的命令了!你们继续跟着他只能一步一步地走向坟墓!他和他的亲戚们早就已经收拾好了各自的行李,等到再过去几个小时之后,他就会乘上自己的飞船逃之夭夭了,你们以为他还会再继续带你们上路吗?!大家都听我讲……”
“你住口!!别再听他继续胡说八道了,全部都给我马上开火射击!!!”老霍尔急忙打断他,并且继续下命令道。
“你无权剥夺别人的未来!!!就连萤火虫们都已经得到了自由,难道大家的自由还会遥远吗?”李元开最后又喊出一句,“请听我讲!等到了明天,未名国的大规模舰队就会抵达这里了,包子山马上就将要迎来最后的解放!!”
“开枪——!!!”老霍尔的怒吼声强烈到几乎驱散了正在附近飞舞着的萤火虫们。
终于,队伍里面有几名士兵应声扣动了扳机,伴随着一阵零星的噼噼啪啪声响过后,现场已经沉重得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