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烟雨楼,四周垂柳翠竹,湖面还倒影着圆月。
“百里兄,你还真是会挑地方。”晏天琦不禁说道:“这里景色怡人,别具一番滋味,我敬你一杯。”
晏天琦举杯示意,百里胜微笑着举起酒杯。
麻五看了看二人,“你们俩人太不够意思了,喝酒也不带上我。”
晏天琦笑着说:“麻五兄,喝酒自然少不得你一份。”
三人大笑……
忽闻远处传来优雅的琴声,三人不由望去,只见一艘花船正缓缓朝他们这个方向驶来。
晏天琦看了百里胜一眼,“百里兄这不会是你安排的节目吧?”
百里胜连连摆手,“不是,绝对不是。”
晏天琦说:“琴声里透出绵绵情意,想必是位妙龄女子所奏。”
麻五乐了,“真如你所言,我自罚三杯。”
船行近了,晏天琦故意大声称赞,“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一个宛转悠扬的声音,“公子谬赞,小女子愧不敢当。”
百里胜和麻五不由朝晏天琦投去敬佩的目光。
“不知姑娘方便否,如若方便可否下船一叙。”晏天琦发出了邀请。
“请公子赎罪,小女子实在不宜下船,如公子还想再听琴,可移步到我船上来。”
晏天琦征求二人的意见,“怎么样二位仁兄?”
百里胜始终保持着微笑,“既然姑娘好意邀请,我怎能忍心拒绝?”
麻五也不反对,三人就登上了花船,一个女子迎了出来。
此女子不施胭脂水粉,更显五官精致;花着衣上,衣裳映花,人与衣裳相得益彰,衣与花相映成画。
三人都看呆了,他们不相信世上居然有这么美的女子。
“三位公子,三位公子……”女子娇羞的低下头,轻轻地唤了几声,三人这才回过神。
晏天琦首先自我介绍,“我叫晏天琦……”
没等他说完,女子就接过话,“可是晏梳秋鬓白,闲坐暮山青诗句里的那个晏?”
“姑娘真是博学多才,佩服,佩服!”
晏天琦一边说着,一边盯着人家的脸看,女子把头压得更低了。
好一会才抬起头,只见他粉面如桃花,更透柔情似水,“这二位公子是……”
晏天琦这才道:“这二位是我的至交好友,这位是百里胜,这位是麻五。”
女子朝三人道万福,三人面带微笑,头轻轻点了点以示回礼。
“不知姑娘芳名?”晏天琦问。
“小女子姓慕,名妙玄。”
晏天琦开口吟诵,“云雨朝还暮,烟花春复秋。”
慕妙玄的脸更红了,这二句是出自李珣的《巫山一段云》,晏天琦故意选这两句,其中饱含着春意。
“哈哈哈……”百里胜笑出声来,“晏兄,你这两句真是妙不可言啊!”
“哈哈哈……”
麻五也笑了,三人都笑出声来,慕妙玄的脸更红了……
慕妙玄将三人迎到了船舱里,三人依次坐下,晏天琦请求她再抚一曲。
慕妙玄也不推辞,只瞧她微微福身,婉婉落座,玉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陡然响起……
一时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从幽谷蜿蜒而来,缓缓流淌;一时波澜壮阔,有如身处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之中,感受波涛的力量……
一曲终了,晏天琦和百里胜还沉醉其中,麻五倒是没那么兴奋,其实他根本就是不通音律,不过在朋友面前附庸风雅罢了。
“妙,真是太妙了。”
“琴声妙,人更妙。”
晏天琦和百里胜满口赞叹!
“小女子难得与三位公子相遇,不如尝一尝我自酿的百花酒。”
慕妙玄提出喝酒,三人都没有异议。
慕妙玄拿出了一樽酒来,麻五的鼻子最尖,他使劲嗅了嗅,“好香啊!”
他迫不及待地就要夺过慕妙玄手里的酒樽,还是百里胜将他拦住,“麻五兄,佳人面前不可唐突。”
麻五这才打住,慕妙玄亲自斟满了四杯酒。
她伸出兰花玉指将酒杯轻轻扬起,“三位公子,小女子先干为敬。”
慕妙玄喝光了杯中酒,又将空杯展示在三人面前以示敬意。
“好,慕姑娘果然巾帼不让须眉。”麻五赞了一声,端过酒杯仰头就是一口,“啊!好酒!好酒!”
百里胜和晏天琦也相继喝下,“果真是好酒。”
晏天琦倡议,“如此良辰美景,有佳人和美酒,不如大家即兴创作一首。”
“好!”百里胜附议。
慕妙玄自然不会反对,“小女子期待三位公子的佳作。“既然是晏天琦倡议者,自然是他先打头阵,“适才听得慕姑娘的琴声里曾有那么几分悲凉,我有感而发。”
愁眉苦面衍生花,伤祛断肠情悠扬。
空切悲悯深往处,哭是笑来笑还哭。
“妙,妙啊!”众人皆鼓掌称妙。
轮到百里胜了,“晏兄作的是七言,我就来一首词吧!”众人鼓掌以示欢迎。
君醉否?
尔又能知否?
山川河流,多少春秋。
遗忘几多愁?
一笑若能泯恩仇,何必君国忧。
鲲鹏一朝能展翅,飞往前来醉还休。
又是一阵掌声,麻五说道:“百里兄虽不成入仕途,可还是心怀天下。”
“惭愧,惭愧!”百里胜连连摆手,“酒后胡言,当不得真。”
“该你了,麻五兄。”晏天琦提醒他。
麻五在众人一再催促下终于硬着头皮登场了。
几番风雨几番愁,悠悠忘返故难求。
王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麻五胡编乱造了一段,惹得晏天琦和百里胜发笑,“麻五兄,你到底懂不懂写诗作词?你这根本就不押韵,你作的都是些什么啊?”
二人乐得哈哈大笑,慕妙玄却有些黯然。
晏天琦和百里胜也注意到了,麻五为了缓解尴尬气氛,“来来来,大家再喝上他几杯。”
众人也纷纷举杯,当,当,当,几只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音。
又是几杯酒下肚之后,晏天琦又提出,“我们三人都已经献丑了,该慕姑娘了。”
“小女子不擅长诗词,不如再给三位公子弹奏一曲。”
“好!”
三人异口同声,慕妙玄便又开始弹奏。
琴声悠扬,将三人带入了梦幻一般的境界里。
忽然琴声突变,变得十分急促,三人顿时陷入了千军万马之中……
又见敌阵闪开了一条道来,三员上将,全身披甲,胯着战马,呲牙咧嘴杀奔三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