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生气,我吊着他的脖子问:“骆安歌,你老实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他笑着反问我:“你猜?”
“不会我还在我妈肚子里,你就喜欢上我了吧?”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宠溺地亲我一口:“反正很久,比你想象的还要久。”
他这是明显不告诉我,我骂他:“小气鬼。”
不过我还是心里很高兴,跟抹了蜜似的,原来在我以为的那之前很久,他就已经喜欢我了。
可是我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啊,我们第一次相遇,不是在机场吗,我踹了他一脚那次?
吃饭的时候关山远就开始训话:“老二你跟楚天怎么回事?要还爱着就赶紧复婚,要不爱了就不要管人家拍戏是不是有激情戏。你们都离婚了,你管得着吗?”
雍长治被训得低着头,关山远一脚踹过去:“你听清楚没有?”
“哦,听到了。”
关山远看了我和骆安歌一眼,本来已经看着盖聂和江别忆了,不知为何又回转来看着我们:“你们两个呢,闹也闹了,这下该安生过日子了吧?骆三,以前我是劝过你的,鲍嘉那人城府太深,留在身边迟早会出事。现在知道了吧?”
骆安歌点头:“我知道,我会处理。”
关山远看着我:“你难过可以理解,但是以后别再动不动提离婚了,伤感情。”
我点点头:“哥哥我知道,再也不会了。”
他点点头:“所有人里面,也就盖四和别忆让我省心。”
他叹口气,目光转向雷凌的时候温柔了一些:“雷五,哥哥没什么说你的,就是一句。你又不是和尚,这么多年一直单身,是怎么回事?”
雷凌喝口酒:“大哥,我病入膏肓,你得给我时间。”
“我再给你一年,一年后你再走不出来,我安排人跟你相亲。”
龙玦偷笑,可是关山远接下来就把苗头对准了他:“小六你跟你五哥半斤八两,你比他还不如呢。你跟琅熙怎么回事,搞不搞得定?”
龙玦立马蔫了,弱弱地回答:“大哥你千万别插手,我自己处理。”
“那就给我拿出点龙六少该有的样子,别婆婆妈妈的,让别人看笑话。”
龙玦特没有底气的哦了一声。
骆安歌凑到我耳边:“龙玦以前的女朋友,跟一个小明星要去香港了。”
我张大嘴巴,突然觉得小龙人好可怜。
关山远又说周漾:“漾儿你今天怎么不把三儿带来,你们俩又吵架了?”
周漾有点不高兴:“我吃饱撑着了才跟她吵架,我不要她来。”
盖聂就问:“漾儿,你老婆是不是又跑去日本找宫本洋介啦?”
周漾冷冷地丢一个眼神过来,盖聂不怕死地接住,问对面的郑南风:“你跟那小日本来往最密切,你说,三儿是不是跑日本去了?”
郑南风倒吸一口凉气:“该死,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还是麒麟眼力见好,像个回答问题的好学生举手:“大哥,大哥,你还没说我呢?”
关山远看他一眼:“乳臭未干,说你什么,你知道什么是女人吗?”
全场安静,三秒钟后哄堂大笑,麒麟跑过来,一副要跟关山远打架的样子,关尔辰就大喊:“麒麟加油,你赢了小姨今晚找个美女给你破处。”
我们更是哄笑,麒麟被我们笑得脸红起来,抓起一只鸡腿丢给关尔辰,被迟暮接住。
白雪抱着孩子温婉地坐在一边,提醒自家丈夫:“大家都饿了,吃饭吧。”
关山远又把目标对准关尔辰:“关尔辰不是我说你,我都当爸爸了,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可别告诉我,你准备当丁克一族。”
这一下轮到麒麟嘲笑了,他笑得前仰后合,关尔辰如法炮制抓起一只鸡腿丢给他。
关山远这才满意,招呼大家吃饭。
睡觉的时候骆安歌给我讲几大公子那荡气回肠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我听得如痴如醉,突发奇想:“我要把这些故事写成,告诉世人,并不是所有的豪门公子都是花花公子,也有痴情人。”
他抱着我,对着我的耳朵吹气:“像我这样的?”
我踹他一脚:“得了吧你,你还痴情呢,外面不知道多少女人多少私生子呢。”
“好啊,敢说我。”
他在我腰上捏一把,然后开始上下其手,我怕他兽性大发起来我受罪,赶忙求饶。
好在他比较收敛:“好了好了,睡吧。”
原本我们是打算在靖南逗留两天的,可是半夜就接到我妈的电话,要我们赶快回去,家里出事了。
电话是骆安歌接的,我睡得迷迷糊糊,只感觉他掀开被子下床,去了卫生间。
他不在我突然觉得冷,于是蜷缩成一团,往他睡过的地方挪了挪。
很快骆安歌就回来了,他拉着我起来,用被子过着我,寒气使得我打了一个喷嚏。
他揉了揉我的刘海,语气沉重:“勿忧,我们得回去了。”
我看了看外面黑乎乎的夜空:“怎么了?”
他伸到被子里面握住我的手:“妈妈打电话来,家里出事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说完这一句他就帮我换衣服,我一把拽住他:“怎么了,爷爷生病了吗,还是我爸受伤了?”
他已经帮我套上连衣裙,然后给我穿鞋子,就是不说话。
我着急起来,冲着他大喊:“你哑巴啦,说话啊。”
他抱着我起来进浴室,把我放在马桶上,握着我的手:“容洛正跟你姐外出,出了车祸,情况可能不太好。”
我着急起来:“死了?”
他挤好牙膏给我漱口,摇摇头说还在抢救。
我胡乱洗漱了一番,就要冲出门,骆安歌给我套上棉外套,又给我围上围巾,这才牵着我出门。
出来就见到睡眼惺忪的麒麟,他打着呵欠问我们出什么事了。
骆安歌简单的告诉他康城有事需要赶回去,他立马醒了:“我跟你们一起吧。”
骆安歌好像不太愿意他接近我,摇摇头:“不用,你去了也帮不上忙。”
麒麟不情愿地哦了一声,看了看我,转身回房间去了。
一路上阿穆把车子开得飞快,骆安歌抱着我坐在后面,我浑身颤抖着,把那天我跟夏琪跟踪杜樊川和伊华阳的事情说出来。
骆安歌皱着眉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睡一会儿。”
可是我哪里睡得着,我就知道夜长必定梦多,容洛正迟迟不跟伊华阳结婚,找诸多借口,迟傲得出事。
这一下好了,一出就是这么大的事情。
我们感到医院的以后天微微亮,走廊里坐满了人,我最先看到的是我妈,她像是无根的浮萍一样靠在我爸身上。
然后是我爷爷,他蹲在远离人群的一隅抽烟。
然后是沐影,她披头散发坐在容洛正父母旁边,无声地流泪。
其他的都是容沐正家的亲戚,至少二三十人。
我喊了我妈一声,她抬起头,看见是我又哭起来。
我走过去,一把抱住她:“没事没事,会没事的。”
可是我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就打开了,那医生走出来,最先反应过来冲上去的是沐影。
她一把抓着一声的手,声音颤抖着:“医生,我丈夫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摇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请你们节哀。”
沐影无力地松开手,后退了两步,倒在骆安歌身上。
她胡乱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我妈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似的,抓住那医生问:“医生,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说:“还在手术,你们再等等吧。”
我妈松了一口气,倒在我爸怀里又哭起来。
这时候有人推着一张床出来,那人身上盖着白布,只露出一点头发,还有脚底板。
沐影突然发疯一般冲过去,她一把掀开白布,然后我吓得捂住眼睛。
现场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不止是沐影,还有容洛正的父母,容母直接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我觉得脚底板升起一种麻软,倒下去之前,骆安歌一把抱住我。
他捂着我的眼睛,不许我再看那恐怖的一幕:容洛正的半边脑门完全凹下去,眼珠子不在了一边,鼻子被削去一半,胸膛更是惨不忍睹……
沐影扑在容洛正身上哭喊:“阿正,阿正,你跟我开玩笑是不是?你说过的啊,你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我,你说要跟我好好过日子,你说过的,你不能食言,你起来。阿正,你起来……”
容父拉着她,哽咽着劝:“阿影,你别这样。”
沐影靠在他身上:“爸,你告诉我,这都不是真的,这都不是真的……”
容父哭起来:“阿影,阿影,你别这样……”
沐影死活不许医生把容洛正推走,直到走廊外面响起一个声音:“爸……”
我们扭头看过去,容沐由两个警察带着,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沐影又哭起来:“容沐,容沐,你快过来,你快过来看看你爸……”
容沐一步一步走过来,当她从昏暗的那边走到灯光明亮的这边,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我才惊讶地发现,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