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
铃儿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叶骏紧张的探了探她的额头。
“我没事,”铃儿笑着解释道,“只是刚刚鼻子有点痒,倒是叶骏哥哥你,身上都湿透了。”
铃儿连忙靠近,用毛巾仔细的擦拭着他的脸。
叶骏浅浅一笑,惬意的享受着小丫头的体贴照顾。
“等回了家,定要喝上大碗的姜茶,才能驱除体内的寒气。”叶骏低声说道,“方才是不是吓坏了?”
铃儿摇了摇头,“还好,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叶骏哥哥都能好好保护我的。”
“那是自然。”
“不过刚刚鸦青的出现,以及那一场冰雹,都有些诡异。”铃儿掀开了车帘,看着那座在视线中逐渐模糊的青山,眼底交织着复杂晦暗的情绪。
“不急于一时。”叶骏轻声劝道,“等过两日,我在陪你来一趟。”
“好。”
虽说山中的气候变化多端,可方才的那一场冰雹,实在是诡异至极。
仿佛是有人想要借用那一场冰雹,赶走他们。
晌午之后,马车终于回到了小院门前。
正在屋里教刘思梦绣花的冯春儿,听到了马蹄声,匆忙迎了出来。
“怎么这般狼狈?可是淋了雨?”冯春儿着急的将铃儿扶进了厅堂,又立刻吩咐下人去准备热水,“你们刚走没多久,就下了一场雨,所以我早早的就熬了一锅姜汤,原是希望派不上用场的!快快快,你等会定要喝上一碗,还有三弟,你也是,得喝一碗姜汤驱驱寒气!”
“大嫂,你真的好厉害啊。”铃儿笑眯眯的打趣道,“你是不是猜到了我们会淋雨啊?”
啊切——
铃儿没忍住又打了个喷嚏!
“你个傻丫头,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冯春儿是又好气又好笑,将她拽到了后院的耳房,“好好地泡个澡,可千万不能染了风寒!你不是最怕喝苦汤药的吗?”
想起那又涩又苦的苦汤药,铃儿没忍住打了个激灵,然后一个箭步冲进了耳房,乖乖泡澡。
冯春儿则是回了她的房间,替她重新找了干净的衣裳。
小半个时辰后,狠狠地泡了个热水澡的铃儿,只觉得神清气爽。
“姜汤,快喝。”冯春儿二话不说,将一大海碗的姜汤递到了她的面前。
那辛辣刺鼻的味道,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铃儿偷偷的瞄了一眼大嫂,笑眯眯的说道,“只喝一半,行不行?”
“你说呢?”冯春儿板着脸,不答反问。
铃儿默默地缩了缩脑袋,逼着自己将那碗姜汤全部都喝下去了。
不管什么事情,大嫂都会顺着她,唯有吃药和喝姜汤这两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看着她乖乖的喝完了那一大碗的姜汤,冯春儿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然后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两颗花生酥糖。
“谢谢大嫂!”铃儿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剥下了糖衣,将那颗花生酥糖,吃了个干干净净。
“大嫂,时辰也不早了,二嫂他们还没回来吗?”
“早就回城了,只是一直没有回家来,”冯春儿有些担心的叹息道,“听你大哥说,卓兴在拜祭他爹爹的时候,忽然伤心过度,昏了过去,至今还没苏醒,所以你二哥二嫂眼下都在医馆照料他呢。”
“怎么会呢?”铃儿疑惑不已,“卓伯伯去世不是已经好几年了吗?卓兴再怎么伤心过度,也应该接受了事实,否则也不会担起经营汤包馆的责任啊。”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了解。”冯春儿想了想,面向铃儿问道,“要不然,我们也去医馆瞧一瞧吧?既然卓伯伯曾经照顾过月茹,那于情于理,我们也该去探望一番吧?”
二人商量了一番,决定一同前往医馆探望。
只是正准备二人出门的时候,叶坤夫妇回来了。
“月茹?”
“二嫂?”
“大嫂,铃儿。”江月茹看起来,疲惫极了。
不过在看到她们的时候,还是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我没事,别担心。”
“那卓公子呢?醒过来了吗?”
“大夫已经替他诊脉扎针了,已经醒过来了。”叶坤轻声说道,“大嫂,铃儿,我们先回屋休息了。”
“好,那你们快回去休息一会儿吧。”冯春儿连忙点了点头。
倒是铃儿,一直都在观察二哥的脸色。
二嫂看起来很疲惫很累,可二哥的脸色,看起来很隐忍,似乎在忍着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等到那二人去了后院之后,铃儿忽然拽了拽大嫂的衣袖。
“怎么了?”
“大嫂,你觉不觉得二哥和二嫂有些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
“二哥素来体贴入微,方才二嫂看起来疲惫至极,可他们二人却是一前一后走进来的,而且二嫂刚刚有一瞬间身形有些摇晃,但是二哥却没有去搀扶;我觉得他们吵架了。”
尽管叶坤夫妇有意隐瞒,可铃儿敏锐力惊人,洞察力非凡,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之间的奇怪之处呢?
“应该不会吧?”被铃儿这么一说,冯春儿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叶家三兄弟,素来都是宠妻的。
二弟不会无缘无故的闹脾气,难道真让铃儿说对了?
他们夫妻吵架了?
“大嫂,你不是煮了一大锅的姜汤吗?不如我们也装两碗送给二哥二嫂吧?”
“也好。”
彼时,已经回了厢房的江月茹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
她开始后悔,方才自己是不是太过冲动了?
不该一时心软,就答应卓兴会帮他完成心愿。
只是她也没想到,当初的一句戏言,竟然成了卓兴坚持活下去的信念。
“相公?”江月茹是个急性子,既然眼下已经出了问题,那么自然要想着如何去解决问题,她走到了叶坤的身边,想要拽住他的胳膊,却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你生气了?”
“若现在情况相反,你能保证你不生气吗?”叶坤忽然抬眸看着她,眼底蓄满了苦涩的泪水,“月茹,这些年,我对你百依百顺,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一向和睦。我觉得自己是男人,宠爱妻子疼爱妻子,都是理所应当,可你呢?当你答应替卓兴完成心愿的时候,可曾顾念过我的心情?若他只是求财,我自然会和你一起慷慨解囊,可如今他想要的,竟然是和你扮演一日夫妻!若你们是夫妻,那我呢?我是什么?子瑜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