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搭救摔断腿的看月男孩左右。再现神秘人！
布衣还没反应过来，美娜连忙摇着布衣的手，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姐姐可以带着左哥哥也一起飞吗？左右哥哥最想去后山看月亮了，那里的月亮又大又圆。”
美娜激动的说着，可是情绪却突然低落下来“美娜也好想帮左右哥哥，可是美娜搬不动哥哥。”
布衣揉了揉美娜低着的头，半蹲下来看着浩浩的眼睛“你就是左右吧，那么左右想去那里看月亮吗。我想听左右自己说想还是不想去。”
左右被布衣盯得心虚，眼神躲闪“不！不……不想，那里太危险了。”
左右摸了摸自己的腿，眼里已经积蓄泪水，布衣已经猜到个大概。
布衣“你的腿跟那里有关吧，搞不好你个小鬼不自量力自己跑去看月亮，结果月亮没看到还搭了一条腿。”
左右的瞳孔猛地放大，这件事情在村里不是秘密，可是村里人怕刺激到自己从来没人会再自己面前讨论，今天竟然被人把伤疤就那么血淋淋的扒开了。
扒开了才发现，看似完好的皮肤下面其实伤口一直都在，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握紧拳头，脸因为愤怒一直红到脖子，冲着布衣大喊“那又怎么样，就是因为这样那里有我满满的伤痛，我不想再面对难道不可以吗。”
低着头，委屈的泪水渡着月亮的光辉肆意的流下来。
布衣冷眼看着他“懦夫吗。”
美娜看到左右哭了，连忙搂住左右的脖子，安慰的拍着他。“姐姐不要说了，哥哥都哭了。”
布衣似乎并没有任何怜悯的意思，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手指刮过他的眼泪，口气冷淡“眼泪吗？是想以此祈求我的怜悯，让我像其他那些容易被糊弄的村民一样去呵护你安慰你？可我偏不，谁让我是魔鬼呢。”
左右用手紧紧的蒙住头，此刻受尽的羞辱令他比死都难受，他想反击，想把她打的倒地不起，跪在地上求饶，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不能站起来——
布衣看着此刻如此痛苦难堪的左右，语气没有丝毫的缓和，一如既往的冰冷“很难堪是吧，想杀了我？可是你能做什么呢。”
布衣的手指向搂着左右的美娜“甚至需要一个小姑娘保护的你——除了像个废物一样哭泣以外，你——什么都做不了。”
再也无法忍受的左右，猛地从轮椅上扑向布衣，却因为完全没有知觉得下体而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整张脸都埋进土里，被露水打湿的土糊在脸上。
小手重重地捶在地上，从未有过的屈辱和挫败，以及长期以来挤压的对自己是一个废物的质疑此刻像决了堤的洪水猛兽，在一个少年凄惨的内心里恣意疯长，种植着仇恨。
布衣蹲在地上，旁观着他的哭泣良久，在他终于哭不动的时候开口“我比你还小的时候双腿被人打的血肉模糊在稻草堆里藏了三天三夜，血顺着我的腿往下流，没有水我就喝我自己的血，没有吃的我就把自己伤口上腐烂的肉抓下来吃掉。”
猛地抬起头看着布衣，可是布衣的脸上还是一副毫不关心的冰冷疏离的神色，这种令听者都难以去设想的痛苦，可是她却可以像说故事一样毫无情绪的说出来，这真的是她的经历吗。
布衣瞥了他一眼“不相信吗。”
左右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她从不表露一丝一毫的善意，理所当然的去践踏别人的尊严，撕裂别人的伪装，揭发别人的痛苦。
可是自己就是想相信她啊。
布衣站起来，把手递给他“告诉我，你想再去看一眼月亮吗。”
犹豫着不知道如何选择，见左右迟迟不伸手，布衣把手收回去插在口袋里。重新站起身，披着月光走了。
左右连忙慌乱的叫到“不，不，我想去我要去。”
站住，手插在口袋里，准身，斜睨了仍然趴在地上的左右，语气冰冷“凭什么。”
似乎没料到布衣会这么问，手垂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啊，凭什么。
布衣转回身子，继续脚下的步子“我给你机会的时候你没要，你想要的时候，机会已经没了。”
布衣没有任何迟疑的继续走，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哪来那么多可笑的同情心去施舍给别人。
“请你带我去后山吧，去那个让我站不起来的地方。”
一声撕心裂肺的请求再布衣的身后被用生命的力量呐喊出来。布衣的身形一顿，转身看着双手撑地，努力保持跪着的姿势的左右。
左右抬着头，满脸淌着泪水。在月光下像一条窄窄的银河。
昂着头，喊得喉咙都嘶哑了“我想从那里重新站起来，我想去那里。”
重重地把头磕在地上“拜托，请你帮我去那里。”
一双脚停在左右的头前，冷冷的口气“你记住，这次是我施舍给你的。”
头埋在地上，眼泪滴在叶子上，在第二天日出之前蒸发成阳光。
一只手捞起左右，一只手捞起美娜，脚下一点，利用俯冲和起跳在树之间来回跳跃，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月光下，乌黑的森林，一个人影骤然起跳，仿佛直接跳到月亮的高度，变成一个黑点，接着像是火箭的速度一个俯冲，仿佛鹏鸟张开翅膀，一跃千里。
山顶的地方，月亮仿佛和山顶齐平，那么大，那么圆，皎洁清冷的光辉。
三个人并排坐着，静静的看着月亮，没有人说话。
片刻过后，更寒露重，美娜已经窝在布衣的腿上睡着了。
左右看着月亮，突然发问“你想过报仇吗。”
布衣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和一个小鬼谈论这些，可是似乎也没有找到什么拒绝的理由。
布衣“不甘心放手，所以就不会放过他们。”
左右“那你会杀了他们吗？”
布衣“不。”
左右“不？”
布衣“有时候死更意味着一种解脱，我要让他们痛苦。我要把他们变成把死当做一种奢侈。”
左右没有再说话，只是专心的与布衣一起看着月亮。直到月亮收起它最后一抹光亮。
然后黑夜结束，光明来临。
然而白昼已经来了，黑夜还会远吗。
两天的时光一闪而过，布衣也大致了解了自己的处境。
世界按照纵横的角度分为陆地和海洋，按照贯穿的角度分为云上宫，陆地，地下界。云上宫主要分布的势力是神殿和圣天堂，分别由神司罚者带领神官和圣母带领圣女掌管。陆地主要分布着苗道法三家的人，海洋则主要分布者灵力者，他们是大海的子女，受到海神的庇护，而由于交通的便捷，陆地和海洋联通，因此灵力者也会分布到陆地，苗道法以及普通人类也会分布到海洋。
而地下则分布着魔都，是魔王地藏的领地，并由一群黑铁骑士把守。
自两千年前的一场，席卷了苗道法，灵力者和异者五方交战的混战以后，世界一直维持着一种三界鼎力，四方制衡的状态，可是现在，却已经可以感受到随时可能喷发的第二次大战的危险。
一旦喷发，势必生灵涂炭。
不过这只是流传的公认历史，但是公认的历史不代表就是真实的。最起码在布衣看来这段流传了两千年的历史就存在很大疑点，当年的参战者绝不只是那么简单。
被从世界历史上抹杀掉的被称为异者的种族真的已经消失了吗？
生性好战的魔界为什么没有参与那场战争？
向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圣天堂在哪里？真的存在吗？
太多的问题，太多的疑点，只是布衣一行人还没有发现，由一开始的单纯的寻找师父，自己仿佛已经远远偏离了轨道，走到了更深更远更为复杂和危险的领域。
就好像有人在前面设计好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套，拉着自己前进一样。
话说回到海洋的这片领域，按照海拔的深度一共分为四个地界，即边海，浅海，里海，深海。因为海拔越深，距离陆地越远，生存条件越恶劣，也越凶险，到了深海几乎就已经是达到与世隔绝的地步。
据说那里的生物都已经变异，不仅体积庞大而且极端凶残，别说普通人类，即便是灵力者如果等级不够的话也是难以生存的。
因此深海也因为其的凶残而聚集了大量的世界级的亡命客和归隐的高人。
而布衣现在所处的就是边海和浅海交接的地界，分山。
因为一道横亘的大峡谷而名为分山大道。在大峡谷里水流从几千米的地面摔进深海，水流极其湍急，水声震耳欲聋，人若是靠近它少于一百米就会把耳膜震碎。
而且拒分山的村民们所说，进入这分山的途径就是通过这几千米高的悬崖的源头，有一段一千米长的胶河，有人想进来或者不小心掉进胶河就会被胶状的粘稠物包住，就像一个被茧团团包裹的蛹。那些胶状物形成一个真空的状态，为被包裹的人提供氧气，并且减少水流和山崖石壁的撞击。然后人随着水流一路漂流，最后在胶状物质被长时期的水流溶解以后人被冲刷到岸边。
也就是说布白风吹笑他们可能随着水流被冲到了更深的海域，也有可能中途就因为胶状物质溶解而被浪打到海底。
在这片处处充满危险，连一株水草都可能杀人的海域，天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但是为了碰碰运气，布衣还是决定跟随村里的村民到镇上去寻找当天救了自己的大叔。希望能从他那里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而且最重要的是，由于只有几千米以上的悬崖的源头才有那种胶状物质，所以根本不可能从进来的地方再出去，想出去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到达这片海域的尽头，在这片海域的尽头除了分布着像源头那样将近一千米长的胶状物质以外，还有的就是穷凶极恶的世界级通缉犯和大恶人。
所以无论布白他们是否还活着，布衣想出去的唯一的办法都只剩下一个——踏上死亡之路，来到死亡的尽头，迎击命运的砍击！
穿回自己的衣服，布衣和村子里的女人们一起拉上马车准备赶往镇上。
走到村口的时候，左右突然叫住了布衣，犹豫了半天“布衣，谢……谢谢你。”
布衣没有停下手里的活，一边绑着货架，一边跟他说“那不是帮助，是施舍。接受施舍不需要说谢谢。”
左右低着头，有些失望。还真是一个冷淡的人呢。
嗫嚅了半天，手里一直扣着一个东西，最后还是拿了出来，举到布衣的面前“这……这个送给你。”
布衣看了一眼，是一个深蓝色的石坠子，像一滴眼泪的形状，有着深海的颜色。左右看布衣并没有要接过去的打算，有些慌了，连忙说“这是海石，是我花了好久才做出来的，我想把它送给你。”
布衣冷冷的瞥了一眼，最后还是接了过来，放在手心里看了看，最后塞回到他的上衣口袋里“不，没有价值得东西我不需要，等你哪天把它便得足够有份量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左右从口袋里把它掏出来，放在手心里看了好久，还是有些失落。
打完最后一个结，布衣牵着缰绳准备离开。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回头对左右“记得我给你的施舍，我等着你哪天还给我，这样就可以让它变成一桩公平的交易。”
“还有那个坠子——”布衣手指了一下左右手心里的那颗海石“等下次再见到我的时候一定要变得更强，到时我会把它拿回来的，别给我弄丢了。”
左右的脸上浮现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眼角浮起泪花，擦了擦眼泪，左右郑重的“嗯！”
下次见面，我一定会变强的！
离开村子，一行人离镇子越来越近，进入镇子以后才发现镇上果然是繁华许多。一路上苑姨显得有些战战兢兢，一直都在叮嘱布衣“镇子上现在住的全都是有钱有势和当初那帮过来抢我们村子的人，他们都不好惹，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触犯到他们，不然的话你会有生命危险的。”
布衣自然是不怕那群人，若真是碰上了，大不了干一架便是。虽早已听闻海域的恐怖，可是这毕竟只是边海的边界，收拾那群小喽喽还是没有问题。
但是毕竟苑姨一家救了自己，而且自己对村子里的村民们并不反感，所以布衣还是尽量答应，以免滋生祸端给他们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一路上布衣也看的清清楚楚，果然是霸道的很，很多人被当街殴打，其他人虽然也是气愤，可终究因为恐惧而选择忍气吞声。
好在布衣不是什么正义感爆棚的人，自己已经习惯了对于别人的灾难冷眼旁观了。
很快便来到了打米的地方，老远便看到一群男人光着黝黑的膀子在舂米。
身边的女人们放下手里的担子，都急忙跑到人群里，各自寻着自家的男人。
苑姨看到布衣一个人站在原地，连忙招呼他“布姑娘，你快来，这是我男人，就是他那天救的你，你有什么问题就问他吧。”
布衣连忙走了过去“大叔谢谢你救了我，我现在一穷二白无以为报，不过我还是想麻烦的问您一句，你当时救我的时候我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了。”
那个大叔生的浓眉大眼，十分憨厚老实，抓着脑袋回忆了半天，最后十分歉意的回答“那天我只看到你一个人，身边没有别人啊，怎么你还有同伴吗。”
布衣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答了一句“谢谢，没事了，他们应该是被冲到别的海域去了。”
那大叔听布衣说下个海域，连忙劝阻她“小姑娘，你是外面来的人吧，那后面的海域一个比一个凶险，你一个姑娘家的，又是一个人，可万万使不得啊。去了，会没命的。”
布衣还没说话，突然正中间的马路上传来喧闹声，一个半边脸上都划着刀疤的男人，估摸有两米将近三米的样子，生的十分敦实。至少有五百斤。十分凶猛暴躁。
那男的右手拿着一把两米长的大砍刀，左手正拎着一个小孩。小孩被他在手里甩的左右摇晃，吓得哇哇直哭，处境十分危险。
布衣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在意，却见苑姨和大叔突然像疯了一样拨开人群跪到那个男人的面前不停的磕头求饶。
“大爷，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她还小不懂事，若是冲撞了你，我……我们愿意把我们家的所有收成全部献给你，求求您放了我的孩子吧，求求您……求求您……我给您跪下了，给您磕头，您发发慈悲吧。”
那个男人把刀猛地插到地上，笑的肚子上肥肉乱颤“臭婆娘，我今个就告诉你，这收成我要了，这女孩的命我也收下了，挡了本大爷的道，她就得死！”
说完把已经哭哑了的孩子高高的举起，那人本就生的威猛，胳膊孔武有力，这一摔下去能直接把孩子摔成一滩烂泥，孩子必死。
苑姨看到此连忙伸出手想要向前接住孩子，却被大叔死死的拉住了。“孩子，我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