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盈盈牵着骆安歌走过来,束艾卿看了我两眼,移开目光,拉着元笙箫坐在她身边,骆安歌没有任何迟疑,很自然地坐在我旁边。
空气快要凝固了,我都听见自己毫无规律的心跳,对面束艾卿笑得像个慈母般,摸了摸元笙箫的头:“不好意思啊,你昨天刚从巴黎回来,今天我就约你出来。”
元笙箫笑起来当真是倾国倾城:“没事,反正我也正好叫安歌陪我逛街。”
束艾卿问:“订婚的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嗯,都是安歌在准备。”
束艾卿这才转头看我,介绍:“笙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伊阑珊,是从轩的准女朋友。”
元笙箫看着我,很客气伸手:“伊小姐,你好。”
我握住她:“元小姐,你好,见到你很高兴。”
她说:“下个月我跟安歌订婚,到时候你跟从轩一起来啊。”
我笑着点头:“好的。”
束艾卿看了看表:“阑珊,你不是要去找从轩吗,快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我知道她不是好心帮助我脱离这尴尬的境地,她打什么算盘我很清楚,可是这一刻我是真的感谢她,这境地我再待一秒,都得抓狂。
我抓起包包起身:“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咖啡馆的侍应生抱着一束花走过来,到了我们这一桌,他弯腰问:“外面有位先生托我送花,请问在座的哪位是伊阑珊小姐?”
我答应了一声,他把花递给我,我低头一看,居然是雪塔。
我下意识就低头去看骆安歌,可是他并没有看我,他正在看酒水单。
我拿不准是不是他送的,反倒是元笙箫笑起来:“哟,是从轩送的吧,真漂亮。”
我问侍应生送花的人是谁,他摇摇头,指了指外面,告诉我刚才那人还在那里。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一条短信:丫头,喜欢吗?
我几乎是本能地小跑到外面,可是外面人来人往,我不知道是谁送我的花。
我拨那个号码,可是居然是空号,我挂了电话,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那里。
突然那人又给我第二条短信:丫头,谢谢。
几分钟之后,我骂了一句:你大爷的,有本事给我出来,别阴魂不散。
像是一个世纪的等待那么漫长,他回我:呵呵,小丫头,挺牙尖嘴利。
这语气,好像我们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他到底会是谁?
要是我还跟骆安歌在一起,我几乎要以为就是他了。
可是我无比清楚知道不是,我们需要使出吃奶的力气才能相爱,哪怕是一见钟情,可是只要轻如鸿毛的一点外力,我们就推翻了那些爱,把它变成了怀疑,变成恨,甚至刀子,狠狠刺向对方的胸膛。
那么,是不是杜樊川,他以前最爱叫我丫头,抑或是学校里跟我关系不错的男生?
思索了几秒,我回了一句:不跟你玩了。
那边很快回复我:小丫头,你我之间缘分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玩不玩不是你说了算。
看着那几个字,我只感觉后背一阵一阵的冷汗,好像我惹了不该惹的人,人家要杀我灭口似的。
我赶忙打电话给周帆,让他帮我查一查那个奇怪的号码,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帆很快就回电话,语气不善问我:“你哪里来的号码?”
我告诉他事情的缘由,他沉思了几秒,问我在哪里,要见我一面。
我当然不会认为他是想我了,虽然向来我们关系挺好他挺照顾我,况且现在是上班时间,他不定被我爸逮着干这个干那个。
听说我就在步行街他大喊:“别动别动,我马上来啊。”
我继续往前走,走到康城地标性的那两座牌坊那里,突然发现身后跟了个人。
我转过身去,做出一个张牙舞爪的动作想吓一吓周帆,可是看到站在面前的人,我吓得叫了一声,花也掉到地上。
那人往前一步,一脚踩在花上,甚至用力旋转了一下脚尖,我都听见雪塔的呼救声。
我平复了自己的心跳,笑起来:“骆公子,你准未婚妻呢?”
骆安歌墨玉般的眼眸挑起来:“伊阑珊,送你雪塔的帅哥呢,你不是去找束从轩吗?”
我微微倾身朝他靠去,他没有动,眯起眼睛看我。
我立马觉得无趣,拍拍手要走:“我还有事,再见啊。”
“勿忧……”
那边跑过来一个身影,然后……
然后我的手臂被两个人拉住,我瞬间变身提线木偶,快要散架了。
周帆恶狠狠瞪着骆安歌:“你谁啊,快放开。”
骆安歌毫不示弱回击:“你又是谁?”
已经有人围观,估计把这一幕想象成二男争一女,而我,就是那个摇摆不定的女人。
我冲着骆安歌大喊:“死变态,你给我放开。”
他微微有些惊讶,下一秒钟我就摔在周帆怀里,好在周帆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他稳稳地接住了我。
我根本没心思去看骆安歌,而是拽着周帆,离开了这里。
后来我总是想,要是我回过头去,会不会就可以看见骆安歌眼里的受伤和不舍,是不是就可以听见他的呢喃。
我们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周帆伸出手:“把你手机拿来。”
我想也没想就递给他,问他要干嘛。
手机后盖打开,他把电板和电话卡全部拿出来,拎起手机抖了抖:“不对啊,不应该这样啊。”
我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就想笑,看见不远处有一家哈根达斯,就问他想不想吃。
他没好气看着我:“吃你个头,你知不知道你有麻烦了?”
我以为他说的是骆安歌,我挑一挑眉:“会怎样?”
“会怎样,伊阑珊,你是不是出门没带脑子啊?你知不知道那个号码是哪里的,境外境外,境外你知道吗?”
我抹一把脸:“干什么呀,喷我一脸。”
他的胸膛急剧起伏着,突然揪住我的耳朵:“你个傻妹妹啊,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为什么境外的号码会给你发短信?”
我这才意识到事情很严重,把这段时间所有的事情回想了一遍,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周老让我去印刷厂那天。
可是那个人明明说他是大明星啊,可是,可是,他好像也说,他老爸是走私军火的。
走私军火,贩毒,通缉犯……
我头皮一阵阵发吗,六神无主问周帆怎么办?
他掏出烟来点上,看着远方出神,我知道他在想事情,也不敢打扰他。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别管了,我来处理。要是那人再给你发短信什么的,你告诉我。”
“会有危险吗?”
他叹口气:“勿忧,你知道对我而言,这辈子最危险的事情是什么吗?”
我摇头,他没有做过卧底的事情,虽然难免面对一些穷凶极恶之徒,但是有多危险?
他朝我吐烟圈:“我这辈子最危险的事情,就是认识你。你就是一颗威力巨大的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又给我闯祸,或者又把我打得头破血流。但是勿忧,从你爸把你领到我面前那一秒开始,从你怯生生地叫我哥哥开始,我就陷进了危险当中。但是我甘之如饴啊。”
他难得这么文绉绉说话,要不是心知肚明他对我只是兄妹之情,我几乎要以为他这是在对我表白。
想想也是,从很多年前我爸带着我去公安局,指着一个瘦瘦高高的帅小伙让我叫哥哥开始,我就开始欺负他,对他予取予求,只是后来发生了杜樊川和伊华阳的事情,我刻意疏远了他。
其实他有什么错呢,我爸叫他软禁我,他也没有办法啊。
这么多年了,他对我真是比亲哥哥还好,连夏琪和李万秋都羡慕。
我捏了捏他的脸:“哥哥放心,妹妹以后一定乖,一定对你好啊。”
他叹口气:“你少给我闯祸,我不能护你一辈子。”
我开玩笑:“那你赶紧给我找个嫂子,生个小侄子玩玩呗。”
谁知道他答应得很爽快:“嗯,快了。”
等我终于从新闻上看见骆安歌跟元笙箫订婚的公告,已经是一星期以后了,因为来大姨妈,肚子疼得不行,夏琪来四合院陪我。
我们沉默着看完了新闻,她问我:“想哭吗?”
我看着花瓶里一天一换的雪塔,摇摇头,喝红糖水。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失恋么,又不是死人。
她顺着我的方向看去,问我:“这神秘人物到底是谁啊?”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反正每天都有人送花来,那个号码倒是没再给我发过短信,我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夏琪沉思了一下:“不会是骆安歌自导自演吧,我看他看你那眼神,实在是恐怖。”
我坚定地摇头,骆公子忙着订婚的事情,哪里有时间跟我玩过家家的游戏?
她看了看时间,心血来潮得恐怖:“反正闲着没事,K歌去。”
我摇头,肚子疼,哪里也不想去,只想躺着。
她把我扯起来:“走走走,你不是拿了高额稿费么,请我唱歌。”
什么高额稿费,那是周老看我这段时间辛苦,给我的工资。
康大附近新开了一家娱乐会所,夏琪说KTV的音效好到爆,最适合失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