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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那女人是谁? 为送钻石的亲们加更(1 / 1)

绑架杀害踏雪的凶手迟迟没有找到,束从轩几乎被掏空了,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女儿,别说正常人,神仙也扛不住。

这个时候再去追究踏雪究竟是谁的女儿已经没有了意义,不管她是谁的女儿,她遭受了这世界上最肮脏的侮辱,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我没敢去看束从轩,我怕看到他难受的样子,虽然束文安是害得我失去孩子的罪魁祸首,但是我从来没企盼过出事的会是束从轩。

虽然我什么也没做,但是我觉得自己没脸去看束从轩。

虽然不去看,但是新闻上全天候播的都是束家的事情,虽然评论人并没有发表什么观点,但是大家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大家都知道,一定是束文安的仇人,借机打击报复他。

坊间的传闻不绝于耳,都说这是束文安自作孽不可活,说多年前他大搞拆迁,那些钉子户不惜点汽油自焚,那一次死了好多人,这一次终于到他束家死人了。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墙倒众人推,拜高踩低,只要你站在低位,永远有无数的人把你踩在脚下,任意践踏你的尊严。

当天下午骆安歌就赶了回来,当时我躲在婴儿房,抱着那个粉红色的抱枕发呆。

他蹲在我面前,唤我的名字:“勿忧,勿忧……”

我抬起头,看见是他,突然万分委屈,落下泪来。

他一把抱住我:“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了,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雨一直没停,整个康城都笼罩在无边的雨雾里,看起来很不真实。

我从来不知道这个城市有这么寒冷的时候,我从来不知道这个城市其实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它隐藏了那些肮脏的龌龊的人和事,只等着太阳最毒辣那一天,将所有东西暴晒在太阳下,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到了束家大门外,人头攒动着的,全是记者。

我真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了,他们还有什么好守护在这里的。

束家一夜之间死了两个人,新闻上说的一清二楚,记者还有什么好追踪的?

听见喇叭声,记者们统统回过头来,认出来是骆安歌的车子,他们疯了一般涌过来,一个个的像是水鬼似的,拍打着车窗大喊着什么。

阿穆寸步难行,沉声问:“公子,需要我下车吗?”

骆安歌握紧我的手:“不用,车子就停在这里,我们走进去。”

他牵着我下车,从阿穆手里接过伞,把我护在他怀里,挡着我不让那些记者靠近。

可是那些记者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挡住的,他们见缝插针把湿漉漉的话筒塞过来:“骆先生,束家一夜之间死了两个人,请问你有什么看法?外界一直盛传你与束家面和心不合,请问……”

骆安歌凌厉的眼神扫过去,那个女记者一个激灵,接下来的话自然不敢再说下去。

骆安歌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不要拥挤:“这件事我很遗憾,也很难过,还请大家不要妄自揣度,给束家任何一个人增加烦恼。”

说完骆安歌就在阿穆的帮助下推开那些人,搂着我往里走,束家的管家一看是我们,赶忙打开门,对我们微微鞠躬:“骆公子骆太太来了,里面请。”

越往里走越有一种肃杀之气,我莫名觉得冷,骆安歌感觉到了我的紧张,在我头发上亲了亲:“怎么了?”

我揪着他的衣襟:“骆安歌,你说,这次的事情,是巧合,还是有人要与束家作对?”

他的语气淡淡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像是感冒了:“束家涉及官场和商场,一个已经够复杂了,两个的话,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我又追问:“要是束文安倒台了,会对束从轩有影响吗?”

骆安歌毫不犹豫点头:“会,你知道这个世界向来都是树倒猢狲散,谁都没办法。”

“那你可以帮一帮他吗?”

他捏了捏我的手心:“我尽量。”

束太太的尸体还在医院,等待医生的解剖,因为束从轩不相信他的母亲是精神受挫之下才选择自杀。

客厅里坐满了人,可是谁都没有说话,仿佛全世界只听得到外面的雷雨声。

束文安和束从轩两父子坐在一起,两个人耷拉着脑袋,像是两个坏掉的木偶。

束艾卿抱着骆安心在一边哭,骆明泽正跟两个戴眼镜的男人交代着什么。

而一些我不认识的人,也是面无表情坐在那里,连我们进来也没人看一眼。

骆安心看见了我们,她从束艾卿怀里跳下来,跑过来抱着骆安歌的大腿哭喊:“哥哥,哥哥,外婆死了,妹妹死了,哥哥……”

骆安歌摸着他的头:“心儿,哥哥知道了,你别哭,你别哭。”

许是孩子的哭声有点大,所有人抬起头看着我们,我永远忘不了束从轩那双眼睛,几天不见,已经深深凹下去,像两个无底洞。

他瘦得不成样子,却还要努力对我扯出一抹笑,我绝对想不到,他对我说的竟然是:“阑珊,我没有妈妈了……”

我瞬间泪如雨下,要什么样的打击,才能让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这一句话。

我哽咽着:“从轩,你节哀顺变。”

这时候束艾卿起身走过来,看着我们:“安歌,阑珊,能不能麻烦你们一件事?这段时间我会很忙,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心儿。”

我怕骆安歌不答应,赶忙点头:“好的,我来照顾他。你……你也节哀。”

她捂着嘴哭起来,骆安歌突然问:“现在是什么一个情况?”

束艾卿摇头:“不知道,还等法医解剖之后才能出结果。”

骆安歌又问:“绑匪找到了吗?”

束艾卿还是摇头:“警方已经全力侦查了,可是那些人像是蒸发了一样,之前好不容易有一点线索,现在又全断了。”

骆安歌走到束文安面前,微微弯腰:“你们节哀顺变,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束文安点点头:“你有心了。”

骆明泽交代完什么,那两个男人就拎着公文包走了,他走到骆安歌面前,顿了顿说:“你跟我过来,我有话问你。”

骆安歌顺从地跟着自己的父亲走到外面走廊上,两个人说着什么,声音很小,雨声又大,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我走到束从轩身边,看着他:“你没事吧?”

他痴痴呆呆看着我,脸上除了哀恸还是哀恸,他动了动嘴巴:“阑珊,我没有妈妈了……”

我吸吸鼻子,握住他冰冷的手,给他打气:“束从轩,你站起来,束家还等着你呢。”

他看着我:“阑珊,我好累,我想睡觉。”

眼泪流进嘴巴里全是苦涩,我撑起一个难看的笑给他:“等事情全部完了,由着你睡,但是现在,你给我站起来。你爸和靳江,还等着你呢。你要是倒了,束家就倒了你知道吗?”

他像个孩子一样点点头:“我知道啊,可是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他把脸埋在我手上,也就是一秒钟的时间,我就觉得自己的手心全是热乎乎的液体。

是束从轩的眼泪,像炭火一样刺痛了我。

大约十分钟后骆安歌终于进来,他走到束从轩面前,对他伸出手:“束从轩,你要还是男人,就站起来,为了你母亲,还有你女儿,去战斗。”

束从轩如同迷路的麋鹿,仰起头看着骆安歌,迷茫的一张脸,看起来特别可怜。

束文安不知道是不是被骆安歌的话刺激到了,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对,从轩,安歌说得对。我们得像一个男人一样去战斗,我们不能倒下去。”

骆安歌看目的达到了,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带着我跟安心离开回别墅。

春雨缠缠绵绵下起来,虽然再没有狂风暴雨,但是也没有停的意思,把整个康城都放在水汪汪的世界里。

但是关于束家的一切还在继续发酵,跟这春雨一样,没有停止的意思。

束太太的解剖结果出来,并没有任何问题,证明她确实是自杀。

而绑匪也跟人间蒸发一样,全公安厅的刑警都出动了,连续一个星期地毯式搜索,还是一点头绪没有。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将会是一个悬而未决的案件的时候,就在大家把全部目光集中在束太太的葬礼的时候,有人投案自首,说自己是绑架案的主犯。

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好,连续十天的雨终于停止了,骆安歌带着我去参加葬礼。

葬礼快要结束的时候,束文安突然一头栽倒在墓碑前,被人紧急送往医院。

参加葬礼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束从轩一直跪在墓碑前,一直在默默流泪。

我走过去,站在他身边,觉得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骆安歌走过来,搂着我轻声说:“我们走吧,他需要时间。”

就在这时候,束从轩的助理急匆匆冲过来:“束先生,绑匪找到了。”

束从轩几乎是腾地跳起来,因为站立不稳,身子倒在墓碑上,他一把抓住助理:“真的吗,在哪里?”

我们一起赶往警察局,嫌疑犯自然是被严密看管起来,我们也见不到,只能在外面等消息。

束从轩捏着拳头要往里冲,被两个警察拽住,他失去了控制:“我要见那混蛋,我要见那混蛋……”

他咬牙切齿怒吼着,嘴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像是愤怒的野兽。

骆安歌拽住他,厉声喊:“束从轩,你冷静,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警察会问清楚。”

束从轩虚脱一半滑落在地上,他揪着头发,发出小兽般的声音:“我要怎么冷静,我要怎么冷静,踏雪那么小,她还那么小啊,那些混蛋怎么下得去手?”

等了一个多小时候,束文安在秘书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冲进来,身上血迹斑斑,一进来就抓着束从轩问怎么样了。

束从轩揪着头发把头埋在膝盖间,肩膀一抽一抽的。

又过了半个小时,有两个警察从审讯室出来,看了看我们,说:“请跟我们来。”

进了审讯室首先看到的一个很大很大的房间,玻璃做成的墙,让我们清晰地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头发蓬松长着三角眼的男人。

他坐在审讯椅上,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那是一种嗜血的光芒。

警察示意我们在外面看监控,束文安在秘书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坐下,束文安紧随其后站在一边,父子两个死死盯着监控,像盯着自己的猎物。

骆安歌搂着我站在一边,我仰起头看他,发现他并没有看监控,而是看着里面的男人。

里面负责审讯的额警察拿出两张照片给嫌疑人看,通过监控画面可以看到,警察问:“你们绑架的,是这个小女孩吗?”

嫌疑人看了两眼,嘿嘿笑起来:“就是就是,就是她。”

警察接下来问:“你们为什么要绑架她?”

嫌疑人笑得有点阴森恐怖:“为了钱啊,还能为什么?”

警察继续问:“能说的清楚一点吗,什么钱?”

嫌疑人倒也爽快:“有人给了我们一千万,要我们绑架那孩子。其实人家给我们的人物是母女一起绑架的,但是那天不凑巧,接孩子的是保姆,所以我们只能先绑架孩子。”

警察又举起照片给他看,要他确认绑架的真是照片上的人,然后问:“说一说你们的作案经过。”

“我们开了一辆外地牌照的面包车,等在学校门口。放学的时候一个人去引开保姆,我就走到孩子身边,说要带她去找爸爸。她很傻很好骗,牵起我的手就跟我走,到了车上我用手帕一捂,她就晕过去了。我们把她带到约定的地点,等着雇佣我们的人送钱来,可是等了两天,那人也没送钱来……还说,还说随我们怎么处置那孩子,还说孩子根本不是他爸爸的亲骨肉,说孩子是野种是私生子,本来就该死……”

他的情绪有一点点激动,警察制止住他:“停住,你先仔细想想,想好了再说。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将作为呈堂证供。”

嫌疑人目光有几秒钟的涣散,低下头像是在想什么,蓦地抬起头来问:“警察同志我全部交代的话,政府能不能宽大处理?”

警察敲了敲椅子边缘:“别耍花样,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我们给小女孩的家人打电话,要一个亿的赎金。其实我们没想撕票,我们也没想要那么多钱,我们只想拿到我们应得的一千万。可是那个女人给我打电话,她威胁我,我要是不把孩子杀了,她就告诉警察我们所做的事。明明是她叫我们绑架那孩子,临了她却要我们杀了孩子。”

警察很气愤:“人家叫你杀你就杀,你是不是傻?”

嫌疑人嘿嘿笑起来:“那女人很变态,她居然要求我们轮暴那孩子。轮暴你知道吗,不是猥亵……”

坐在监控器面前的束从轩早已经失去了控制,他一拳打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喊了一声:“禽兽……”

喊完了他就要往里冲,骆安歌及时拽住他:“束从轩,你给我冷静,你这样冲动,没办法帮踏雪报仇。”

束从轩一把甩开骆安歌,一拳又一拳不断打在墙壁上,很快一双手上全是血。

束文安勉强镇定,他抓过监控器前的话筒提醒里面的警察,问一问嫌疑犯那女人是谁。

嫌疑犯并不知道我们坐在监控器前面,他转动着阴森恐怖的三角眼,问:“警察同志,我不敢说,我不敢说……”

警察气愤得一拳打在他脸上:“别给我玩这一套,说不说?”

嫌疑犯的脸立马肿起来,他好像并不害怕,嘿嘿笑起来,大喊:“我就是不说,你们有本事打死我,打死我。”

那个年轻的警察抡起拳头,被做记录的警察叫住。

这时候那嫌疑犯又大喊:“我要见省委书记,我要见省委书记,你们不让我见他,我就打死也不说那女人是谁。”

审讯室里的两个警察商量了一番,一起走了出来。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很吃惊,就算嫌疑犯知道踏雪是省委书记的孙女,他也不至于胆大到提出来要见市委书记。

他就不怕被打死吗?

审讯暂停,束文安捂着胸口站起来,突然一个踉跄,要不是骆安歌眼疾手快扶着他,他又得栽倒在地。

许是审讯的警察请示了局领导,很快我就看见我爸跟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到我们面前。

两个人跟束文安握手,我爸说:“束书记,情况特殊,您看,是不是……”

束文安想也没想就说:“我进去,我一个人进去。”

我爸立马说:“不行,我们得保证您的安全。”

束文安摆摆手:“都什么时候了,安全算什么,我孙女的事情重要。”

几个人讨论了一番,束文安早等不了了,脱了外套递给秘书,指了指我爸:“你跟我进去。”

他们很快进去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有一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我觉得嫌疑犯提到的那个女人,一定是真是存在的。

自从经历了被绑架那件事之后,我就知道,这个肮脏的世界,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周帆端着几杯水进来,招招手要我出去。

到了外面他把一个鲜花饼塞给我,白我两眼:“你傻呀,这种地方你也来,不怕晚上失眠么?”

我笑了笑,撕开鲜花饼狼吞虎咽,他在一边帮我拍背,把他的水杯递给我,我也没有多想,接过来喝几口,这才问:“里面那人,真是绑匪吗?”

周邦摇头:“还不清楚,这不是正在审讯吗?”

我不由得打趣:“你们也真是丢人,抓了那么久都没抓到,还是人家来自首。”

他也没跟我计较,眉头皱起来:“这一次的案件特别棘手,连你爸都说迷雾重重。”

等我吃了两个鲜花饼进去,就看见束从轩和弯腰站在监控器面前,拳头捏起来,而骆安歌,抱着双臂站在玻璃前,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里面。

我站在监控器前,盯着那个东西看,看见束文安站在嫌疑犯面前,语气有些不对:“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绑架我孙女?”

嫌疑犯嘿嘿笑着,像是一个变态似的:“束书记,久仰大名啊。”

束文安揪住他的衣领:“这句话从进来到现在你已经说了十遍了,我再问你一次,是谁指使你绑架我孙女?”

嫌疑犯看着他,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笑:“束书记,我怎么知道,当我说了之后,你会不会叫人弄死我?”

束文安指了指门口的我爸:“公安局长在此,你害怕什么?”

嫌疑犯继续笑:“我当然怕啊,你有什么手段,我太清楚了。我可以告诉你那女人是谁,但是我只告诉你,你凑过来一点。”

束文安迟疑了一下,缓缓地把耳朵凑到嫌疑犯面前,不知道那人说了什么,也就是三两秒的时间,我就看见束文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像是一对眼珠子都要爆出来。

然后,然后,他捂着胸口,抬起手臂指着嫌疑犯,突然后退了两步,蓦地喷出一口血,全喷在嫌疑犯脸上,然后他直直地倒了下去。

谁也没有反应过来,之间束从轩转身就跑,骆安歌也跟着跑。我也要跑,可是他一把把我推给周帆,大喊:“带她离开这里。”

周帆抓住我,拽着我把我拉到外面,想要把我弄上车去。

可是我一个后空翻挣脱了他,然后往里面跑。

跑到门口就看见骆安歌和束从轩扶着满脸是血已经失去知觉的束文安出来,赶过来的医生赶忙把人放到担架上,送往医院去了。

救护车呼啸着走了,满手是血的束从轩像是被人戳破了的气球一样滑落在地,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直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突然一巴掌一巴掌打自己的耳光,我吓得冲过去,想要抓住他。

可是骆安歌抓住我,凑在我耳边,低声说:“嫌疑犯说,那女人其实就是……”

我不由得看着他,惊奇于他竟然这么冷静,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好难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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