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桑对于“婚约”一词并未在意,形式而已,日后该如何,如今怎会知道?况且,前世今生,自己都从未有过与人结婚的念头,爱好美人是真,但美人该是哪一位,她其实并不在意!也许,是个乖巧听话、善解人意的,也许,是热烈张扬,却也蕙质兰心的,性别,数量,年岁,都无妨,有人陪伴即可,反正,美人常有,去留无意,目前,小桑便想要见见那位传说中颜如舜华、以十三岁的年纪便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的顾家小寡妇!
“跟着我也行,日后还是叫‘公子’吧,免得生出祸端,其他的,日后再说吧”
“是!多谢公子!”
白及等了半晌,见小桑沉吟许久,终于还是应了,急忙抱拳,面上难掩喜色,改口道。
小桑对他温和一笑,转身率先走向来时的方向,这么久,那霸王龙可别等得不耐烦了!作为长辈,尽知道欺压小辈,还真是个老不休!
身后,白及未再戴上那张面具,跟着小桑走向苍一几人所在的树下。
“决定了?”
树下,那位三十出头的“老不休”见二人出来,又瞧着白及一脸欢喜的模样,便问道。
“属下已经找到要找的人,便要拜别尊主了,多谢尊主三年来对属下的厚爱!”
他问的是白及,白及自然知道,便收起欢欣之色,对苍一诚挚拜谢道。
三年前,他十六岁便远行万里,从南荒来到极北,带着梵笙大师的信物,在塔图一带寻找着,便是尊主告知他“公子”的情况,一直跟在尊主身边锻炼着,三年的恩情,虽是担着下属的名号,尊主待他,却一如师长,如此大恩,自是感怀难忘!
“本尊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为本尊卖命,便已经恩劳相抵,今后,跟着公子,更要谨慎行事,切不可有二心”
到底是看着成长过来的小子,苍一便叮嘱了他几句。
“走吧,天快亮了,该好好用用徐忠了,白及你过来,我将任务交待于你”
小桑对白及耳语几句,便回身对苍一点点头,苍一明白她的意思,变未出言,提着小桑腾空掠向城中,忆念等人也自是抬步紧随其后。
白及、徐忠与那小花娘留在原地。
*……※…¤……*
几人回到先前所在的民宅,已经是天亮时分。
用过早膳,苍一例行喝完一壶不知怎么加热的茶,便回房去了,声称是要补眠。
小桑对着他的背影暗暗翻了个白眼,三十多的男人了,彻夜不眠之后神色憔悴是在所难免的,他莫非还想貌美如花?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不就是方才用早膳时,自己“善意”地关怀了几句霸王龙的黑眼圈么!
小桑回到自己的房间,并未如霸王龙那般悠闲地睡觉,她在忆念那里找了一件大梁普通跑商少年常穿的旧袄袍,换上后,又请忆念帮她梳了少年人的发式,戴了一方大梁人那般风雅的方形头巾,而后,微微掩饰了明丽的五官,便上街去了。
午时,城门口。
今日门口执勤的兵丁得了先行兵的消息,说是顾将军府上派了人,前来视察,传多罗城守徐忠前来接见。
但是,传令兵进城许久,都未带来徐校尉。
直到方才,终于有一个双手缠了布条的兵丁,一瘸一拐地赶来,一路高声哭喊着,说是昨夜城外大营突发大火,自己因着受了风寒,便未去参加营中的宴席,在帐中休息,因此幸免于难。
自己的帐子离校尉的中军大帐很近,夜里被女子呼救声惊醒,方才循着声音救了校尉出来,不幸的是,火起突然,兄弟们皆已经醉倒,夜里风大,火势极大,其余无完人便无一幸免!校尉受伤严重,天亮才开城门,他是今早天不亮背着校尉抄近道从小路进城的,这会儿,已经将校尉背到城守府,请了大夫去位大人瞧伤势!
而且,不知为何,大梁、子合两国驿馆的人竟然聚在城守府里,要求对他们的商客被杀一事给个说法,甚至扬言要到塔图城去请顾将军解决!
此言一出,城门口立即炸开了锅!
怎地出了这样的事情!
顾将军府派来的大人即将赶来,徐校尉被烧伤,更严重的是,五万人,无一幸免!
偏偏这样十万火急的时候,驿馆的人还要来火上浇油!
一干执勤的兵丁慌了神,来往的各国商客却被方才那瘸了腿的伤兵的话惊住,为何,驿馆的大人们要让东盛给说法?这其中,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至于被要求来此迎接将军府使者的极北人,对此却是无动于衷的,作为奴隶,他们并不想惹祸上身,而且,对他们来说,各国驿馆与东盛发生摩擦,吃苦受害的还是他们极北人,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总归不会有好事的!
聚集在城门口另一侧的各国商客就不可能如极北民众那般寂静,也不若东盛执勤兵那般大惊失色,六神无主。
他们这会儿已经围着一个不知打哪里来的大梁少年,从少年手里接过那一张张写满春香楼和徐忠对各国商客下手的“罪状”,每张纸上内容都不一样,但都与春香楼脱不了关系,背后,也都存在着徐忠的身影!甚至,连前几日在春香楼莫名遇害的几位也都有说明!
那大梁少年一手撑着袄袍,接着各个方向扔来的银钱,一手从身后飞快地递出印满了文字的纸张,操着一口大梁口音的东盛官话,忙的不亦乐乎。
待众人将纸上的东西看完,相互交流着想再要几张时,那大梁少年早已不知踪迹。
城门口一角,避开了人群的地方,小桑取下头上的方巾,将怀中的银钱倒入其中,转生寻了个破院子,将那布包交给院里正在打水的消瘦小少年,便回到了城门口。
若是没有记错,她要等的“大鱼”快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