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时节，南方的大梁国早已经春暖花开。
琼花次第开放，早春的柳叶儿将将冒出枝头，街巷村野，一派姹紫杨红景象。
稍北一点的东盛，河水也已经解冻，溪流河湖，潺潺涓涓，不绝如耳。
眼前的冬木错，透过凿开的冰冻往下一瞧，清凌凌的湖水，泛着一层微白的寒气，漂着不少冰渣子，有冷水鱼不时游过。
小桑蹲下身子，掌间发力，按在冰面上，感受过冰层的承重能力之后，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接下来弟子们将会面临的危险程度。
两刻钟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两支队伍各自的作战计划大致已经确定。
“全体站过来，下水！”
小桑将额上的墨玉解了下来，连带着禅寂，一并放进了白茶背上的布袋里。
这两样东西若是不小心丢了，那便真的很难再找回来。
“公子也要下水？”
素尘很是惊讶，若是没有记错，公子的身子帽似有些不好，他经常瞧见夜里有位很神秘的身影来找公子，隔天公子便会不时吃些药丸。
净璃却很是淡定，这些日子里，无论是在深山里猎杀野狼，亦或是两支小队彼此设陷阱对战，公子都是一马当先，亲自督教。
“我先示范，一刻钟后，大家再准备，一同下水适应一会儿”
小桑说罢，便准备下水。
深吸一口气，她便从素尘那一队凿好的大冰洞探了下去。
这一处凿开的范围不小，在这里游水，冰面上的弟子们正好，能瞧得明明白白。
小桑的水性极好，在零下几十度的水温中，依旧能够做到行云流水，顺畅自然，手脚的伸展滑动矫健有力，整个人好似一尾鱼！
下潜、俯仰、侧翻…一系列动作，清楚明白。
当然，这是冰面上众人所能瞧见的，实际上，在水下远比想象中要困难得多。
单单是冰冷的湖水透过皮肤，刺入骨髓，便已经叫人痛不欲生！
小桑只觉得，胸口越来越刺痛，四肢越来越僵硬。
甚至，四肢全身都好似在被一股力量撕扯着，就像是，有人正在用一把钝刀，将她的肌肉、神经一丝丝地、毫无保留地剥离！
她咬紧牙关，忍着这种剧烈的折磨，手脚之间，丝毫未敢懈怠，若是此时她出了岔子，该教习的没能做到，那么，一会儿弟子们下水，便是要出人命的！
良久，小桑终于结束了所有的示范。
“哗！”的一声冒出水面，甩了甩身上的冰渣子，便接过净璃递过来的大氅，裹在身上。
许久，直到她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好像能微微活动了，方才觉得自己的血液能够再次流动。
瞧着她寡白的面色，甚至是瞬间就结了冰的衣服头发，弟子们一阵沉默。
“好了，先点燃火堆，再去活动活动，只有一个要求，第一次下水，先熟悉环境……对战，放到午时以后吧”
小桑艰难地挪动着僵硬的身体，靠到白茶身上取着暖，动了动青紫的嘴唇，说道。
照这样的温度，就算是用内力御寒，弟子们水性尚欠，恐有伤亡。
午时以后，水温能稍微上升一点，经过练习，身体多少也能适应一些水下环境。
素尘在小桑面前也点燃了一个火堆，方才起身去跟着大家伙一起活动手脚。
“茶兄，委屈你了”小桑往白茶暖融融的身体上凑了凑，抱着它的脑袋蹭蹭。
幸好，今天月寒枝有事情，不能跟着队伍一起训练。
否则，看见她这般欺压爱宠，只怕要撂挑子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