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香若让木匠大嫂做出的假肢成功地为副官接上。
另位手指被感染的大夫,通过清创缝合,喝了几天的汤药,全身中毒的症状渐渐消失。
邹香若放下手里瓷碗,吐着舌头,鼻子仍旧是堵塞着,呼吸不怎么顺畅,说话都有厚重的鼻音:“我再也不要喝这些苦涩的药了!”
“不喝药,风寒怎么好?”木匠大嫂收拾着东西,往厨房里去:“我去弄着清粥来。”
恰好大巫师和苒大两人说着话进来,苒大正全神贯注地听着,没留意脚下的门槛,一下子就被绊住往地上倒去。
木匠大嫂眼疾手快,扔掉手里托盘就扑上去扶他,却被地上的石头绊住,两人齐齐摔倒于地,相拥滚了几圈,脸色顿时如猪肝色,爬起来就匆匆告辞。
邹香若倒了杯茶水递给坐到身侧的大巫师,“你这种帮忙太拙劣了!”
方才就是他不经意地推了苒大,然后就将石头抛扔到木匠大嫂脚踝。
“哦!难道分别给他们吃药然后关到房间里?”
邹香若给了他个白眼,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要是被其他什么精明人瞧见就知道他是冒牌巫师。
“外面天气不错,适合散步!”
阴雨连连的暮春已经过去,大地复苏的速度加快,各种艳丽的花卉开始争香斗艳,幽静的小道栽种垂杨柳,映衬着平淡无波清澈见底的湖水。
“咳咳”邹香若在某个晚上冻醒后,就连续咳嗽流鼻涕不适两三天了。
“我们到那边亭子休息下。”大巫师指指不远处的凉亭。
“邹子武已经回到辰王那里了。”两人坐定,大巫师开口说道,“你想怎样教训他?”
“可能狠狠地揍一顿!”
邹香若拢拢身上厚厚的披风,望着远处的风景。
有位妇人一直站立于岸边柳树下,似乎在自语,时不时捂嘴咳嗽。
忽地丢掉手里帕子,跳进湖水里,“扑通”荡起层层涟漪。
“白流月!”邹香若喊着往那边奔去,却被他一把搂住,飞跃而去。
早有过路人下水将妇人捞起来,浑身湿透坐于地上瑟瑟发抖,不断咳嗽,隐隐带有血丝。
邹香若将身上披风脱下罩在她妇人身上。
看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身上衣衫虽然简朴,皮肤保养得不错。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妇人边咳嗽边哭天抢地。
“咳咳”妇人又剧烈咳嗽,一下子吐出口血来。
惊得人后退两步,低声议论:“是肺痨?”
“她男人不就是三天前死于肺痨?”
围观者顿时跑没了影,妇人挣扎着又要往水里去,被邹香若拉住,“你这样子有几天了?以前可有什么不适?”
“就这两天发现的。姑娘不碰我,会传染给你的,让我死了算了,反正也无牵挂。”
邹香若紧紧地拽着她的手,不许她妄动,心里却是疑惑。
咳嗽咯血虽然是肺痨的症状,但眼前这妇人面色甚是晦暗无光,裸露出来的手臂肌肤也是暗淡似有黑气游蹿。
“啪”邹香若的手突然被大巫师拉回,“她怕是中毒吧!”
“中毒?”
妇人仍旧哭哭啼啼,往湖水里奔,被大巫师一句话止住步伐。
“你的丈夫真得是肺痨而不是中毒死的吗?”
“你,什么意思?”妇人转身困惑看着他。
“说不定是被人陷害的意思!”
妇人顿时陷入沉思,喃喃自语起来:“是的,他身体一向很好,就那天从外面回来受了点凉第二天就开始吐血不止,第三天就去了。”
“肺痨发病是漫长的过程,会导致死亡也是个稍长的过程,这般急促的病症,恐怕确实有蹊跷!”
邹香若蹙眉仔细询问妇人:“大哥除了吐血可有其他症状?”
“对了,他当日是去老牛家喝喜酒,回来是有些醉意,面色却发黑暗沉!”妇人说着越加激动起来,“我要去报官!”
“扑”妇人急走几步,扑摔于地,竟失去了意识。
苒大在大厅里焦急地走来走去,不时往外面。
“大哥。”苒二慌张地奔进来,喘着粗气道,“老牛家五口人和其他喝喜酒的客人也有吐血面色暗淡的症状!”
“难道是瘟疫?”木匠大嫂开口询问邹香若,环顾一周,才发现她并不在这里,而是给那妇人去诊治了。
苒大脸色一变,副官那件事已经叫不少人恐慌,好不容易压下来,现在又出现这事,不知会引起多少是非,顿时吩咐苒二:
“二弟,你和三弟封锁消息,注意观察事态发展。”
“是,大哥!”苒二听从领命离开。
“大巫师,此时我们该怎么办?”苒大颇为苦恼地询问静坐于首位把玩茶杯的男人。
被遮住的面容看不清神色。
突地从房间里传来老余伯焦急声音:“邹姑娘!”
苒大心里一惊和木匠大嫂往房间里去,发现大巫师已经推开房门进入。
邹香若躺于地上,双眼紧闭,面若死灰,唇角还有血丝,老余伯蹲于她身侧,把脉,神情极为肃穆。
大巫师站立于他身后,低垂着头,看着地上的人儿,等待老者的回答。
片刻,老余伯松开手,大巫师迅速上前横抱起邹香若冲出房间。
“怎么样?”苒大看着大巫师抱着邹香若进对面的房间,虽然焦急,但突然想起白流月来,那个聪慧的男人也是关心邹香若的,但未何许久未出现?
此时也不是他乱想的时候,看着老余伯极为难看的脸色,心想情况定不怎么好。
“和那妇人的症状一样,甚至要更严重些!”
“怎么会?寨主只是有些风寒,怎么会?”木匠大嫂惊呼。
“真得是中毒吗?”苒大继续询问道。
老余伯摇摇头,不怎么确定:“脉相看不出是毒,但身体出现的部分反应却是毒相!”
“忽”地声轻响,引得三人望去,一道黑影蹿进对面的房间,却是大巫师身后的随从,片刻功夫又蹿出来,跃上屋顶,消失在视线里。
“老余伯,可有办法救治?”木匠大嫂收回视线询问。
老余伯继续摇头:“老头子对药草极为了解,对治病并不拿手!”
“并不是无药可治,千香月莲可是治百病的奇药!”门外传来位女子轻柔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