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阳子想问一些天渊道人在昆仑修行时的奇闻趣事,但还未开口,灵阳子抢道:“说一下魔界袭击我们的事吧!鸿阳师弟立了大功,对来龙去脉却知之甚少,想必对真相十分渴望。”
天渊道人看着鸿阳子。
鸿阳子点了点头。他对这件事的确感兴趣,可他不想发问。他和天渊道人的关系刚刚破冰,问这件不愉快的事会煞风景。他埋怨灵阳子吹皱一池春水,表面却不好发作。
“既然你想知道,为师就把这件事原原本本都告诉你们。”天渊道人思考片刻,接着说道,“如果为师猜的不错,魔界应该只派出了闪雷、暗影两位护法,镜君、瞽叟、剑蛇三位将军,轻山、蛮牛和拒绝是私自袭击演武场的。魔界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和我们抗衡,这种公然宣战的行为只有轻山这样的莽夫才做得出。”
“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暗影来了吗?和闪雷一起吗?弟子怎么没有看到?”
鸿阳子和灵阳子几乎同时发问,却问出了不同的问题。
“他们是来偷昊天戟。”天渊道人先回答了鸿阳子的问题。
“昊天戟是什么东西?”
没有女人不爱珠宝,没有男人不爱兵器。鸿阳子听名字就知道昊天戟是一件非常厉害的兵器,他的兴趣被引了出来。
“昊天戟是魔神丁衍的兵器。”天渊道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丁衍是他心中永恒的痛。
“丁衍是谁?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人?”鸿阳子无聊时会翻看天渊观的藏书,他确定任何一本书上都没有提到丁衍这个名字。
“因为为师和玉帝都不想让你们这些晚辈知道曾有过丁衍这个人。”天渊道人和玉帝就是仙界和人界的权威,拥有无尚的权利,他们可以让一个人一日之间声名鹊起,也可以让后辈对一个曾经家喻户晓的人一无所知。
“为什么?”天渊道人一停鸿阳子就发问,他怕天渊道人不再说下去。
“丁衍是神中的魔,魔中的神,如果论起辈分来,你们还应称他一声师伯。当年他坠入魔道,为师和玉帝联手将其诛杀,他的兵器昊天戟被为师带回天渊观,封印在符咒中,藏在大殿书架的《道德经》内。一千年来,平安无事,没料到前几日闪雷和暗影竟前来偷取。先是闪雷吸引了为师的注意,暗影藏身于镜君铜镜中的玄鹰斩里,趁为师对付闪雷之际盗走了昊天戟。由此可见,那日为师与玉帝并未将丁衍彻底诛灭,他尚在人间,暗中领导着魔界。仙魔大战看来是在所难免了。”天渊道人对鸿阳子已生好感,却又不想因此冷落了灵阳子,将灵阳子的疑惑一并解开了,如果灵阳子明白暗影为什么能藏身玄鹰斩的话。
“他们既然想偷,为什么不晚上来,晚上您不在大殿,不是更方便吗?”听了天渊道人的回答,鸿阳子更疑惑了。
灵阳子扑哧笑出了声:“鸿阳师弟还不知道呢!每当黄昏过后,师父都会在天渊观张开黄粱结界。”
鸿阳子茫然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黄粱结界,没有人跟他说过。
灵阳子解释道:“黄粱结界取意黄粱一梦。人一旦碰到结界就会陷入昏睡,开始做梦,在梦中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每一个人做的梦都不一样,但都相似,先是享尽荣华,再是历经磨难,最后落得悲惨的结局。黄粱结界真正的可怕之处是让人在接下来的十二个时辰内重复做同一个噩梦,明明知道结果,明明知道哪一个环节出了错,却无能为力,只能一遍遍体验痛苦。即使是在梦中,那种心痛的感觉也是真实而强烈的。你能想像梦中人将会承受怎样的折磨吗?”
鸿阳子有些惊恐的快速点了点头。
别人的悲剧只是故事,自己的悲剧才会感到切肤之痛。知道会发生什么却无力更改,清醒地看着自己的悲剧一次次上演,这种无奈之感非常人所能承受。整整一天,无数次轮回,任何人大概都会疯掉。
“可是,”鸿阳子的问题很多,好像根本问不完,“如果是山神、土地晚上有急事汇报,或者师兄弟外出,碰到黄粱结界,不是害了自家人吗?”
“师父定下了规矩:禁止山神、土地早课前入观;禁止弟子夜晚外出。若有急事违抗者,师父也做好了防范。师父在每一位山神、土地出入天渊观的令牌上施了法,在我们每个人的丝绦上也施了法,碰到黄粱结界只会昏睡,不会做梦。闪雷选择白天入寇,想必是在晚上观察过了,知道不可行。”灵阳子的语气不焦不躁,他的耐心几乎和天渊道人同样好。
人们都喜欢有耐心的人,有耐心的心才能做成大事。不过,和读书人做起坏事来比普通人更坏一样,有耐心的人做起坏事来比没有耐心的人可怕的多。
鸿阳子还不知道日后会与天渊道人和灵阳子中的某一个成为敌人,仍在傻傻地问问题:“可他们是怎么知道昊天戟的具体位置的,难道有奸细?”
天渊道人笑道:“你多虑了,昊天戟命中注定是属于丁衍的,他们之间有一种特殊的联系,丁衍可以感知到昊天戟的具体方位,加上丁衍来过天渊观,对天渊观很熟悉,判断出昊天戟在第几排第几本书里并非难事。”
“昊天戟在天渊观一千年了,为什么现在才来偷,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天渊道人被问住了,开始摇头。
“当年丁衍即使没死,也定然身受重伤,元气大损,一千年了,可能他的身体已经复原,想要拿回自己的兵器,再次为祸人间。”灵阳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天渊道人说的很自信,“一千年他的功力连两成都恢复不了,更别说出山与为师和玉帝为敌了。他要属下盗昊天戟,一定是昊天戟中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既然不知道就不要想了。师父,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徒儿吧?”鸿阳子不喜欢想事情,他对丁衍的兴趣更浓厚些。
天渊道人面露难色,却也没有拒绝,踱了一会儿步,缓缓道来了那段千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