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数落我喝冷饮，莫非是在关心我？”
杨棠微愣，旋即道：“谁有空关心你呀，我是怕你吃坏肚子，到时候拉得我家臭气熏天的……”
随着杨棠越说越离谱，舒芫的脸色也越来越黑，最后骤然爆发，吼了三个字：“滚犊子！”
结果杨棠飘然回了自己房间，令舒芫呆了一呆。在她心里，杨棠一贯强势，今天怎么这么听话咧？简直不可思议。
果不其然，杨棠并没有滚犊子，而是转回房间捧了台趣÷阁记本电脑出来，坐到舒芫侧面的单人沙发上，摆弄起来。
舒芫见状忍不住道：“不是，你不是回家来取东西嘛，我们还要在你家待多久？”
杨棠注视着电脑屏幕，一边鼓捣一边回应道：“待不了多久啦，等斌子回来洗完澡，咱们就可以走了。”
“还要等你契兄弟洗澡？”舒芫愕道。
“虽然现在是腊月天，但他打篮球回来怎么可能不洗澡？”
“我不是问他洗不洗澡，我的意思是，我们为什么要等他洗完澡才走？”
“废话，我跟斌子有一段儿没见了，回来一趟不跟他一块儿吃个饭就走，说不过去吧？”
听到杨棠这话，舒芫怔了一下才点头道：“也对。”于是她继续薯片可乐看电视。
杨棠则在边上继续摆弄电脑，隔了大概有二十分钟，他突然乐出声来：“哈哈，大功告成！”
舒芫看电视其实是无聊打发时间，自打杨棠在旁边坐下，她真正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杨棠身上，尤其是杨棠聚精会神操作电脑的模样，她觉得特有魅力。
不得不说，认真做事的男人，往往能吸引一些女人的注意力。当然，男人的颜值怎么着也得及格线往上，太丑了不行。
“大功告成什么啦？”舒芫挪着屁股往杨棠身边凑。
杨棠犹豫了一下，把趣÷阁记本斜过去，道：“你先看看这段影片节选再说吧！”
电脑屏幕上是一段无厘头式的喜剧片。
舒芫看了几分钟之后，蹙眉道：“这什么片子？演员好像都新人啊！”
“仔细看情节……”
“咦？这搞笑的细节不是那部、那部什么电影来着？”
“对啦，就是那部《寻宝迷踪》！”杨棠不无得意道。
“可是我记得演员不是这些呐？”舒芫有点懵圈道。
“没错啊，的确不是这些人……不信你看看这个场景。”说着，杨棠控制影片快进了一截，然后杨棠的形象居然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
“这个角色，这段台词……原本不是洋哥演的吗？怎、怎么变成你了？”舒芫瞠目结舌道。
“嘿嘿，这就是我说大功告成的原因。”杨棠眉飞色舞道，“因为我采用了类似PS的软件，不过它是动态视频的修改软件，可以叫作VIDEOShop，简称VS，功能就是把某个指定演员从视频里抠出来，再换上另一个演员的形象。”
“不是吧？”听了杨棠的解释，舒芫有些傻眼。
要知道，PS全称PhotoShop，是针对图片进行微调修改的一种软件。由于图片是静态的，所以比较好抠图和补图，但即便这样，也要考虑图像之间的采光度、亮度这些，而视频软件如果要作出修改，那需要考虑的因素就更多了，加上视频本身就格式众多，像什么MP4啊RMVB之类的，各种格式的压缩算法并不统一，所以要想整合起来难度比PS大几十倍都不止。
只不过舒芫不知道的是，杨棠口中的VIDEOShop乃是红后的“超现实虚拟3D视频技术”结合兑换掌机里的另外几种未来视频技术搞出来的最新黑科技。
“东西都已经摆在你面前了，你还不相信？”
“谁知道是不是你花钱重新翻拍了片子……”
杨棠听到舒芫这解释，竟有点无言以对，但思忖了一下，道：“这样吧，不如你当场选一部电影，我把你弄成里边的角色，怎样？”
“噢？那倒可以试一试。”
于是舒芫在杨棠指定的一百多部已经过了公映期的电影里选了一部片子，叫《七天恋人》。
“就这部吧，我要当这部片的女主角！”舒芫宣布道。
杨棠调侃道：“你当男主角都没问题，不过在VS这部电影之前，你得先站起来在这客厅里走几步。”
“在客厅里走几步？”舒芫诧异道，“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捕捉你的样貌数据、形体数据以及动态数据……就跟收集声纹差不多。”杨棠随口解释了一句。
值得一提的是，当今许多所谓的智能语音播放及控制系统，比如你说“太热了”，哪怕是方言而不是普通话标准发音，空调也能自动调低温度，看似智能，实际上程序的逻辑相当死板，首先它有个音源库，就跟以前的病毒特征库差不多，只有音源库里已经收集的发音，系统才能识别，如果是狗叫这些，系统就真心不懂了。
但其实，语音识别还有另一种方式，那就是收集声纹特征。声纹，每个人都独一无二，语言特征还有腔调这些，同样各人形成个人风格，哪怕是同一句话，不同人用普通话读出来都不会完全一样。只不过这样形成的语音识别系统比前一种要复杂得多，而且即使投入大量成本，也未必能够在短期内研发成功。
客厅中，舒芫照杨棠说的走了几步，却很快停了下来。
杨棠举着个数码镜头道：“多走几步，也好多些采集数据……最好来套广播体操！”
舒芫白了他一眼，吐槽道：“你咋不让我来套瑜伽咧！”
“瑜伽也可以啊！”杨棠不置可否，随即话锋一转：“问题是你会嘛！”
“怎么不会，你看着……”说着，舒芫也不管地板上是不是干净，当场盘坐下来，摆出了瑜伽的起手式。
杨棠多少有点惊奇，却没有过多欣赏，反而摆弄数码镜头比较多。
舒芫一套瑜伽做完，起身后，还故意反调侃了一句：“还要来套广播体操不？”
“看你心情吧……我还是那句话，形体数据越多越好！”
舒芫：“……”
最终，舒芫没做广播体操，而是来了一组体操的侧身和正面的拉伸动作。
“OK，差不多可以了，等我把数据图像打包上传……”
舒芫闻言，挑眉道：“干嘛传到网上？你该不会是想把刚才录的给我随便散吧？”
“当然不……只是这趣÷阁记本的运算能力有限，得利用云计算才能完善你的数据。”
“什么意思啊？”舒芫没太听懂杨棠的解释。
“很简单，拼图游戏完过吧？我刚才采集的你那些数据就像不完整的拼图块，只能拼整幅图的一部份，剩下那些残缺和空白的地方就需要通过电脑计算来把它补全了，只不过图板算是二维的，而你的形体是三维甚至四维。”
所谓四维，就是三维立体配上时间。人站在那儿不动勉强算三维，可一旦走动起来，从A点到C点，有时间差，算是四维。
“有了我的四维形体模型，再把它填充到电影里是吗？”舒芫恍然问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因为总的来说，不管是图片也好还是视频也好，在电脑中存储的话，都可以转换为二进制流，所以不管是谁演的电影，在电脑里都是数据流！”
舒芫也不是完全不懂电脑，听了杨棠的解释，她道：“不过你说的这个方法修改起来计算量一定很大吧？”
“所以啊，咱们才需要专业的VS软件嘛！”杨棠颔首道。
“那具体要等多长时间？”
“这可说不好……”
话还没完，网上的计算结果已然传了回来，并且自动导入了正处于挂空状态的VS软件。
“呼~~已经在开始处理影片视频了。”杨棠吁了口气，“半小时内你就能看到你在电影里的精彩表演了。”
“还要半个钟头？”舒芫差点没跳脚，可等她冷静下来一想，又细思极恐，毕竟人家拍一部电影或电视剧，短则一月长则数年，结果搁杨棠这里搞一搞，一小时都不要就面目全非了。
换主演或其他角色时间短还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VS软件能把视频修正得更加流畅和清晰，而且有了VS软件，在片子公映前，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主演或配角出了纰漏（如最近的范X冰），VS软件就可以及时替换角色而不必撤档。
“OK，已经VS好了，过来瞧瞧吧！”杨棠对已经坐回原位的舒芫招了招手。
舒芫有点小兴奋地凑到杨棠身边，开始重新观看她所选的影片。
很快，片头出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旧画面，男主角和舒芫正并排骑着自行车。
舒芫眨巴眨巴眼，使劲盯着电脑屏幕，不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跟微表情，却愣是没发现片子里她自己骑自行车的一丁点儿破绽。
“我去~~你这VS软件够牛叉的啊，我这都不骑自行车好多年了，居然修得这么天衣无缝！”舒芫忍不住赞道，“难怪今次来雾都的剧组里名演员没几个，敢情你打这主意呢！”
“那倒没有……这次的情景喜剧片，后期制作的时候，我不打算VS修改，毕竟跟那些一二线的名演员咱们尚未签过肖像使用合同。”杨棠道，“实际上VS软件的最大功能在于……创造！”
“创造？”舒芫不解道，“创造什么？”
“创造新的角色人物，其中可以是帅哥美女，也可以是丑八怪……”
“也就是说，演员片酬方面可以压缩到极低的程度？”
“差不多吧！”杨棠道，“不过倒也不全是崭新的人物模型，而是在已有的人物形体上进行修改，比如你，VS软件可以把你的身高改得更高一些，但三围比例不变，又或者连三围一块儿改变了，再把五官也微调一下，再出来的人物模样跟你最多就只有三分像了。”
舒芫听完这番话，总算意识到VS软件的恐怖，杨棠有了VS软件，等于可以批量制造虚拟明星。以后演任何电影或电视剧，都可以先找一批不成名但演技还过得去的演员来演，甚至演技都可以不要，微表情什么的VS软件都可以通过大批量采集网友喜怒哀乐等等表情，从而进行综合模拟，只是运算量要多出一截。
“你这VS软件要是公开的话，还不知道有多少娱乐圈的人得失业。”
杨棠道：“所以呀，我没打算公开VS软件，只打算自用，节约成本嘛！”
“你这成本也节约得忒狠了吧？”
不得不说，现在所谓的大制作或大片，光是付给大咖演员的报酬就占了总预算的百分之五六十还多，要是杨棠的彩虹娱乐能把这块开销省下来，同时还不影响片子质量的话，其他的同行公司根本没法与彩虹娱乐竞争。
“没办法，人穷志短嘛！”杨棠冲舒芫摊手，脸上却是一派得意。
这时候，玄关响起了钥匙开门声，没几秒，段亦斌便抄着个篮球推门而入。
“老杨，你们还没走啊？”
“这不等你一块儿出去吃饭嘛！”杨棠回道，“我请。”
段亦斌闻言乐道：“那敢情好，再等我会儿，我洗个澡！”说着，他洗过手，进客房很快拿出要换的内衣裤，钻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穿好保暖内衣裤的段亦斌回自己房间又套了外裤、笼上了羽绒服，还吹了吹头，这才来到客厅，冲杨棠道：“我搞定了，去哪儿吃？”
杨棠显然都考虑好了：“你选地儿呗，坐我们的车去，到时候你自己打车回来就是。”
“行！”
于是出了门，来到停车的地方，舒芫杨棠段亦斌坐了后座，俩兵王保镖坐前面，车很快开出了雾大校区，往三峡广场方向驶去。
三峡广场是沙区最大的商业中心，这里的饮食娱乐一应俱全，饭馆子多的是，加上又是步行街，所以人流如织。
段亦斌选了一家价格中档又不是太多人的餐馆，几个人找了个隔间坐下，一人点了几个菜下单。
等了十分钟左右，菜肴和酒水陆续呈上，杨棠等人便吃喝起来，可吃到大概一半的时候，舒芫和杨棠的手机居然同时叫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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