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地上,横着一堆蚕蛹状的不明物体,那蚕蛹身边用一条板凳隔开了一只大火盆!
小桑推开门,“嘎吱”一声,惊醒了那蚕蛹!
一个高蹦,探出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是小虎,他激动之间,动作幅度过大,包裹在身上的棉被里,掉出了半根没啃完的酱肘子!
昨夜他实在担心小桑,加之吉布楚和宿在他的房里,便在小二那里寻了个大火盆,用被子将自己裹了,在这密不透风的廊上倒也能将就一夜。
也多亏了小桑住的是拐角的一间客房,夜里无人走动,周遭又是墙壁,不透风,否则,小虎这一夜只怕是将就不成的!
“小桑,你…你好了?”
一时惊诧,小虎盯着头上的一撮呆毛,结结巴巴地问小桑道。
毛茸茸的头上呆毛随着说话的动作晃动,配着他虎头虎脑的长相、憨厚老实的气质,瞧来,委实逗趣。
小桑便“呵呵”一笑。
身后的阳光从窗户,经敞开的门,一路照到小桑的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那一张平日里只觉得温暖明丽的面庞,愈加柔和,小虎瞧着,心里想道,巴萨大神只怕就是这般容貌吧,不对,小桑生的不似一般男孩子英挺俊朗,而是一种让人忽略掉男女的美,也不知小桑和传说中那位艳惊天下的阿日善神女想比,哪个更出彩一些?
小虎瞧着逆光中的小桑发愣,身后的房门被人轻轻打开。
吉布楚和红着一双眼,默默望着阳光中恍若神邸的那人,心中的担忧渐渐散去,昨日刻意忽略掉的那些另外的情绪便又一一涌现。
小桑那般耀眼的人,平日里相处时,便觉得难以真正接近。
哪怕,最近小桑照顾着自己的情绪,处处温情呵护着,无微不至,她也觉得小桑与自己,似是隔了一层难以揭开的纱,隔着纱与小桑相处,虽不能够亲近,但也可以时时望见。
起码,那人在自己不远处。
最就是这层看不见的纱,也给了她一种隐隐的安全感,觉得自己隐秘的心事,依旧没有人窥透,便能一如既往地悄悄守在那人身侧。
每每小桑对她关怀备至时,更是奢侈地祈求着巴萨大神,想要那人多看自己一些。
昨日,小桑伤的那般严重,自己只觉得天都要塌了,整天六神无主,神思恍惚,什么都做不了。
除了流泪哭泣,甚至都不能凑上前去瞧瞧小桑的伤势!
还有那位威严的黑衣男子,看自己时那种直接忽略的感觉…
这一切,她彻夜未眠,思虑到天明。
一直都不敢承认,甚至是拒绝去想——自己与小桑,其实真的隔了千山万水!
小桑对自己好,也许并未包含着男女情思,仅是怜悯罢了。
而自己,目不识丁、不会武、不能做精致的菜肴、不能有一个行走在世间的身份、容貌虽有积分丽色,却也只是“几分”而已,最最重要的,自己,连一个姑娘家最能拿得出手的贞操,都已经失去…
这样的自己,只能做个包袱,是小桑的拖累…
“吉布姐姐也出来了?”
小桑见吉布楚和出来后就一动不动地,一言不发,双目红肿,两眼放空,便以为她是被自己昨日的伤势吓着了,毕竟吉布楚和才从那场噩梦里醒来不久,就用着轻松欢快的口吻向她打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