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愿赌服输(1 / 1)

海飞龙的一双眸子之中顿时流转了几许怒意:“清娘,你怎么都说不通,莫不是你心里面有了别人了?”

他瞧着崔清河,崔清河唇角噙着一缕冷笑,x

海飞龙却也是自觉没趣儿,也是少了几分精神。

崔清河性儿却极为刚强,绵里藏针,不好硬着对付他。

更何况,海飞龙在崔清河面前伏低做小习惯了,也是不好强硬些。

想到了这儿,海飞龙放软了姿态,却也是不觉低低的说道:“清娘,你如今还在气头上,不要说这样子的话。”

海飞龙心中也是微酸:“更何况,如今你怀了我的骨肉,还能去哪里?等你生个小子,你那正妻的位置谁都不能动。”

说到了这儿,海飞龙还将崔清河抱了抱。

崔清河没说话,海飞龙也是呆着没趣儿,只得离去了。

崔清河见他走了,却也是忽而闷闷的哭出声。

粉杏不觉有些迟疑:“少夫人,你,你当真要走?”

崔清河伸手,却也是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

她样儿虽然是柔柔弱弱的,面颊之上却也是顿时流转了几许坚决之色:“我自然是要走。”

留在这儿,那也是零零碎碎的受苦。

她要过另外的日子,不想对着这里的人。

崔清河想了想,顿时说道:“哥哥如今也在东海,粉杏,你想个法子,去送一封信。”

若是杨氏,自然也是能想到,不让丫鬟出门。

可是海飞龙却不一样,他那样子的性儿,实在也是粗疏。

崔清河心里有了主意,顿时也是聪慧了起来。

杨氏的院子里,杨氏解了头发,轻轻的垂落。

一边的下人也是送上来一碗银耳汤,服侍杨氏给吃了。

杨氏人到中年,却也是面颊之上一点皱纹都是没有,那也是保养得当的缘故。

如今杨氏虽然是徐娘半老,可也是风韵犹存。

正因为这个样儿,杨氏仍然和自家夫君情分不错。

如今杨氏却听着自己身边丫鬟回禀。

“方才奴婢在少夫人房前听墙根,却也是听说,少夫人闹着回娘家呢。”

那丫鬟顿时觉得,崔清河必定是气得不轻了。

崔清河嫁入海家已经是整整三载了,那也是心思灵巧,宅子里和人斗没见输给谁了去。

如今却闹着回家,可见云蕊儿的事情,那是让崔清河气极了。

杨氏面颊之上,却也是顿时流转了几许不耐之色,瞧着心中有些不欢喜。

“倒是会闹腾了,这要合离的手段,居然也是用出来。她要是肯走,当初一个世家女,也不会眼巴巴的贴过来。不过是,玩儿些手段,让飞龙对她服软。要死要活,也是不肯让蕊儿进门了吧。”

海飞龙是她的心尖子肉,在杨氏眼里千好万好。

况且崔清河肚子里面还怀了一个,杨氏也是不相信崔清河舍得走。

这些折腾男人的手段,在杨氏瞧来,那也不过是自己玩儿剩下的。

次日,杨氏睡意朦胧间,却见家中的婢女闯了进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

杨氏听那婢女说得并不如何吉利,面颊也是有些恼怒之气。

“有什么不好了,一大清早,却也是叫叫嚷嚷,仔细你的皮。”

那婢女顿时赶紧说道:“方才崔家的人来了,这一大清早的,少夫人居然就收拾了箱子,赶着要走。”

杨氏顿时清醒了,也是极为恼怒。

那贱人!

这不是打崔家的脸吗?

她虽然不喜欢崔清河,心中也是琢磨着寻个崔清河的错处,到时候一纸休书,就是这样子逐走崔清河。

却不是任由崔清河这样子走了,好打海家的脸。

而且还因为云蕊儿要嫁过来做平妻,就这样子走了。以后别的人议论起来,岂不是说自己这个儿子荒唐**,逼走妻子?

杨氏快手快脚收拾,只用一枚发钗匆匆拢好了头发。

外头却也是早就闹哄哄的了。

海飞龙却也是在闹:“清娘是我的妻子,那合离之书我是断然不会给的。她是海家的人,我不容她走。”

一听到海飞龙痴缠崔清河,杨氏怒火又冒出来。

这样子闹,好似海家离不得崔清河一般。

在女人面前,那颜面都折了干净了。

这做男人的,哪里能在女人面前低头,伏低做小?

这时候,却也是有个男子嗓音响起:“海公子,这话就不对了。你不肯签写,崔家有些法子,让中辰皇朝的官府断了这门亲事,也不是难事。至于你们东海的礼数规矩,也是不干中辰皇朝的事情了。而如今崔小姐要走,海家还敢扣了崔家的女眷不成?”

那嗓音极为悦耳,仿佛是石头之上的泉水,令人听了更是觉得说不出的舒畅。

一名墨衣男子含笑而立,轻带面纱,容貌隐隐约约,却仍然能瞧出其中的温文尔雅。此时此刻,他那雪白的手掌捏着一柄雅致的折扇,如此站立,宛如芝兰玉树。

整个人瞧上去,更是风度翩翩。

如此秀雅的公子,不是林墨初,还能有谁呢?

瞧着如此俊雅出尘的男子,海飞龙蓦然有些自惭形秽。

对方虽容貌不露,自带一股子贵族男子的气息,就与海飞龙所见的那些崔家人一样,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优雅动人。和这个男子相比,他也是宛如木鸡土狗,为之黯然失色。

这样子俊秀的人物,居然要带走自己的妻子,顿时也是让海飞龙不觉含酸,有些嫉妒之意。

他冷冷说道:“无论有什么道理,你们崔家权势滔天,难道还要硬拆人夫妻不成?”

马车之中,崔清河那温婉嗓音却也是顿时响起:“海公子,是我自己想走的,并不是别的人拆散。”

海飞龙蓦然一阵子的烦躁:“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那云蕊儿,不过是个妾,动不了你正妻的位置。不过是纳妾而已,哪个夫人这样子闹的。带着肚子里的孩子,闹腾回娘家。”

海飞龙当真不高兴了,莫非崔清河从前的知书达理都是假的?

遥想当初,她有身孕时候,说要拨人来服侍自己。那时候自己也是没纳妾,当真是对她太好了。

崔清河也是有些疲惫了,更懒得和海飞龙争辩对错:“我意已决,不会改了。”

海飞龙蓦然一阵子的心慌!

正在这个时候,杨氏有些尖酸的嗓音顿时也是响起来:“人家要走,这种无礼的妇人,还留他干什么?飞龙,你可是要硬气起来,不要被个妇人拿捏住了。”

杨氏瞧着林墨初那出挑的风姿,心中酸意更浓。

这样子俊俏的小哥儿,她瞧着也是赏心悦目。

想不到崔清河那样子,狐媚无耻,居然也勾搭了这般俊俏的公子哥儿?

杨氏隐隐约约的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不过怒气上涌,却也是并没有记起来什么。

她更恨恨的说道:“瞧来人家,早就是勾搭上了俊俏哥儿,所以方才是如此决绝。让不相干的男子,却也是来带着她走。”

杨氏这样子说着,肚子里盘算,这件事情是一定要宣扬出来。就说崔清河水性儿,拈花惹草,到处招惹些个不是。

海飞龙眼里,也是顿时流露些许狐疑。

他自认自己也没错待崔清河,可崔清河居然是要走,莫非当真外头有了别的,给自己头巾上沾绿色?

若是旁人,只恐怕也要大怒了。

林墨初却也只是冉冉一笑,并无愠怒之色。

他手掌一伸,一柄折扇也是缓缓的展开,竹骨绸面,刺绣桃花。

林墨初扇子轻扇,竟然是显得说不出的**,那乌衣**四个字却也好似天生合该安插在他的身上一般。

“那可没法子了,若派了女子来,海家如此剽悍无耻,我怕弱女子带不走崔小姐。况且,崔家素来清贵,崔公子虽然人在东海,却不屑于来此地方,沾染些污秽之气。”

一番话,倒是颇为毒舌,让杨氏和海飞龙气得面色发白。

林墨初扇子轻轻的扇了扇,却轻柔的笑着,笑容好似桃花一般秀雅灿烂。

“今日崔家的侍卫,我也算是带够了。若是海家不肯放行,闹腾起来,只恐怕面子难看。”

说罢,林墨初就命马车动身,要带走崔清河。

眼见崔家态度强硬,海飞龙也是有些迟疑。

只不过一想到崔清河要离开自己,海飞龙顿时也是心如刀绞,实在也是难以忍耐。

他是真爱清娘,又怎么能容忍清娘离开自己呢?

海飞龙顿时向前,冲动要硬留下崔清河。

可是他身边却有杨氏,杨氏哪里能容自己儿子这般造次。

海飞龙一动,杨氏就已经知晓了海飞龙在想些什么,顿时伸手将海飞龙手腕给捉住了。

杨氏却也是容色不悦:“飞龙,你当真要让海家成为笑柄。”

她的话在海飞龙耳边响起,顿时也是让海飞龙迟疑起来。

自己和云蕊儿的私情,早就传遍了整个东海了。

若这个时候,再和崔家打起来,那当真成为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更何况海飞龙内心深处,对那高贵的崔家还是有些畏惧之意的。

一时迟疑间,海飞龙也是已经瞧着崔家的人走远了,崔清河的马车也是已经没有影儿。

眼见海飞龙失魂落魄的样儿,杨氏却瞧不下去。

不过是个狐媚子,怎么自己儿子还依依不舍起来了。

杨氏顿时也是不快说道:“飞龙,瞧你那样儿,若是不相干的人瞧见,也会说你没有男人气概,连个狐媚的妇人也是舍不得。”

海飞龙没留住妻子,他素来是任性的性儿,却禁不住迁怒杨氏:“母亲,若不是你做出那些事情,清娘又怎么会不理睬我了?我与清娘情投意合,原本也是神仙美眷。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样子心狠,竟然瞧不得我开心。”

杨氏心中不快,不过也还得安抚自己的儿子。

“飞龙,瞧你说的,你道人家真走了?你那个清娘,肚子里还有你的种。这不过是她身为世家之女,咽不下这口气,争风吃醋,要跟你拿乔,要你服软。她都是被破了身的妇人,崔家要她还能有什么用处?如今她那个哥哥,不是也没有来?我瞧这个样儿,是刻意要拂我们海家的颜面。”

杨氏这样子说,海飞龙听了也是觉得有些道理。

不错,不错,清娘只是闹一闹,心里还是记挂自己。若不是记挂自己,又哪里会吃这般的醋?

杨氏这话倒不是骗海飞龙,她就是这样子想的。

如今崔清河不但为海家生了女儿,肚子也怀了一个,而且海飞龙还对她那么上心。

既然是如此,崔清河哪里真舍得走。

不就是拿乔?

以后治得海飞龙服服帖帖。

可恨自己儿子居然还吃这一套。

杨氏恼恨:“你若不理睬,她必定着急,过几日就会回来请罪。她不在海家,还能够去哪儿呢?”

海飞龙定了定心,觉得杨氏说得很有道理。转眼一想,又觉得崔清河是闹得有些过分了。

杨氏眼珠子一转:“不过飞龙,你不会当真让蕊儿为妾吧。人家可是个娇贵的女子。”

如今杨氏虽然对云蕊儿也是十分不满,可那些不满可是远远不如对崔清河的恼恨。

看来,还是要将云蕊儿接入海家,好生压一压那妖孽。

马车之上,林墨初也是已经摘掉了面纱。

他色如春花,十分动人。若是别的女子,必定是会为林墨初的容貌所动容。

偏偏崔清河此时此刻,那也是已经心如死灰,并无半点波澜。

林墨初也不觉言语柔和:“崔小姐如今,可是已经下定决心?”

崔清河泪水默默留下来了,却也是掏出了手帕,轻轻擦去了面颊之上的泪水珠子。

“我心已经是死了,可是再也不会回去了。只可惜,可惜我这腹中的孩子。”

林墨初知晓她心绪纷乱,也没有说话,任由崔清河无声哭泣了一阵子。

崔清河哭了一会儿,却也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是我自己性子要强,其实,其实飞龙待我也算情真,可是有些事情,我却也是容不得。”

林墨初淡淡微笑:“其实小姐你蕙质兰心,人品敦厚,就算是离开了海家,断了夫妻关系,却也没有口吐恶言,足见风度。那位海公子不知晓珍惜你,实在是他的遗憾。而在我瞧来,他待你实在也是不好。”

崔清河微微有些愕然。

林墨初缓缓的展开折扇,瞧着上面的桃花:“若换做崔小姐你,被人算计,和一个男子有私。而事后却仍然与那男子相好,还说什么迫不得已,你的夫君可是能够容忍?”

崔清河慢慢的说道:“我是女子,他是男子,这终究是有些不一样的。”

说了这话儿了,她又缓缓松开了手掌,唇角笑容却也是微微有些苦涩:“不过你也说的没有错,这世道原本男女不公。我若对夫君无情无爱,也许还没有那么难捱。可是偏偏我是喜欢他的,自然也是觉得不公平。”

这一切的一切,就是因为自己喜欢他,所以在海家如此零零碎碎的受苦。

林墨初温言劝慰:“所谓感情,都是让人伤心的东西。等到崔小姐瞧透这些,那也不会有人能够伤害你的。”

这句话,倒是出于林墨初的真心之言。

他就是个无情的人,绝不会付出感情,那也是绝不会受伤。

所以他所有的算计,都是因为足够无心,方才能够成功。

他目光逡巡,最后落到了崔清河的小腹。

如今崔清河的小腹还是平坦一片,可是却已经有了个孩子了。

林墨初温声说道:“我瞧小姐还是不要太伤心了,否则悲伤过度,只恐怕对腹中的胎儿有所妨碍。”

林墨初这样子说着,却知晓崔清河是不可能不悲伤的。

不过正因为这个样子,他这样子提了,之后崔清河腹中孩子没了,她也是会以为自己感情哀伤所以存不住吧。

这个孩子,林墨初已经是准备用那一碗药这般除了的。

否则,崔清河始终是不能对崔家死心。

这个崔家小姐,可是对自己大有用处的。

云家,王珠听了打探来的消息,自然是知晓了崔清河已经离开了海家。

她眼波流转间,却也是平添了几许水色。

一碗香茶送过来,却也是香气缭绕。

王珠人在几边,一根银白色的缎带轻轻的挽住了乌黑的发丝,穿着一件淡青色素净的衣衫,眸光流转间,却也是平添了几许雪润之意。

房间之中焚烧了香料,香烟缭绕间,却也是透人心脾。

几边摆了基本书籍,王珠却也是抽出了一本,轻轻翻阅。

这本海云图志,王珠已经是瞧出了大半了。

如今王珠翻阅到了上次瞧到的地方,静静的瞧下去。

现在的王珠,可谓是群敌环绕,然而王珠却也是每日必须认真看书,并且还看得津津有味。

便是在这时候,王珠听到了动静,一道银色的身影顿时也是现身在了房间了之中。

王珠眉头轻皱,却也是有些无奈。

和碧灵宫合作的次数多了,王珠也是有些习惯了。

碧灵宫的人,都是不喜欢走大门的。

房间之中,此刻却也是顿时多了一道银色的身影。

那雪色的身影风姿绰约,半边银色的面具轻轻的遮挡住容貌。

银色的面具轻轻遮挡间,却也是露出了一双盈盈眸子。

那双眸子是极美的,甚至不觉掠动了如梦似幻的光彩,变幻间有狠辣,有智慧,有深情,有淡漠。

种种近乎矛盾的情绪,却也是竟然都能从此人的眼中瞧出来。

正因为这个样儿,糅合在了一起,却也是形成了一缕奇妙的魅力。

那朦胧的眼波,似乎是被一层淡淡的雾气所遮掩,掩住了对方那如豺狼一般的狠辣。

那道轻轻的身影,却轻妙的宛如羽毛一般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之上。而王珠的那杯香茶却也是不知晓什么时候落入银衣男子的手中,让他轻轻捧着。

他轻品一口茶水,姿容悠然。

“九公主倒是颇有些闲情逸致,都这个光景了,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读这个闲书。”

银伞的嗓音,却也是微微有些沙哑。

王珠手掌轻轻的托起了下巴,那巴掌大的小脸顿时轻轻的扬起来,黑漆漆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她这样子晶莹的眸光,让人瞧得心口发紧。

王珠嫣红的唇瓣冉冉一笑,笑容之中却也是颇有些算计之意。

仿若是一只小狐狸,有些狡诈的看着眼前的人。

“银伞先生,来这儿又是为了什么?”

银伞悠然无比的说道:“九公主不是玲珑心肝,一点就透,早就有自知之明。九公主不是亲口在那温意如面前承认,赢了的五百万两银子,乃是碧灵宫输给你的。既然是如此,似乎这些赢了的银钱,便是与九公主没有关系。”

王珠却不为所动:“银伞先生当真是说笑了,我自然从未觉得,这赢来的彩头是属于我。只不过碧灵宫若是到手,总是需要有人经营的。若不是用得着我王珠,当初又何必留我一命?”

王珠一双眸子轻轻闪动,她可不觉得自己若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碧灵宫是平白无故的会将利益得到手中。

说到底,有些东西拿到手,还要自己守得住。

银伞也是手掌轻轻托住了下颚:“瞧九公主这样儿,丝毫不知道对人尊敬,简直是不知道礼数。真不知道,九公主在宫主面前,也还是不是就是这样子的伶牙俐齿。”

他自己也是奇怪,为何不一样的装束,在王珠跟前似乎心境也全然不同。

甚至言语,也是平添了几许淡淡的调笑味道。

王珠却也是抬起头,她眉毛宛如是水中的黑色羽毛,瞧着也是说不尽清润。

而这样子一双眉毛之下,一双眸子却也是润润生辉。

那双漆黑的眸子流转华光异彩,更多的却也是几许恶劣光华。

“还是请碧灵宫快些将彩头狠狠收下来,免得碧灵宫吃亏。”

那样子模样,仿若什么凶狠的小兽,呆在这少女的皮囊里面,却流转那蠢蠢欲动的嗜血**。

那种亮晶晶的恶毒,却仿佛是水墨画儿上滴落了鲜润的艳红,竟似极为夺目。

雪白小巧的面颊,淡粉色的唇瓣,以及那眸中一缕华彩,都是极为锋利夺目。

眼前的容貌也许并不是最美丽的,却也是无疑是最为艳丽动人的。

就是这样子模样,让银伞甚至不觉升起了一缕想要逗弄的**。

他口气之中,甚至也是不觉平添了几许的轻佻:“云夫人主持中馈,自然是知晓云家哪里有银子,好叫咱们狠狠的挖下去。”

王珠初来东海郡,自然什么事儿都是懵懵懂懂的。

既然如此,银伞这样子说分明也是有些刻意为难的味道。

说是刻意为难似乎也是过了,这分明是一种别样的**。

然而王珠漆黑的眸子却掠过了一缕笑意,仿佛水面轻轻的划过了一道纹路,轻轻的荡漾。

那样子笑意之中,却也是分明蕴含了一缕莫名的得意之情。

王珠轻轻的冷哼了一声,却也是笑意盈盈:“怎么居然和银伞先生想到了同一处去,既然是早就已经布局,自然也是知晓该哪里割掉云家的一块肥肉。”

说到了此处,王珠将一片绢帛送上,上面早就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娟秀字迹。

“云暖阳虽然是云家的继承人,只不过却似有些私心。这些年来,他自己所攒下的家底,加上他从云家压榨的东西,都是让自己小妾的家人帮忙打理。张家表面上是攀附云家,实则却是为云暖阳积攒财富。那些土地,甚至暗中航行的商队,实则所有的利益都是暗暗归于云家。这份清单,就是这批资产的估价,依次收了,也是差不多是云暖阳所欠下的彩头。”

说到了这儿,王珠却也是轻轻冷哼一声,面颊一派轻蔑之态:“那张家原本,也是攒了些珠玉银钱的。可是却也是没曾想到,自家女儿嫁过去了后,云家慢慢的插手,换掉亲信。甚至那些田地商铺,已经悄无声息被云暖阳所蚕食了。可怜张氏,还当真以为自己嫁到云家,是给家里一场荣华富贵了。”

所谓张家,那根本不过是个空壳子。

想到了云暖阳的所作所为,王珠也是有些瞧不上。

靠着纳了张氏,然后操控张家,赚取财帛,这手段也是不怎么样。

而且整个云家,就只有云家一个嫡出的儿子。

王珠冷眼旁观,云龙城对这个儿子也是寄予厚望,颇为**爱。

正因为这个样子,云龙城也放心让儿子打理云家。

明明丝毫没有威胁,明明整个云家都是云暖阳的,明明云暖阳从小到大都被**着长大。可是云暖阳仍然是悄悄的,将云家一些东西改在了自己名下。

这几乎是让王珠有些困惑,觉得不可理喻了。

这只能说明云暖阳丝毫没有安全感,根本没有真正的将云家夫妇看成自己爹娘。正因为这个样子,云暖阳方才会觉得一切捏在手中才会安心。

可那温意如,明明对谁刻薄,却一颗心向着儿子的。

王珠倒是当真理解无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而银伞却也是目光灼灼,盯住了王珠。

“这些应当不是朝夕之功,九公主想来探访这些,可是早就有准备了。别人都说九公主这桩婚事有些匆忙,可是在我瞧来,九公主那分明就是处心积虑,早就有所准备了吧。”

明明是个年岁不大的女孩子,可是却也是让银伞分明有些错觉。

这个女子的老辣,简直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王珠淡色的红唇却也是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若是没些心机手腕,只恐怕银伞先生也是不会多看我一眼了。毕竟,碧灵宫那也是并非做慈善的。”

而银伞盈盈含笑,倒也觉得王珠说的那是很对了。

他自然不喜欢弱者,也不喜欢需要自己处处保护,甚至还要解释为什么这样做的人。

所谓蠢人,无论是合作者还是下属,他都是敬而远之。

这个世界就是一片森森的丛林。

而人就在这片丛林之中,相互的撕咬,直到最后的胜利者才能够活下去。

眼前的女孩子,就是一匹美丽的凶兽。

她才智出众,心狠手辣,眼光气度均是不凡。最为可惜的,就是她是女儿身,而且还出身大夏。那种破烂地方,简直是让王珠明珠暗投。

不过银伞又觉得幸好王珠是如此。

王珠这只小兽,是不会安安分分的顺了谁,服从谁的。幸好她是女儿之躯,而且身在大夏,而且耽于亲情。为了自己的家人,王珠可以牺牲一切,安分守己。

正因为这样子,他才会觉得这个女孩子有趣吧。

否则,以王珠的资质很可能成为一个威胁到他的对手,而他会将危险的萌芽狠狠的扼杀在最初。

可王珠是个女子,那就自然不同了。

那样子的美丽危险,就是成为了一股子莫名的吸引力。

银伞这样子的想时候,而王珠也是目光逡巡,这样子盯住了银伞,不觉若有所思了。

一时之间,房间却也是有些安静。

银伞目光落在了桌面之上,从方才开始他内心就流转的一个疑惑顿时也是油然而生。

他手掌轻轻一动,王珠正在看的书卷顿时落入了他的掌中。

“怎么,云暖阳写的东西,居然是让九公主觉得如此有趣,竟然是这般折服?”

银伞眼波流转,却也是顿时平添了几许的好奇。

东海图志,据说是云暖阳九岁时候所写,并且风靡一时。

后来朝廷觉得书中内容有些不对,也是禁了印刷。

其实这本书十分荒诞,云暖阳描写了一个十分奇妙的地方,那里的社会风俗,各色风土人情,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王珠要寻出这样子一本书,已经是颇为不容易了,想不到,王珠居然是瞧得津津有味。

听到了银伞这样子询问,王珠却也是轻轻的点点头。

“不错,这本书简直令我日思夜想,瞧着食不知味。这书中记载的种种风俗,实在是太令人觉得惊讶了。云暖阳所叙述的那个地方,女子可以抛头露面,可以继承家业,可也自由为官,可以一夫一妻。而上位者,却也是再不是父传子,子传孙,而是,通过选举。还有许许多多奇妙的事情,我真的大开眼界。”

王珠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浓密的睫毛却好似一片轻轻的扇子。

银伞眼底流转了几许淡淡的讽刺:“所以九公主,想来你也从这里面,瞧出了云暖阳的不臣之心,大逆不道了?”

王珠却忽而抬头:“其实有些地方,也很有意思。只不过,只不过在我们这个世界,终究是不合适吧。不过这些并不是最要紧的,银伞先生,你为什么不好奇九岁的云暖阳会描绘出这样子一个世界。这就好像是空中的楼阁,水里的月亮。如果这是他心里面的世界,如果这是云暖阳自己的见识,他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是分明不像吧。”

“他身为云家的长子,照样三妻四妾,照样处处被人服侍,除了话儿说得漂亮些,和别的俗人也是没有什么区别。年纪还小时候,就知道仗着自己嫡出的身份,除掉那些障碍。他这样子性情的人,怎么会幻想出靠着下面的人挑选而任职的世界呢?他可没这样子的胸襟,而且还将这个世界想得这样子的具体。就好像,好像他来至于那个世界一样。”

而银伞却也是不觉瞧着王珠,嗓音微微柔:“如此瞧来,九公主那是有自己的见解了?”

王珠轻轻的眯起了眼珠子,仿佛做梦一样,嗓音轻柔又甜蜜,却分明蕴含了浓浓的杀机:“我的猜测,可是十分大胆了。他见过那个世界,是属于那个世界的灵魂,然后,然后就夺舍来到了我们这儿。”

她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却也是流转一缕血腥之意:“那么他就是个恶鬼,还是个贪婪的恶鬼。云家疼爱的可是真正的云家儿子,而不是个夺舍的恶鬼。”

银伞瞧着王珠俏丽的面颊,这世上狠辣的人不少,可是好似王珠这种算计人充满想象力的,那也是极为少见。一瞬间,银伞也是明白了王珠的意思。

如果让云家的人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被个恶鬼夺舍了,这虽然是荒唐到了极点的可能,可是若是成了,必定是十分有趣。

那张薄薄的绢布落入银伞的手中,随即让银伞轻轻的收纳好。

一低头,却也是瞧见王珠探索的眼神。

那双眸子之中,分明有些别的东西。

王珠蓦然咬咬唇瓣:“你,你可不可以将面具解下来。”

虽然莫名差得老远,可是对方那些轻佻的**的话儿,却总让王珠有些说不出的微妙了。

银伞微微一愕,随即轻轻笑起来。

“小姑娘,碧灵宫的人,最喜爱神神秘秘的了,这可是不能答应你。”

王珠垂下头,嗓音却也流转了一缕说不出的味道:“那你,那你可是认得郴州的晏小侯爷?”

银伞想起来,却也是不由得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的。

那个地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种感觉对于他原本应该是习惯了,可是这一刻他竟然是觉得有些难受。

“我可不是你那小情郎,不过九公主若是喜欢,我倒可以随意献身。”

银伞低低一笑,忽而那道淡淡的雪色身影,却也是轻轻的掠走。

此时此刻,他居然有些恼怒。王珠心里记挂别的人,而且莫名将自己当成别人的替身。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那内心好似有什么虫子轻轻的啃咬,咬得银伞心尖儿微微发酸。

王珠内心之中,蓦然是有些不是滋味。

她重生开始的时候,总不觉记得,那时候一道雪色的身影盈盈而来,宛如谪仙一般。

那样子风姿美妙的身影,总是烙印在王珠的脑海之中,让王珠久久不能忘记。

然而如今日子久了,前世的记忆却也是一日比一日模糊。

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就是如今的王珠,这样子的年纪,这样子的际遇。而那前世,更好似一个朦胧的梦境,渐渐消散了。

明明如今王珠的记忆力是好得不得了,然而那个属于前世的梦境,却不能避免的渐渐模糊起来。好似自己喝下的孟婆汤,慢慢的发挥了用处了。

而王珠想起方才自己所问的言语,面颊蓦然浮起了两片红晕,竟似有几分的娇润之意。

刚才自己究竟是说了什么,竟然是如此轻佻孟浪。

碧灵宫必定是也是查出来了,曾经自己和晏修有些**之情。

落到那人眼里,必定是嘲讽自己的可笑,觉得她自作多情,简直是令人嘲讽。

那股子气恼之意,让王珠面颊红晕也更浓了几分。

也是不知晓那些人会怎么想,可能还以为自己刻意示弱。

王珠轻轻的抬起头,却也是不觉流转了几分倨傲,她便是不得不屈于人下,不得不依附谁。她也是性儿十分倔强,也要让别人觉得自己有用可利用,却绝不会柔柔弱弱的求饶的。

王珠轻轻的一侧头,却也是瞧见了镜中那么一张有些倔强的容貌。

眉宇之间,却也是顿时平添几许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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