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期?
听到这个词的叶骏,唇畔勾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
“不到最后一刻,又有谁能猜到,今日会是谁的死期呢?”
“死到临头还嘴硬?”南宫华警惕的眯起了眼睛,抬手一挥,“给我射杀!”
好不容易停下来的箭雨,再次席卷而来。
令人惊奇的是,这一次叶骏并没有反击。
以他和铃儿为中心的三寸之内,竟然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那些射出去的长箭忽然反弹,尽数反射了出去。
“你使了什么妖法?”
本就消瘦了的南宫华,眼窝深陷,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精心算计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会输!
他不甘心,太不甘心!
“皇祖父,您为什么非要伤害庞家人呢?”
早在附近守株待兔的南宫靖率领了一千精兵,将这一群乌合之众全部都包围了起来。
他走到了南宫华的面前,眼底布满了浓烈的不解。
“你懂什么!”南宫华声嘶力竭的怒斥了一声,“若庞家人不死,我南宫一族根本就坐不稳这江山!”
唯有将庞姓一人赶尽杀绝,这江山才能被南宫皇族牢牢的攥在手心里!
“承认自己错了就那么难吗?”南宫靖无比怅然的呼出了一口浊气,“皇祖父,您真的错了,您以为庞家人觊觎您的江山,也只是您以为而已。”
这些年,南宫华一直将自己的主观情绪嫁接到了庞氏一族的身上。
实际上,并没有人觊觎南宫皇族的江山。
“无知小儿,你什么都不懂!”南宫华目眦欲裂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叶骏的身边,冷笑出声,“真的以为你赢了?”
他忽然仰天大笑,清冷决绝的目光落在了小铃儿的脸上。
“铃儿啊铃儿,你分明是我南宫皇族的后人,为何要和庞氏逆贼纠缠不休?”
“庞氏一族从来都不是什么逆贼。”铃儿下意识的反驳道。
“呵呵,你自甘堕落,终日和逆贼在一起,最终定会不得好死!”
叶骏迅速的出手,狠狠地给了他一掌!
“你可以诅咒我,却不能诅咒她!”
“呵呵,等着吧,今日不是你的死期,来日我定然要扭下你的项上人头!”南宫华忽然后退了两步。
彼时从天上飞来了一只巨大的乌鸦!
那只健硕的乌鸦,煽动着翅膀,卷走了南宫华。
“追!”南宫靖连忙率领精兵追了上去——
回到洛家别苑的时候,铃儿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盯着坐在对面的男人。
叶骏看着她,温柔的翘起了唇畔,“吓到了?”
回应他的,依旧是小丫头的沉默。
“是我不好。”叶骏试图抚她的脸,却被她轻巧的避开了。
“铃儿,你生气了?”
“嗯。”
“要怎么做你才会不生气?”
“不知道。”铃儿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眸光深处一片猩红。
那双好看的杏眸此刻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眼泪无声的落下。
她低着头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
这一刻,叶骏忽然有些后悔。
他舍不得看到小丫头哭的。
“对不起,我应该早些告诉你所有的计划的。”
“叶骏哥哥,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点都不值得信任?”铃儿抬起手背,将脸上的眼泪全部都擦干了,“或者说,你下意识的将我定义为累赘,所以你宁肯自己冒险,也不愿意告诉我所有的计划,对不对?”
“我……”叶骏想要解释,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这几日,我去大嫂的院子里休息。”铃儿忽然起身,紧绷着脸说道,“你我虽然已经定下了婚约,可终究还没有成亲,往后还是避嫌为好。”
“铃儿!”叶骏下意识的想要阻止,却还是没有拦得住她。
小丫头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
铃儿来到了冯春儿的院子,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往嘴里塞着如意卷。
“你这样的吃法,不觉得味同嚼蜡?”冯春儿贴心的递上了一杯红枣牛乳茶,“可千万别噎着了。”
“大嫂,这一次,我是真的生气了。”铃儿猛地吸溜着牛乳茶,语气哽咽的说道。
“要不咱们启程回杏花村吧?”冯春儿揉了揉她的脑袋,认真的提议道,“现在出发的话,等二月中旬的时候就能到家了。”
“现在回去?”铃儿想了想,最后又摇了摇头,“不是最好的时机。”
蜀地局势严峻,如今又冒出了个南宫华。
如今他们一家人,真的是举步维艰啊!
“铃儿,如果你真的觉得心里有气,那就朝着三弟发出来。”冯春儿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劝道,“你二嫂可说过了,女孩子千万不能生气!”
江月茹的原话是,女人若是心中有气,一定要想办法发泄出来。
因为忍一时卵巢囊肿,退一步乳腺增生。
虽然冯春儿不太理解这些奇怪的名词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她理解大概意思,那就是女人有气不能憋不能忍,一定要发出来!
经过大嫂的一番开导后,铃儿的心情明朗了很多。
她想了想,又回了自己的院子。
彼时,叶宸正在替叶骏处理伤口。
他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箭雨,虽然没受重伤,可右侧的胳膊还是受了些擦伤。
“铃儿?”
“嗯。”铃儿闷闷的应了一声,又唤了一声大哥,然后绕过那扇屏风,脱掉了脚上的鞋子,盘膝坐在了软塌上。
她低头的那一瞬间,忽然发现裙摆上挂上了一朵鹅黄色的迎春花。
她小心翼翼的捻起了那朵迎春花,笼罩在心头的郁气,在这一刻,彻底的消散了。
“特意拜托二嫂给你做的蛋挞,想尝尝吗?”叶骏端着红木托盘走到了她身边,将那一碟子的蛋挞都放在了软塌上的梨花木小几上。
“我不想吃。”
叶骏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叶骏哥哥,我们好好谈一谈吧。”铃儿深吸一口气,然后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如炬,“从鸦青被关入太守府的暗室开始,后面发生的事情,都是一场局,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