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装的陈传长跟着‘蝶舞’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竟然没有一人认出他,不由摸了摸脸,这技术也太厉害了。
‘蝶舞’对还在频频回头确认的陈传长不由感到好笑:“你对我的技术还不放心啊,他们发现不了的,变装躲人可是我的绝活。还有酒店的视频什么的,我都处理好了,不过你现在回去也没事可做,既然都出来了,陪我逛下地摊呗?”死前最后一份工作的其中一个条件就是不能被拍到跟主顾在一起,所以她这个从分不清粉底跟定妆粉的人也变成了一个随时能靠化妆变成另外一个人去躲避追踪者的人,对于这份化妆技术跟躲避经验她还是有点信心的。
听到‘蝶舞’这样说陈传长也不再担心了,专心跟在她身后,看到‘蝶舞’每个摊子都很感兴趣却都只停留一下没买东西就继续下一个了,陈传长不觉奇怪,女生逛街不都喜欢买一大堆不管用不用得上的东西吗?“看了这么多个摊子,没有你喜欢的吗?喜欢哪个我买给你。”
“噗,你真是中国好闺蜜耶,如果我去旅游一定要带上你,我带着你,你带着钱。什么也不用担心。”看到陈传长一脸豪爽,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表情,‘蝶舞’忍俊不禁笑道“其实也不是想买些什么而是我很久都没有逛过这些地方了,有点怀念,想回忆重现一下,而且买了拿着也不方便,不过吃的倒是可以,装在肚子里,不用拿,陈公子是否愿意陪小女子一道呢?”
“我也是很多年没逛过了”听到‘蝶舞’的话陈传长也陷入了记忆中,虽说被养父收养后衣食无忧,但他是个性格稍微有点孤僻的人,在没跟胡江和好的时候,一直是一个人也没有所谓的朋友,那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这样挺好,没有人让他分心才能更专注学业,不辜负养父的付出,还能有时间打兼职工赚钱,大学之后有了闫丽丽这个女友有存了点钱,不用拼命打工所以时间也有了,虽说朋友还是没有一个,(不是没有而是有的也因为闫丽丽而退避三舍了),就有一次跟闫丽丽提议逛大家嘴里相传的夜市,闫丽丽也同意了,只不过还没逛到三分之一,闫丽丽就嫌弃地摊街味道重,地摊素质差差点跟地摊的人打起来而匆匆结束了。之后发生的无数变故竟让那次地摊记忆成为到目前为止的唯一一次逛地摊的经验。不过现在有了她,就让这次的记忆覆盖之前的变成美好的回忆吧,当即做辑一本正经道:“姑娘既然这么说,本公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钱本公子有得是,肚皮也候着,奉陪到底!”
陈传长装模作样的样子配上那乖乖的声音语调,让‘蝶舞’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狠狠的对他的肩膀一个巴掌才转身对像看到两个神经病一脸怕怕的地摊老板说道:“老板,给我们来两个棉花糖,星星型的。”
在等待的时候‘蝶舞’看见越来越多的人往街头聚集,刚想问陈传长怎么回事就被人撞了一下,‘蝶舞’条件反射的捂着包包,在死前刚到朋友介绍的城市时刚出车站被人撞一下就不见钱包最后被人用身份证勒索的事情她现在还历历在目呢,而陈传长则是把‘蝶舞’拉到怀里,再三确认没受伤之后,不满道:“前面又没有金子捡,这些人跑得这么快干什么。”
“谁知道,诶,师傅这个”‘蝶舞’确定包包里的东西没少后满不在意道,一转身就看到棉花糖老板给他们弄了两个心形的棉花糖,一阵无语,人家要的是星星型不是心形好不好,看着棉花糖老板一脸无辜的样子,咬了咬牙接过了。
陈传长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棉花糖,嘴角微翘,其实刚刚老板做模型时他就知道老板会错意了做错形状了,不过他还是觉得这个形状符合他心意就没出声。
一路上‘蝶舞’仍是每个手工摊都看看,偶尔看到好吃的就拉上陈传长,而在这期间陈传长每次看到她们的距离被人流拉开都会拉着她的手臂轻轻把她带回来并且用手臂帮她挡开人流却丝毫没有碰到她,这种贴心且绅士的行为,让‘蝶舞’心里泛起了一丝暖意。
不同于‘蝶舞’这边的温馨,朱欣汶这里可是剑拔弩张,看到婆婆跟对面的男子僵持不下并且渐渐落了下风,周围却没有一个人肯上前帮忙,都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朱欣汶不得不爬下简易的三轮车,刚想走过去就被之前躺在地上说被撞伤的阿婆拉住了,不由气急:“你干什么,放开我!你这个骗子,明明碰都没碰到你,你竟然帮他诬赖我们,你这样做也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
老婆子被朱欣汶这么一骂心里也有点不爽,如果不是看她挺着个大肚子,怕她上前出事,她才懒得理她呢,哼!报应,养了这么个儿子,吃上顿没下顿,一把年纪还得陪着他出来干这种丢人事,不然就是打骂,还有什么报应能比这个更惨?“不识好歹,我这是为你好,你们乖乖赔点钱这事就了了,不然吃亏的终究是你们。”
对于老婆子的劝说,朱欣汶只觉得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着抢钱欺负人还一副我是为你好,乖乖交钱才是正道,她也是醉了。虽说她大着肚子,但是毕竟是农村出来的身子骨好且又年轻,一番功夫之后把老婆子甩开跑到男子跟前一把掰着男子拎着婆婆领子的手:“你个强盗,放手。”
温丽华在农村的时候因为是寡妇,俗话说得好寡妇门前是非多,没少受过绯议,可是她向来能忍,从没跟人动过手,到了城市之后也是专心守着儿子跟儿媳除了买必需品跟手工制作交货很少出过门,哪见过这种碰瓷场面,直到听到朱欣汶的声音,被吓呆的温丽华的脑子清醒了点,没钱事小,如果因此伤了儿媳跟肚子里的宝宝,事情就大条了,当即挣扎得更加厉害了“你怎么下来了,碰到你怎么办?我没事快回去!”
“把我老娘撞成那样还想跑?还有没有良心了,看老人好欺负是吧,今天不拿个四五百出来,都别想走!”对于朱欣汶掰他手的力气某男不屑一顾,狠狠道。对于拼命挣扎的两个人,某男心里有些得意,只要再坚持一阵这两个人肯定也会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乖乖交出钱,为了这一单生意,他可是忍了一个月多月,又是跟踪又是多方打听,打听到这大肚婆家里只有母子二人,平时做点小零工,但是每个月都能赚四百多(这时候即便是二流大城市人月均工资才800多,这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了。)特地选好这个时间兼地点‘赚医药费’来了。
“大家评评理!他说我们撞了老婆子,刚刚她还没事人的爬起来拉我呢,况且他说她受伤了,我叫她去医院他们又不肯,张口就逼我们要钱,简直是贼喊捉贼,明明碰都没碰到,老人孕妇的钱他们也敢讹,不要脸,麻烦大家发下善心帮我们报警!”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朱欣汶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摆明就是借口抢钱的,说不过打不过,只能求助警察叔叔跟观众了。想到这里朱欣汶不由悲从心生,如果他在这里,他在身边,现在就不会是这么个孤立无援的境况,也许这一切连发生的可能性都没有,心里不由有些委屈“各位,我丈夫是个军人,常年在军队冒着生命出各种危险任务,一直是我们的骄傲,我们绝不会做这种辱没他声誉的事,如果真是我们撞了,我们赔,绝不二话,但现在是他们耍赖抢钱,这些钱是我们辛辛苦苦做零工赚回来的,就是希望孩子出生后能吃点好的,所以绝不能给他们。”
听到朱欣汶博同情的示弱,老婆子心里暗叫,不好!果然刚刚还悠哉悠哉的儿子面目立刻变得狰狞了起来,把温丽华一把丢开,甩开老婆子的阻拦,以迅雷之不掩耳之势给了朱欣汶一个耳光。
朱欣汶摸着半边火辣辣接近麻的脸看着凶神恶煞的男子,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竟然打她!刚想说什么却发现嘴里血腥味在蔓延,还没等她身体跟上脑袋逃跑的指令男子已经一把扯住她的头发,然后又是一个大耳光,只不过这次还伴随了咒骂:“贱人,军人很厉害是吧?常年不在家他能满足你?你这肚子里的是野种吧,还骄傲?我呸,不过是混日子骗老百姓的钱过日子的渣渣,整天招摇撞骗,就你们这些下贱的女人才会找他们,#@$%^^&?”
“老板?老板!收钱啦”‘蝶舞’叫着停下手中活向人流聚集点望着一动不动脸色不好的老板疑惑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是找你的五毛,谢谢,下次再来啊”被老板娘一个回旋拧回过神的老板不好意思道。
‘蝶舞’跟陈传长对视了一眼,从刚刚到现在,这个情景已经不是第一次,似乎从街头有聚集点后,这些摊铺老板脸色都变得不自然,而有些在听到过去的人回来的说辞之后,脸色已经完全变黑,不过都没有往聚集点过去,不是他们不想去,而是都被人阻止了,这诡异的情境彻底引起了两人的好奇心,不由也跟着往聚集点过去。
“怎么回事?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挤进去的‘蝶舞’拉着前头的人问道。
“我也不知道,听别人说好像是一个女的跟一个当兵的偷情,还怀了人家的种给她老公知道了,现在在处理家事呢。”本来对拉他转身还有些不满意的男子在看清‘蝶舞’的样貌之后热情回答道。
“不是,是那个男子说那对母女开车撞到他妈了,还想要逃跑,那男子要那对母女赔钱,人家不赔就动手了!”前面的人回头不赞同道。
“撞人逃逸?这也太坏了,是什么车啊?这里不是不让轿车进来的吗?”‘蝶舞’对于那种撞人却不负责任驾车逃逸的人没好感。但这次好像事情不一样,怎么感觉里面有猫腻呢。“还有我也没看见有什么轿车啊,这里就一部三轮车,你们说的不会是那个吧。三轮车撞死人我可从没听说过。”这不是21世纪里常见的碰瓷吗。
“什么不是,最不可能就是你说的车祸,那男的打那女的时候我朋友,诺,就是最前面帮忙劝架的那个,被那男子呵斥了下来,说他教训自己的老婆不关他事,那个男子的老母亲也是这么说的,说这女的偷情想跑路。不是我不想上前帮忙,可人家两口子的事我们能管的过来么,瞎掺和别到时候两面不讨好。”反驳完前面的人热情的男子怕‘蝶舞’说他没有同情心,边靠近边解释道,只是还没等他再进一步就被堵人墙堵住了,男子只能摸着鼻子退了回来,可惜道:这年头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不同的解释让‘蝶舞’只能继续前行自己找答案了。
对被她推开的人道歉完的‘蝶舞’转身就看到了令人心碎的一幕,一辆残旧的三轮车旁,两个婆子苦苦哀求,而一个失控的男子扯着一个大肚子少妇的头发,掌掴侍候,少妇脸蛋两边五指山高高隆起,嘴角红肿溢血,捂住脑袋的头发不住的求饶。可是男子似乎心肠是铁石铸造的,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在少妇的拼命挣扎下竟扯下了一把头发,见少妇就要逃出他的控制范围,直接上脚对着大肚婆就要招呼过去,见此情景,‘蝶舞’一把把手里背着的包对着男子的脸甩过去,趁男子捂脸的同时一个下踢裤裆。
扶着就要跌倒的大肚婆看到这一幕的陈传长不由下体一紧,周围听着那男子杀猪般惨烈的哀嚎声,不由都咽了咽口水,退后一步,这妞忒狠了。
再接再厉一个过肩摔加反手折,再用膝盖死死顶住拼命挣扎的男子的背,还没喘过气就听那男子大喊:“死八婆,我教训我老婆关你什么事,放手!不然我宰了你!”
“老婆?我呸,就你这种瘪三也会有人嫁你?整天正事不干骗钱都碰到老人孕妇的身上了,孕妇你都敢打,要不要脸啦!谁嫁你谁倒霉,还老婆,老婆你妹啊你,我可从没听说我表姐嫁了这么一个瘪三。各位大叔大婶,麻烦给我们个见证,这个大肚子的是我表姐,我不知道她们怎么得罪这个瘪三了,可是再大的错也不至于要对一个孕妇下手啊,刚刚大家都看到了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就真的是一尸两命了,麻烦大家帮忙报个警跟叫救护车来。”管你是不是真的夫妻,连大肚婆都出手就该死。‘蝶舞’膝盖更加用力的顶着男子的背,大声道。只是还没等警察过来只见刚刚苦苦哀求的两个老婆子中的一个竟然跑上来一把扯着她的头发“贱人,放手,放开我儿子!!!”
“放你妹,我就不放!”‘蝶舞’只觉得脑袋疼得都要裂开了咧着嘴加重了压男子的力道喊道,不愧是母子都有扯人家头发的嗜好,真不是变态不是一家人,“喂喂喂,你想干什么,不要冲动,你这是犯法的,要坐牢的,救命啊!!!!”‘蝶舞’看着眼前银亮亮的东西大喊,这个变态竟然随身携带针,还一副如果她不放手就要往她脸上招呼了的样子。
这样一幕吓到陈传长连忙把大肚婆交给旁边的人就要冲过去,只是还没等他过去,另外一个婆子抓起‘蝶舞’跌落在一旁的袋子对着拿针的婆子招呼过去“我让你拿针害人,我让你骗钱,我让你说谎害人,我打死你个老巫婆。”那狠劲打的拿针的老太婆抱头躺地哇哇直叫。
陈传长扶着在群众的帮助下终于脱身却仍皱着眉头的‘蝶舞’不解道“怎么了?”
“从刚刚开始我就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蝶舞’顺着传来血腥味的方向四处找寻道。
随着‘蝶舞’惊呼的声音望着不断滑下腿根的红色热流,朱欣汶一阵眩晕,脸色已经白的不能再白“我。我肚子疼,我可能要生了。。。。。。”
一阵大混乱之后,周围则是在陈传长的组织下用衣服、麻布袋、地摊布以及人组成的临时厂房,‘蝶舞’跟刚才拿她包包打了拿针要刺她的老婆子以及另外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妈跪在地上为孕妇接生(很不好运现场没有当医生跟护士的人),鼻子充斥着血腥的味道,以及孕妇撕心裂肺的叫声,‘蝶舞’拉着朱欣汶的手望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不由有些抖,虽说之前也见过芷兰姐姐大肚子要生的场面,但那个是还没真刀真枪就结束了,这次是真的实践.。
“出来了,出来了!!”突然的欢呼声以及婴儿的哭啼声,让‘蝶舞’松了口气,一回身就看到一团肉乎乎的东西,吓得‘蝶舞’连忙转回头,这一转就发现朱欣汶的脸色已经有点苍白得几乎灰青,还没等她说产妇不对劲就听到大妈大喊:“完了!完了!按摩没有效,血还没止住!产后大出血了,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啊!”被问到的‘蝶舞’也是满头大汗,你们两个一个独自生过孩子,一个是有接生经验都不知道,我一个未婚女子哪里知道这些,摸着朱欣汶冰凉的手,‘蝶舞’这时候反而镇静下来了:绝对不能慌!“有谁的衣服厚一点,给我先给病人盖上,她的体温在下降!还有你们先把她的腿抬起来,那样血就流不出了,跟止鼻血那样,还有谁有电话给我们再催下救护车,病人产后大出血,情况要说清楚点,表姐,表姐,不能放松!睁大眼睛,看看宝宝,先不要睡,多累都不能睡!!!”
不停的跟产妇说话,甚至在产妇红肿的脸上再添新伤,这种情境持续到产妇快要休克时救护车终于姗姗来迟,也让‘蝶舞’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