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两难抉择(5)(1 / 1)

书房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气氛沉重,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良久之后,雾雨不死心道:“或许冥医公子察觉得出来了,他没说呢?”

诸葛行眼睛一亮,“对啊,毕竟他和王妃关系匪浅,他因为王妃的事情而迁怒王爷,不和王爷提起蛊虫一事也是有可能的。再说了,书中有记载,蛊虫不活动的时候就潜藏在人的体内,不只是宿主发现不了它,就连大夫也极难发现它。王爷,当时您是不是没有和冥医公子提到蛊虫一事?”

在两人充满期望的目光下,太叔熠老实的点头,“没有。”

“那就对了!”诸葛行松了一口气,真个人瘫在了凳子上。

雾雨也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不确定,“小行行,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自然。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翻有关蛊虫的书,你若不信,一会我就去给你寻来。”

“信,信,我怎么会不信你呢。”雾雨脸上绽放出了笑容,“不过现在我们又失去了冥医公子的踪迹,这个有点棘手。”

“王妃不是和冥医公子的关系很好么,我们可以去问王妃。”

“提到王妃,我才想起,我们离开回到京都也有一段时间了,王妃呢,他们回到哪里了?”

“冀城,还有几天便可以到达京都。”太叔熠的话里带着浓重的思念。

接下来,三人又谈论了一些公事,然而,就在三人要各自散去时,一道诡异的笛声又想起了。

一听到这笛声,三人的脸色一变。太叔熠二话不说,推开书房后的密室,走了进去。那里有几条粗如手臂的铁链,他的快速上前,自己动手锁住了自己的四肢。当最后一只手锁上时,他的双目也变成了嗜血的红色。

慢了半拍的雾雨和诸葛行也向密室走来。

“不要进来!”仅存一丝理智的太叔熠大喊,随着这一句喊出来后,他整个人完全失去了理智,形同一只发狂了猛兽,身体的肌肉、筋脉暴起,胡乱地撕扯着。

而雾雨和诸葛行,也因为太叔熠的话,猛地停在了原地。

“你在这里看着王爷,我去揪出那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滚蛋!”雾雨杀气腾腾,冲了出去。

诸葛行停在原地,叫道,“来人,去吧府内的大夫全部叫来,让他们留在王爷的书房外待命。”

“是。”黑暗中有人应道。

随着雾雨的离去,笛声很快消散。只是,密室内的太叔熠却没有向往常一样,因为笛声停止而停下。他双目红得滴血,裸露在外的皮肤如被火焚烧一般,也是赤血的红色。

“啊——”

太叔熠惨叫一声,双手抱住了头,似乎里面正有什么东西在撕咬,令他神魂俱裂。

“王爷!”诸葛行急得大叫,正要上前,却被太叔熠骇人的血瞳吓得一怔,愣在了原地。

而太叔熠的痛苦还在继续,他开始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头,然后又用头往墙上撞去,嘭的一声,整个密室震了震。他的额头鲜血横流,瞬间布满了整张脸,那样子越发的骇人。

“王爷不要!”诸葛行急得眼眶都红了,对着外面的人大喊道,你们快进来,王爷的情况不对。”

一边说着,诸葛行一边冲了进去,朝着太叔熠扑过去,牢牢抱住了太叔熠,“王爷,笛声已经没有了,冷静,冷静。”

然而,太叔熠却向什么都什么听到,依旧往墙上撞去。诸葛行心下一急,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太叔熠撞击的位置。

啊——

一声宛如杀猪的惨叫传出,诸葛行的右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成了萝卜。

外面的人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诸葛行抱着自己的手,疼得五官扭曲,猛地用力狂甩的画面。他们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

“阻止王爷,别让他又去撞墙。”诸葛行一边甩着自己的手,一边仍不忘嘱咐进来密室的众人。

这时众人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了然之色,虽然太叔熠的模样看起来很可怕,但谁让他们一个个都是忠心拥护太叔熠的下属,当下也顾不得害怕了,一个个视死如归地扑上去。或是抱住了太叔熠的手,或是抱住了太叔熠的脚,还有的抱住了太叔熠的腰。他们就像一只只蚂蝗,死死地缠在了太叔熠身上。

只是他们人数虽多,仍旧不是身为武王的太叔熠的对手,更别说此时太叔熠的还发狂,实力更涨了几分。就见太叔熠双眼中的火苗又旺了几分,他双手倏地握拳,一道澎湃的气浪就从他体内爆发了出来,那些缠在他身上的士兵们纷纷被弹飞,“嘭”的一声砸在密室的墙壁上。

雾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众人被弹飞的画面,桃花眼一眯,抓着一旁的诸葛行就问,“笛声不是已经停止了吗?王爷为何还是这般?”

诸葛行看到他如看到了救星,“你快上去,阻止王爷,或是把他劈晕也行。”

听了诸葛行的话,雾雨也止不住满头雾水,但很快,太叔熠就给了他答案。这时,太叔熠又痛苦地低吼了一声,又继续拿头去撞墙壁。

雾雨一惊,身形一闪,就来到了太叔熠的身后,二话不说,一掌劈到了太叔熠的颈部。然而,让他们郁闷的一幕发生了,太叔熠并没有晕过去。不过,却停下了撞墙的动作,对雾雨展开攻击了。

“王爷这时怎么回事?”诸葛行大声问着门口处傻站的老大夫。

老大夫嘴唇打斗,一副惊惧不已的模样,“王爷,他........他........体内的蛊虫失控了。”

“什么!”

在场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雾雨也趁着太叔熠头痛失神之际,逃到了门外,一手揪起老大夫的衣领,阴森森道:“你可知道,谎报病情和谎报军情可都是死罪?”

老大夫却是面不改色,“如果不是蛊虫失控,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雾雨面色难看,放开了老大夫,“你可有什么办法令王爷安静下来?”

老大夫略一思索,说道,“你们想办法制住王爷,我给他扎针,看是不是有用。”

雾雨和诸葛行对视一眼,“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我们这就上去抓住王爷,您老的动作快些。”

“行。”老大夫放下自己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捻出了一个常常的银针。

见此,雾雨喊道,“上!”

两人一左一右,向着太叔熠冲去,一人抓太叔熠的一只手,锁住太叔熠的一只脚,太叔熠瞬间动不了了。也就在这时,老大夫冲了上来。别人看平日里温温吞吞的,关键时刻却一点不含糊,一双老手拿着银针,飞快在太叔熠身上各处游走,瞬间,太叔熠身上就插满了银针。随后,就见他腥红的双眼渐渐失去了光彩,慢慢合了下来。

呼——

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然而,雾雨和诸葛行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好看一点,两人解开了太叔熠身上的锁链,把太叔熠抬到外面的床上。

“您好快过来给王爷看看。”雾雨叫道。

老大夫应了一声,拎着自己的药箱子,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一刻钟后,老大夫摇着头放开了太叔熠的手,“王爷体内潜藏的蛊虫已经显出身形了,只是老夫无能,并不知道该如何把它取出。若是留它继续在王爷的体内作乱,王爷的性命危矣。”

雾雨和诸葛行的脸色又是一变,“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以老夫的医术是无计可施了,但是你们可以去请郁家家主郁清河,如今京都之内,就属他的医术最高,或许他又什么法子也不一定。”

“来人,去把郁家的家主请过来。”老大夫的话一出来,雾雨便迫不及待吩咐下去。之后他又想到了什么,又朝外面喊道,“派人快马加鞭,速去请王妃回京,就说,王爷蛊虫发作,命在旦夕。”

“是。”外面的人大声应道,随后就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诸葛行看向雾雨,“现在叫王妃还来得及吗?”

“不管是不是来得及,王妃在,局面总会好一些。”不知为何,他莫名信任那个清冷淡雅的女子。

诸葛行叹了一口气,“或许吧,王妃的医术也是不错的。”

没过多久,郁清河就来到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郁烟华。雾雨一见到郁烟华就皱起了眉头,但也没说什么。

郁清河自从一年前病重之后就再没有出过诊,后来他的病情加剧,卧床不起,郁家的重任就落到了郁烟华的身上。外界一度以为,郁清河会撒手人寰,不曾想,冥医公子出现了,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经过冥医公子的救治之后,郁清河的身体渐渐康复,但是,康复之后的郁清河深深懊悔前半生自己固步自封,不思进取,最后连自己的命都救不了。于是,他身体好了之后,每日在府内闭关,研究医术,谢绝了所有客人。今日,若不是七王府的人找到了他,他估计仍不会出府。

当郁清河听到太叔熠中了蛊虫时,脸色瞬间一变,而他身边的郁烟华则是连手里的药箱都拿不稳了,“咣”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郁烟华的动静引来了雾雨和诸葛行布满的目光,但是她却顾不得其他,急忙抓着老大夫问道,“中蛊虫,怎么回呢?以王爷的修为,不可能有人近得了他的身,要想给他下蛊那就更不可能了,您是不是看错了?”

老大夫虽然理解郁烟华紧张太叔熠,但是自己的医术被怀疑,他还是不开心了,更何况,他家王爷已经有王妃了,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对别人的未婚夫表示这么浓烈的关切未免不有些不当。不过介于郁清河在场,他倒也没有发难,只是语气微冷,“老夫行医数十载,王爷是不是中了蛊,这点还是可以看出来了。”

郁清河也意识到自己女儿的言情有些冒失了,忙向老大夫赔礼道歉,不过平日里那么成熟稳重的女儿这时怎么会做出这样有失分寸的事情来,这让郁清河有些疑惑不解。

当务之急是王爷的病情,老大夫自然不会揪着郁烟华的这点错误不放,他没有深究,而是把郁清河带到了太叔熠的床边,让郁清河给太叔熠看病。

郁烟华也跟了进去,当他见到太叔熠额头上的伤时,眼眶就红了,急忙打开药箱,想要给太叔熠上药。雾雨却把她拦下,“郁小姐,王爷的伤已经处理过了。”

郁烟华哪里会死心,辩驳道,“可那看起来明明还在淤血。”

真是个不知所谓的女人!

雾雨冷冷看着她,一字一顿道:“那也不用郁小姐出手。”

“为什么?”郁烟华不死心问道,他之前不是中意自己和太叔熠在一起吗?现在呢?为什么这么排斥自己?

“因为郁小姐待字闺中,为了郁小姐的清誉着想,郁小姐还是在一旁看着就好。”雾雨特意在清誉二字加重了语气,不由令郁烟华面色一变。

只是不知道该说她太过关心太叔熠,还是该说她太想表现,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张口不离太叔熠额头的伤口,“雾公子,您的话严重了,作为医者,我们对所有的病人都一视同仁,在我们眼中只有病人,并无男女之分。王爷的身体要紧,我还是先给他上药吧。”

到这时,雾雨可真的是不耐烦了,心道,这女人可还真是锲而不舍啊,为了他家王爷的伤是吗,那还真不劳烦你动手。

雾雨懒得再与郁烟华争辩什么,直接来到太叔熠的床前,拿出一个玉瓶,轻轻的往太叔熠额头的伤口处倒出一些灰色的粉末。

而随着雾雨的靠近,正在给太叔熠诊脉的郁清河也睁开了双眼,接下来,惊奇的一幕就在他的眼鼻子底下发生了。只见那些薄薄的一层灰色粉末一接触太叔熠的伤口,伤口的淤青和破裂的地方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去,最后虽不至于完全恢复如初,但是却剩下了淡淡的红痕。

“这,是什么药?”老大夫也傻眼了,就要去夺雾雨手中的瓶子来看。雾雨动作比他快一步,在他的手到来之前,先把玉瓶放回了衣袖中。

这是洛夭送给他的东西,怎么可以轻易示人呢?再说了,以这老家伙医痴的程度,雾雨坚信,那玉瓶到了他的手里,他是绝对不会归还的。

“看看,我就看看。”老大夫朝雾雨讨好的笑道。

雾雨瞥了他一眼,对他的话深表怀疑,“看就不必了,我只能告诉你,那是冥医公子炼制出来的药。好了,现在王爷的身体要紧。”

雾雨一把太叔熠提出来,老大夫立马歇了继续讨要的心思。一旁的郁清河听到冥医公子四个字,脸上露出了几分感激和敬佩之色,年纪轻轻却有那样子的医术,不愧为天下奇才,若下次有机会相见,他一定会豁出老脸去,向其请教一番。

心思回到太叔熠的病情上,郁清河的神情又凝重了起来。没想到一年不给人看病,再次出山后就遇到了这么棘手的病情。先是冥医公子那神奇的药,随后又是太叔熠体内的蛊虫,郁清河开始怀疑,自己的医术是不是真的不行,为何这两样都难住了他?

看到郁清河的紧皱的眉头,雾雨几人的心凉了大半截。

郁清河稍作斟酌,慢慢说道,“王爷体内确实中了蛊虫,且蛊虫在他的体内潜伏了极长的一段时间,最近频繁被诱发,如今它已经完全苏醒,就算不用刺激,它也会独自醒来。但好在王爷的身体底子好,又是武王,所以并不会一下子就垮掉。只是若不把蛊虫引出,王爷的性命依旧难保。”

“这蛊虫如何引出,郁家主可有什么法子?”提问的是老大夫,自从他知道太叔熠体内有蛊虫之后,就一直在寻找杀死蛊虫,或是将其逼出来的方法,只是这么久过去,他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郁清河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想到。”

“父亲,我们郁家有不少关于蛊虫的书,或许里面有关于引出蛊虫的法子呢,我这就回去找找看。”郁烟华说着就匆匆往外面走去。

郁清河叹了一口气,他总算明白女儿今日的不对劲在哪里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只是,这七王爷已经有了未婚妻,自己的女儿一头栽下去,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郁清河再次打量太叔熠,大有老丈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劲头,这么年轻的武王,擎天大陆有名的战神王爷,配他的女儿足够了,只是这景家的小姐?相传是一介废材,但他总觉得有那样子的爷爷和父亲,她的废材之名来的有些奇怪,许是人家藏拙也难说。不管如何,现在先让太叔熠醒来才是正事,如果自己救了太叔熠,再以此为要求,达成的女儿的心愿未必不可能。

不得不说,郁清河非常疼郁烟华这个女儿,这不,一知道女儿心系太叔熠,二话不说,就开始计划为自己的女儿抢人了。

郁烟华离去,郁清河留下来与老大夫讨论医治太叔熠的方法。雾雨和诸葛行则焦急等在一旁,什么都做不了。

突然,雾雨站起身,“我要去接王妃回来。”

他说完也不等诸葛行发表意见,人就朝外走了出去。诸葛行看着他这个样子,顿感无奈,心思一转,突然对着雾雨的背影叫道,“乘坐王妃的那只四阶异兽过去,速度快一些。”

雾雨脚步一顿,头也不回,“谢谢提醒!”

接着,雾雨便连夜乘坐四阶异兽出了七王府。

城门有宵禁,此时已经关了起来。当雾雨乘着庞大的四阶异兽到来时,把守城的士兵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有贼人来了,纷纷拔出了利剑,严正以待。

雾雨见此,顾不得其他,还没到达城门口就大喊,“七王府雾公子有要务在身,请速开城门。”

雾雨的话一出,守城的士兵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雾雨无奈,把象征太叔熠身份的牌子拿了出来。见到牌子,守城士兵立即赔礼,打开了城门。只是当雾雨离开后,守城的士兵顿时炸成了一锅粥。

“那只庞大的异兽该不会就是景曦小姐送给七王爷的嫁妆吧?”

“应该没错了,如今京都城内,可只有这一只四阶异兽。”

“那气势可真是威风凛凛啊,神气极了!”

“那可是四阶异兽,能不神气。不过话说回来,雾公子为何半夜出城门?难不成出了什么大事?”

“这个不好说........”

第二日,京都就几乎人人知道了雾雨乘坐四阶异兽出城的消息。随着这个消息传出,太叔熠重病昏迷的事情也被众人知道了。对于太叔熠重病的消息,刚开始众人并不相信,毕竟太叔熠在元丰百姓的心里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强大,坚毅,睥睨天下。这样的人怎么会生病呢?

后来看到郁清河和郁烟华进出七王府,加上皇上下令去寻冥医公子时,众人才不得不相信,他们元丰的神真的病了。一时间,京都小街小巷,谈论的都是太叔熠生病的事情,更有关心太叔熠的人为太叔熠祈祷,放花灯,拜佛烧香,祈求让太叔熠早日醒来。

不过这些事情,太叔熠是不知道的,他仍旧昏迷着。而千里之外的景曦也不知晓,他们一行人刚启程,离开冀城,向着京都进发。

景曦一路上废寝忘食地修炼,得到了很大的进步。那一块冰灵髓已经完全被她吸收,而她的修为也稳定在了半步武王的阶段,她相信再过不久自己便能进入武王的行列。到时不管是面对太叔熠,还是面对姬放,自己都不在是被动的那一个。对于自己的进步,景曦是满意的,喜悦的,对未来,她也多了些许信心。任谁被压迫久了,此时眼看就要翻身做主,心里都会激动、兴奋。

景曦就是这样的心情,不过她也知道和太叔熠比起来,她依旧不是对手,她还需要更加努力。这一日,她如往常一样,坐在车内修炼。而马车在官道上,稳稳地前进着。

突然,修炼中的景曦倏地睁开了双眼。她峨眉微蹙,喃喃道,“怎么会有股熟悉的气息?”

不等她多想,那股气息越来越近,片刻之间就到了他们队伍的前面。

“主子,雾公子乘坐着您的那一只四阶异兽过来了。”车外青杏的声音响起,那语气里满是不愤。自从鹤城的事情出来后,青杏对七王府的人再也没有过好脸色。

景曦眉头皱得更紧了,乘坐四阶异兽过来?这么急,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雾公子!”车外的王猛等人向雾雨行礼。

雾雨看也不看他们,只是点了点头,直接向着景曦的马车走来。他二话不说,掀开车帘,钻进了车内,对着景曦,直接开门见山,“王爷中了蛊虫,如今已经失控,正昏迷不醒。”

景曦心脏一紧,面上却是不显声色,“所以呢?”

见到景曦这副模样,雾雨心里很无奈,“你是大夫,应该知道蛊虫失控的危险,难道你已经这么恨王爷,到了恨不得他去死的地步?”

恨不得他去死吗?

景曦扪心自问,她是恨他,但是元丰却需要他,所以就算她再恨他,她还是希望他活着。

“就算我不想他死,他就会不死吗?”景曦冷笑。

“若你想救王爷,或许王爷还有一线生机。”

“我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能量。”景曦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在打鼓,难懂雾雨知道了什么?

接下来,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因为雾雨说道,“你和冥医公子有交情,只要找到冥医公子,王爷或许还有救。”

景曦摇摇头,“先不说我不知道冥医在哪里,就算知道,太叔熠他也等不起了。”

雾雨的最后一根稻草被景曦剪断,整个人顿时如失去了生机一般,呆在了那里,双目空洞,没有了焦距,“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办法当然是有的,太叔熠手里的灵蚕就能救他的命,只是,用灵蚕救了太叔熠,那玄殇怎么办?没有了灵蚕,玄殇就要当一辈子的活死人,在没有进入武王的可能了。景曦心里挣扎,一边是太叔熠的性命,一边是玄殇,似乎不管是她选择了谁,她的良心都会不安。

就在景曦两难之际,雾雨突然回过神,“景曦,跟我回去见一见王爷吧,他此刻最放不下的人应该是你,若是,若是,他走的时候——”

说道后面,雾雨哽咽失声。

景曦沉默了半响,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点点头,“也好。”

灵蚕是太叔熠舍命得来的,是属于他的东西,至于如何安排,自该交由他来决定,而不是她。最后若他真的选择了救自己,那她也不会怨恨他,毕竟在死亡面前,谁都有求生的权利。至于玄殇,玄殇还有时间,她会想到其他办法救玄殇的。

心中有了决断,景曦便和雾雨出了马车。而此时,她的车外已经聚齐了一群人,有洛夭、司徒锦,也有太叔熠的部下王猛等人。

景曦扫了众人一眼,“我们刚刚的谈话想必你们都已经听到,现在我要和雾雨先回京都,你们之后跟上,我们京都的时候再见。”

四阶异兽的速度极快,景曦和雾雨两人在接近天快亮的时候到达了京都的城门外。这时城门还没有开,景曦和雾雨的到来,又引发了一番轰动。特别是守门的人看到雾雨半夜匆匆出门,带回来的人竟是景曦时,守城的士兵就傻眼了,心里越发确定太叔熠已经快要不行了,这才着急接未婚妻回来见最后一面。

景曦和雾雨自然不知道守城士兵的想法,他们归心似箭,城门一打开,便乘着四阶异兽直冲七王府。四阶异兽那庞大的身体奔跑过街道,街道两边的房子都不由得震了震,着实把住在里面的人下了一跳。他们纷纷起身穿衣,出来查探,但却是没有都没有发现。

到了七王府,雾雨便带着景曦直奔太叔熠的房间。看到风尘仆仆的雾雨和景曦二人时,房间里的人皆是一愣,随后又快速了回过神来,对景曦恭敬道:“王妃。”

景曦心系太叔熠,也没听清他们叫什么,就向着太叔熠的床边走去。当看到安静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的太叔熠时,她心里不由五味杂陈。他如今这么惨了,为什么她心里却一点都不快呢?她可是一直想要报仇来着,现在都不用她动手了,难道她不该开心、畅快吗?

景曦心情复杂,重重呼出了一口气,平复心里的各种情绪,然后抓起太叔熠的手,开始给他把脉。

房间内的人看到景曦的一系列动作,这才想起他们的王妃也是会医术的,而且似乎还不赖。不过他们却没对景曦抱希望,毕竟医药世家的家主都措手无策了,他们才十五岁的王妃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搭上太叔熠的脉搏,景曦的眉头却凝成了一股绳,半刻钟后,她才起身,离开太叔熠的床边。

“给我打一盆水来,我要洗手,另外,准备一副银针。”景曦一边挽着袖子,一边说道,也不担心是不是有人会听她的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有把握救王爷?”雾雨一双桃花眼炽热地盯着景曦,恨不得把她看穿一般。

景曦的眼睛却落在自己的袖子上,淡淡道:“救他倒不一定,但是把他弄醒却是可以的。他要是在这么睡下去,有可能会神智混乱,变成疯子。”

一听景曦这么说,雾雨急了,大喊,“快去端水过来,准备银针。”

“银针老夫这里就有。”老大夫把自己装银针的盒子拿了出来,打开,放到景曦面前,“不知似乎符合王妃的要求?”

“可以,谢谢。”景曦淡淡道。

不过一会儿,水就端了进来,景曦仔仔细细清洗了自己的手,又认真地擦干,之后才接过老大夫装银针的盒子,走向太叔熠。

景曦把盒子打开,放到一旁的凳子上,然后二话不说,掀开了太叔熠身上的被子。掀开被子后,看着太叔熠身上白色的里衣,她依旧不满意,也懒得动手去脱,纤细的手一抓,一扯,“撕拉”一声,太叔熠身上的衣服就烂了。她把烂掉的衣服随手一扔,顿时太叔熠小麦色结实的上半身就裸露了出来。

房间里的其他人看着她这番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愣住了,他们的王妃会不会太彪悍了些,王爷能治得住吗?

景曦可顾不得其他人的反应,脱了太叔熠的衣服后,她就开始在太叔熠身上扎针,那速度之快,再次让众人傻眼。特别是那老大夫,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像是恨不得把景曦每一个动作都牢牢记在脑海里一般。

把太叔熠身上扎满针之后,景曦又开始写药房,顺便要求他们把炼药的工具也带过来。在太叔熠的房间里炼制起了药丸。

天渐渐亮了起来,床上的太叔熠半点没有醒来的迹象,景曦则不慌不忙,继续弄自己的药,而老大夫像一只苍蝇,跟在景曦身边转悠,好奇地问这问那,有时候还会给景曦打一把手。

这两人不急,雾雨和诸葛行却是心烦气躁,在屋内走来走去,时不时就跑到太叔熠的床前去看一眼。

“好了。”在雾雨和诸葛行的耐心就要消耗殆尽之际,景曦突然起身,向着太叔熠走去。她飞快拔下太叔熠身上的银针,之后两只手指飞快在太叔熠点了几下,最后不知她把什么东西放到太叔熠的鼻尖,就见太叔熠倏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里犀利的锋芒飞快闪过,之后就变得迷糊起来,有种婴儿般的懵懂,这样的他甚至令人怀疑,刚刚的犀利是不是真的出现过。

“王爷。”雾雨和诸葛行纷纷凑上前来。景曦却起身要往外走去。

“曦儿~”沙哑的声音从太叔熠的嘴里传出,有种别样的诱惑。

景曦脚步一顿,却是没有回头,“他需要多休息。”

眼看着景曦又要继续往前走,太叔熠心里一急,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却被雾雨和诸葛行两人按住。

“王爷,王妃没有走,她只是去给你炼药。”雾雨安抚道。

太叔熠看过去,却是景曦在外间停了下来,他就那么看着景曦的背影,眼睛眨也不眨的,就怕这是一场梦,眨眼之后人就不见了。

雾雨见此,不由叹了一口气,早知今日,他们就应该早点把王爷的情况告知景曦,那样也就不会引出今日这么多事了。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没有用,如今只能想着如何不补救了。此刻最紧要的还是把王爷的情况如实告知他本人,让他做好准备。

这么想着,雾雨就把老大夫和郁清河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了太叔熠。太叔熠就那么安静的听着,也或许没有听,因为他双眼没有离开过景曦,就连雾雨的话说完时,他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变化,依旧是那么温柔,那么深情。

而这时,两人一前一后,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这两人正是郁清河和郁烟华父女,两人神情激动,一进门直接喊道,“找到方法了,找到解决王爷蛊虫的方法了。”

“什么方法?”雾雨和诸葛行从座位上惊起。

而此时郁烟华也冲到了太叔熠的床边,见到太叔熠醒来,她更激动了,“王爷,您醒啦,真是太好了。”

太叔熠皱起眉头,不满她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看不到景曦了。

“什么方法,你们找到了什么医治王爷的方法?”雾雨问道,此时再看向郁烟华,突然觉得不是那么可恶了。

看到雾雨用充满期待的眼睛看着自己,郁烟华不由有些得意,“我们郁家的医术上记载,灵蚕可解任何一种蛊虫,只要找到灵蚕,王爷的蛊虫便能解了。只是蛊虫生活在极寒之地,极难寻觅。”说到后面,郁烟华的情绪又有些低落起来。

“这个不是问题。”雾雨明显松了一口气。

“难道你们竟然有灵蚕?”郁烟华有些不敢相信。

“别的东西我不敢打保证,至于灵蚕嘛,很不巧,我们刚好有一只。”

“真的,那就简单了........”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景曦苦笑,在期待什么呢,早该想到这个结果不是吗?

景曦独自一人走出了七王府,来到大街上。此时天刚亮没多久,街上的人并不是很多,都是一些商铺的伙计和街边支起摊子卖早点的小贩。闻着那些小摊上传来的香味,景曦的肚子很配合地响了两声。

她走到一个买包子的摊点前,刚想要买什么,却突然想起此时自己身上并没有钱,正待她转身要走之际,那摊点的主人开口了,“您可是景曦景小姐?”

景曦有些诧异,她极少出门,前面的人怎么会认得她?这么想,景曦就问了出来,“你见过我?”

那摊主憨憨一笑,“没见过,不过他们都说,长得如仙女一样美丽的姑娘就是景家的景曦小姐,所以我才斗胆一问。”

景曦无语一笑,这是什么比喻。

“景小姐从七王府的方向过来,可是去看了七王爷,他的身体如何?很严重吗?”摊主憨厚脸上的关心情真意切。

景曦见此,不由苦涩一笑,看来太叔熠真的很得民心啊!

“景小姐?”见景曦不回答,摊主轻轻叫了一声。

“他的病是很严重,不过现在已经找到了医治的办法,再过不久便会痊愈,你不必太过忧心。”有了灵蚕,他确实过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景曦暗道,迈步继续往前走去。

“景小姐请等一等。”摊主追了上来,递给景曦一个油纸袋子,“如今天那么早,想必您还没有吃早饭,这里有几个包子,景小姐若不嫌弃,就请收下吧。”

景曦一怔,看着那个油纸袋子微微出神,不接受,也不拒绝。

那摊主却有些不好意思了,以为她这是嫌弃,可她又没开口,他伸出的手不知道该收回去,还是该继续保持着,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就在摊主以为景曦要拒绝时,景曦却接过了油纸袋子,认真道:“谢谢。”

“不客气。”摊主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既然王爷的病情已经找到救治的法子,景小姐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她担心吗?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景曦自嘲,但对于摊主的好意,她也只能接下,又说了一声“谢谢”。

感受着手里包子传来的热度,景曦心想,那摊主应该是看在太叔熠的份上才送包子给自己的吧。太叔熠,那么多人拥戴你,或许,你真的不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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