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上书春祭一事已然过去两天,洛轩对此依旧以再想想为理由拖着,第三日眼看应着手准备礼服了,太后终是坐不住,来了太极殿找洛轩。
洛轩见太后前来,也不顾及什么皇帝威仪,下座恭迎太后。
太后见洛轩对她如此恭敬,眉目舒展几分,毫不客套道:“有一事宗正几番上荐未果,都找到哀家这了。”
洛轩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道:“太后,这事本也不是不可,只是朕还是有所顾忌。那日宗正大人为此来御书房,副都尉也在,朕本想答应,但副都尉的话,却让朕不得不犹豫。”洛轩吞吞吐吐的犹豫着。
太后眯眼,“兰大人都说了什么,让皇上如此在意?”
洛轩深吸一口气,吱吱呜呜了一小会,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太后暗沉的面色,“太后,朕还是给您看兰大人的折子吧!”
随后洛轩如释重负的让德元找到兰大人的折子给太后,太后蹙眉结果折子,打开看了一眼。
握着折子的手骤然攥紧,洛轩庆幸的呼了口气,幸好自己刚才没有说出来。
太后愤怒的摔掉手中折子,“这兰狂好的胆子,简直就是大不敬,这样的话也是他能说的。”
洛轩瑟缩一下,附和道:“太后说的是。可是……”
“可是什么?”太后怒目瞪着洛轩,洛轩即刻禁了声。
太后见洛轩这般,知道自己做的有些太过了,洛轩毕竟是皇帝,该给的面子还是不可不给,语气稍有缓和道:“皇上是否有什么看法?”
洛轩得了首肯才轻声道:“兰大人所言不可谓不大胆,却不无道理。寻常百姓虽然知道朕娶的是尹家二女,但若真看见一张与故去太子侧妃的一样的脸,难免有所猜测,到时候传出什么谣言,最伤的还是尹妃才是。朕不忍,但也不好直接驳了宗正大人,所以便一直拖着。”
太后发冷的面色渐渐有所转变,皇帝说的在理,但眼底的不耐却越发明显。
就在这时,殿外太监的细长声响起,“兰大人到。”
太后听闻,冷哼一声,见兰狂进来道:“兰大人来的可真及时,哀家和皇上正为一事头疼呢。”
兰狂行完礼,听太后这带讽刺的话,便明白是为何事。
“皇上,太后,微臣不过是据实所言。尹妃娘娘与故去的太子侧妃虽为双生,可百姓愚钝,他们不懂,只相信眼见看到的。到时候传出谣言,市井之人的嘴可是管不住的,到时候坏的就是皇家威仪。”兰狂一板一眼,且态度强硬。
太后面色一黑,想要发作,却被随侍的育林嬷嬷轻声提醒:“娘娘,兰狂向来是块铁板,先帝在世之时都收拾不了他的臭脾气,您与他置气伤身,况且兰大人所言在理,是我们疏忽了这件事。”
育林一番话使太后平静下来,但这是也不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罢休:“既然兰大人看的这么透彻,不知可有解决方法。”
兰狂沉吟一下道:“微臣近日来,还有一事要上奏。”
“何事?”太后道。
兰狂看向洛轩,并不以太后问话为准。
太后眼神一沉,兰狂好大的胆子,他这是无言的告诉自己,他是皇上的臣子,听从皇上的话。
洛轩微微一顿,瞥了眼太后,见太后已经到了发作边缘,兰狂又一本正经的强硬着,咳嗽两声道:“兰大人有话直说吧!”
兰狂这才道:“前些日子,不知从哪传出的消息,称今年会有皇妃陪同皇上一同祭天,加之去年旱灾,年初的雪又来的早了些,百姓对此更加期盼些。所以今年还是要有一位娘娘陪同陛下春祭的。”
洛轩有些为难道:“兰大人你这态度怎么自相矛盾,一会儿说行,一会说不可的,朕都被你绕糊涂了。”
太后若有所思的盯着兰狂,冷笑道:“兰大人不会是想说,要让芸妃陪同皇上祭天吧?她不过是个普通妃嫔,没这个资格。”
兰狂顿住,似乎确实苦恼,突然眼睛一亮道:“那便将芸妃娘娘封为贵妃不也就合理了。”兰狂侧光瞧见太后面色已相当不善,却依旧坦然道:“芸妃娘娘是皇上还未皇子时的正妃,有是相府的嫡小姐,封为贵妃也是实至名归。”
洛轩眼中一亮,刚想附和兰狂所言,却被太后一个黑眼风瞪住,不敢再言。
太后缓缓走向兰狂,“兰大人真是好主意。”
兰狂毫无惧色道:“微臣只不过是说出最合适的解决方法。况且百姓都相当期待大灾之后的春祭,既然无后,要一位正宫娘娘顶上也并非不可。尹妃娘娘不适合,雅妃娘娘是蛮族之人更不合适得到如此殊荣,剩下的唯有芸妃娘娘,太后即使反对,也应顾忌百姓之心。而不是为一己私欲,将皇家颜面置之不理。”
“兰狂你好大的胆子。”太后暴怒,呵斥道:“你所言可是暗指哀家为尹家私欲而不顾皇室威仪。”
兰狂不为所动,“兰狂向来只说实话,从不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