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头和孙老太太拘偻着身子像是受过重大打击一般,颤颤巍巍地走向公堂,看着公堂外的围堵得水泄不通的百姓,孙老头一瞬间就明白孙葫芦的目的,于是那双腿颤抖得更厉害了。
何珍珠更是将头发抓得散乱无比,脸色苍白,一双眼睛中布满惊恐,二十五岁的孙葫芦见了也不由得大叫一声,原来这就是主子说的戏精附体啊!
王俊贤看着孙家众人那像是经历一场酷刑的样子,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升堂!”惊堂木那个一拍啊,杀威棍那个一响啊,一瞬间我们这个县太爷那是一个威风八面,再反观那孙家,战战巍巍几个孩子大滴地泪珠不停地往下滚落,年轻的媳妇子也是脸色惨白。
两名老人更是像是随时能够晕过去一般,孙葫芦看着爹娘敲到好处地红了眼眶,“县太爷,虽说当年我们之间有些私怨,你也不能在未定案的时候,将我的家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啊!”
此时的孙葫芦像是个柔弱小白花,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原来县令大人和这家有私怨啊,我说怎么没有定案就将人先抓起来了。”
“天啊,这样的父母官以后我们被告了,会不会也被折磨一通啊!”
“呵呵,你想多了,这次原告你可知是谁,那是春风酒楼的东家,春风酒楼多少分店,人家估计早就给县太爷塞了银钱啦!”
“我知道他们的私怨,我妹妹就是嫁入葫芦村的,听说咱县太爷和堂上那名女子都是出自葫芦村,后来县太爷中了官身之后,不知为何就和她退了亲。”
“会不会是抛弃糟糠之妻的戏码啊?当代陈世美?”
还未开堂审理,百姓的脑补已经让王俊贤的脸色一黑再黑,齐元波此时不知为何,心中也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葫芦,我们真的要如此吗?你爹娘在牢里到底有没有受折磨,你我皆知,你一定将我们往日的情分消磨殆尽吗?”
“齐大哥,若是我们还有情分,你又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将我们一家送入大牢!”孙葫芦手中的帕子上洒了不少辣椒粉,此时擦拭了两下眼角,那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齐元波面对这样的孙葫芦,忽然一身的怒气却怎么都撒不出来。
“肃静!本官办案,公正廉明!旁听的百姓若是有大声喧哗的,以扰乱公堂罪论处!”王俊贤声音一落,堂下瞬间雅雀无声。
“大人这话有失偏颇,既然大人公开审理此案,那么就应该倾听百姓的声音,父母官父母官,不就是要为百姓公正,为百姓谋福利吗?”一名白衣男子衣冠楚楚地走进大堂。
他的话很快获得百姓们的声援,“就是啊大人,既然你是公开审理此案,不就是想要代表公正,倾听百姓的意见吗?还是您只是想要个名声,摆个场子呢?”
一名魁梧大汉在人群中吆喝道,此人其实是牛千总安排的一名士兵,平时在军营里最是机灵。
“你是何人?擅闯公堂,你可知罪!”王俊贤一脸威严的看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扇子一收,然后躬身说道:“在下陈讼之,受人之托,做孙家的状师!”
“陈讼之?”齐元波眉头微皱:“可是京城天下第一讼,陈讼之?”
“齐公子也听过在下的大名?真是幸会幸会。来,咱废话少说,现在我们说说这个案子,王大人,我想请问,孙家泄露方子事情有证据吗?”陈讼之转身看向公堂之上的王俊贤,王俊贤看向齐元波。
“咳咳”齐元波轻咳两声说:“自然有证据,经过我的多方查证,这方子正是孙家的二房媳妇子泄露!”
“哦?是吗?”陈讼之笑眯眯地走到孙葫芦的面前说:“这位夫人,请问你可有东西要给我。”
孙葫芦看向苏元竹,苏元竹冲孙葫芦点点头,孙葫芦就将程秀慧的休书和福来财以及伙计的口供都拿了出来交给陈讼之。
陈讼之一一打开看了之后,嘴角微翘,“王大人,我觉得我有必要向你说明,若是你没有证据表明是在牢里的孙家人将方子泄露,那么我会替孙家保留上诉您处事不公的权利!”
齐元波眉头微皱,总觉得原本尽在是掌控的一件事不知为何,逐渐脱离他的掌控,这种感觉很不好。
“齐元波,你且将你的证据一一呈出来!”王俊贤被陈讼之三番四次挑衅,早已失去了耐心。
齐元波躬身行礼说:“回大人,草民要求传唤福记东家福来财!”
“好,传证人!”福来财战战兢兢地走向公堂,“草民福来财拜见大人。”
“齐元波说你可以证明,孙家故意将方子泄露于你,是也不是?”王俊贤一拍惊堂木,冷声问道。
“是,确实是孙家的二房媳妇子将方子卖给我的!”福来财眼睛余光撇了孙葫芦一眼,孙葫芦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手中不停地像是扇风一般。
福来财瞳孔一缩,额头直接抵在地上。
“哦?福记东家,你确定是孙家二房媳妇子将方子卖给你的?”福来财抬起头冲着孙葫芦投去求救的目光,眼神似乎在说,姑奶奶,我到底确不确定啊。
孙葫芦没有任何动作,福来财只能点点头说:“草民确定!”
“陈讼之,你觉得这算不算证据?”王俊贤一听,哼,你以为你是天下第一讼你就了不起!
“我也正想问问王大人和这位齐公子,你们确定这是证据?咱现在且算它是证据吧,既然如此,孙家二房媳妇子何在?”陈讼之厉声问道。
堂下一片安静,现在齐元波总算明白,孙家为何众人上来先示弱了,原来在这等着他呢。只是牛千总怎么会受孙葫芦和苏元竹的调派,难道苏家真的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哦,我明白了,王大人你将孙家所有不涉案的人抓了,却独独没有抓孙家二房的媳妇子,在下怎么不知我大齐国的法律什么时候有一条是泄露方子还要连坐了呢?”陈讼之好整以暇地说道。
齐元波知道,光凭现在,将孙极爱逼至绝境,已经不可能了,可是孙家不会以为他只有这一个后招吧?既然不能得到人,能够将苏家的家产收购过来,倒也划算。
齐元波想来就打定主意说:“泄露方子的事情,暂且不说,我和孙家孙葫芦签了五年的合同,五年内,她必须保证方子不外漏,我才投入大量的钱财,若是违约,万倍赔偿!孙葫芦,这事儿,你该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