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已经走了出来,陈善儿也听不到自己说的这些话了,高正信自是忍不住不吐不快。
朱元璋走在高正信前面,本来步子很急,听到高正信这般嘟囔之后,不禁停下脚步皱眉看着高正信。
高正信这句牢骚本是自言自语,或者说给自己弟子听的,他见朱元璋走得急,以为朱元璋不会听到,哪知还是被朱元璋听了去,此刻看到朱元璋皱眉看着自己,高正信自觉说错了话,忙是开口解释,“大师兄,正信没有其他意思”
高正信担心朱元璋误会他的话里有其他意思,虽然自己只是在骂陈善儿,可此事毕竟是得到了朱元璋的许可,若是朱元璋觉得自己这句话也是在说他,那可就误会大了。
毕竟高正信觉得干大事,自然是不能心慈手软,朱元璋这般做没有问题,只是陈善儿为人子这般做,的确是让人十分不齿。
朱元璋看出了高正信眼里的害怕,忙是上前轻拍高正信的肩,温和的说道,“正信啊,你不要对为兄总是这般好不好这让为兄觉得我们之间很是生疏啊你有什么话大可当着为兄的面说,为兄就算生你的气,那也是兄弟之间的生气,最多吵吵闹闹一通也就过了,绝对不会往心里去的。况且,刚才你的话,为兄也十分认同,为兄心里也疑惑得很,那陈善儿看起来似乎对自己的父亲毫无父子感情可言一般。”
朱元璋本可以不用给高正信解释什么的,可是他心里将高正信当做兄弟,所以才愿意说这些,不希望兄弟之间有了隔阂。
朱元璋虽是对高位心有所想,可他也不愿意坐上高位后就成了一个冷冰冰的人了,他希望就算到了那一天,他也可以有朋友,有兄弟,有家人。
只要自己的家人兄弟朋友不犯原则性的错误,自己便可包容他们的一切。
“师兄”高正信当然知道自己对朱元璋的态度有改变,此刻听到朱元璋说出这样一通肺腑之言,难免心里也有些感动。
“好了,这些话等事后咱们兄弟私下相聚时再慢慢说,为兄还急着去见师父呢,你好好养伤,为兄可是等着吃你的喜酒哩。”朱元璋对高正信笑了笑,便转身大步走出了医学院,随即上马奔驰着去了高家。
到高家之后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此时,朱元璋将胡美和陈善儿的大概计划都说给了高凡和张士德听,“不知师父和士德师弟以为如何”
“你让那胡美半个时辰后过来见为师是吧”高凡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是的,师父。”朱元璋看了看高凡书房的挂钟,“还有一刻钟多一点,他应该就来了。”
“嗯。”高凡点了点头,“听起来似乎是可行的,不过关于这些事,为师没有你们二人有经验,你们二人若觉得可行那便行。”
高凡自认为在军事才能方面,自己是比不上张士德的,更是比不上朱元璋,他不愿意在这些事上去做决定,若是做了错误的决定,引起了不好的后果,高凡是无法承担的。
眼看距离事成越来越近了,高凡不想让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错。
以往,高凡还可以站在领先了六百多年的知识,以及了解历史发展的角度上来给朱元璋出一些注意,可眼下历史几乎都被改变了,若说借鉴历史上的方法也不是不可以,但显然高凡还没有那么强的变通能力。
说白了,他的能力还只能照本宣科,类似于数学题,一样的题型改了几个数据,高凡就完全束手无策了。
所以高凡只愿当个看客和听众,不愿意给任何决定性的建议,只是在朱元璋需要技术支持的时候,给予一些帮助罢了。
朱元璋自是以为高凡在考验他才这般回答,于是他看向张士德,“士德师弟以为如何呢”
朱元璋想的是,让张士德说说他的看法,再从中猜出自家师父的态度。
可张士德也不是傻子,只听他说,“师父,师兄,不如等那胡美来了之后,听听他怎么说,再做讨论如何”
“也行。”高凡点了点头,“不过无论最后你们决定怎样,为师都觉得,让那陈友谅服个几天几夜的麻沸散还是不错的。”
陈友谅自是留不得的,可若是杀了陈友谅,将来恐怕朱元璋让陈部的忠于陈友谅的人信服。
历史上的朱元璋,在称帝之后,都给了那些自己曾经的敌人或者敌人的家人一些偏远的封地,给他们异姓王的称号,虽没有什么实权,可起码也可以衣食无忧的过上一生,若老老实实的没有歪心思,只要这朝廷还在,那你的子孙后代,也可吃着公粮混着日子,总之也还算善待了。
而历史上的陈友谅是死于战争,所以既不用给他封王,也不用担心其他人说闲话,毕竟刀剑无眼,战争中的死伤及其正常。
可现在的陈友谅是被活捉了,被活捉后你再杀了他,这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啊
将来难不成给陈友谅封王似陈友谅这般有野心也有一定的能力的人,哪怕是把它仍在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封王,也是让人十分不安的,哪里知道他会不会私下招兵买马找机会卷土重来呢
高凡如今已经不止是单纯的为了金手指发布的任务而帮助朱元璋了,他现在是真正的将朱元璋当做自己的爱徒,希望他好,这希望他好,不仅是希望他能称帝,还希望他将来的江山稳稳当当,国泰民安。
自然高凡就要为朱元璋排除这些不确定的因素的,陈友谅成了傻子,便成全了朱元璋的名声,还能让陈友谅没了卷土重来的本事,简直是一举两得。
只是高凡不太明白这陈善儿究竟和陈友谅有多大的仇怨才提出这样的建议。
虽然那日陈善儿说起过他和陈友谅的一些事,不过高凡并不认为这些理由足以可以让陈善儿要将自己亲生父亲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