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道人早早吩咐厨房将一应膳食悉数备好,小桑带着一众弟子回来,正好赶上晚饭时间。
月寒枝一行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赶回来了。
那位茉莉小姐被两位女弟子送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子,依旧是点了睡穴,那二位弟子的任务便是守着她。在白万生地契上的那块地还没有真正掌握到小桑手中之前,只能是委屈白小姐在这里做客了。
用过晚膳,小桑便召集此次下山的所有遒山弟子,与月寒枝、玉清道人全部聚集在用饭的厅上。
带众人皆已到齐,小桑清了清喉咙,说道:
“想必各位已经知晓,此次下山的目的。各位本都是修道之人,不该再介入尘世纷争,但是,遒山是极北人的遒山,在座的众位,也都是我极北的儿郎;如今,国已倾覆,在下,尔等,无论过去是什么身份,在东盛人、天下人面前,都不过是东盛的奴隶!
在咱们的同胞中,仅有少数人或是凭借着一身力气为别人干着苦力活营生;或是也有一部分人沦为那些禽兽的走狗;此外的绝大多数人,如今都是这样的一种状态,千辛万苦种着贫瘠的土地,所有的粮食都在秋季被收粮官带走!
他们的家里,不会有天命之年的老人,因为缺乏吃食,老年人大都已经离开后辈,上街乞讨!他们的子女,存活下来的大都是儿子,女孩子哪里去了?想必你们也听到过不少说法,是的,女孩儿劳动能力有限,不能及时处理掉,勉强着养大,如今也都在东盛的花楼里出卖着皮肉!
最近几年,有不少家里,一旦产下女婴,便要被阿爹仍在雪地里冻死,或者当场溺死…”
说到这里,观察着厅中众人的神色,小桑喝下玉清道人递过来的茶水,润了润喉,接着开口:
“更多的情况想必也不需要再多说,今日在这一处小镇上走了一整天,自是能明白。或者,一路从遒山上下来,金石城矿坑里、塔图、大沼泽,这些地方是什么状况,你们亲眼所见,必定明白。”
“在下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咱们遒山偏居一隅,能够暂时避开世间纷扰,专心修道,但是,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天下四国之所以暂时放下东西二山,根本不是对方外之人的尊重,他们只是需要遒山、雁回山、金石城三方相互制约,保住山下的所有矿坑!”
“少主,咱们遒山中人,皆已天下为己任,必定是要为了公道大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是呀,少主还请放心,咱们能够明白您的苦心,必定不会让您失望!”
“对!少主一定要相信我等,我派一向是深明大义,知晓事理的,定要跟随少主光复大义!”
……
众人皆是一副踌躇满志模样,这几天赶路过程中,确实见到了在山上瞧不见的真实的世道光景,虽不及小桑口中那般严重,但仅是那浮光掠影般的冰山一角,也足以点燃他们的斗志!
小桑一温和一笑,“何谓大义?有谁能具体说个明白,咱们难道也要与现在的四国一般,以武力征服来统治一小部分的子民,绝大部分的奴隶?更何况,咱们队四国朝堂、军队、农商情况了解多少?不过是书中所言,若真的仅仅是依照书中所见便妄言天下,终觉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