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幽的山谷,流畅的瀑布,清澈的小溪,茂盛的竹林,浓郁的花香,遍地的绿草,满谷的飞禽走兽,一座五层楼高的竹楼就建在小溪的旁边。这是一位大师的住所,他的名字叫做蓝念曦。
蓝念曦,现年三十,无父无母,乃是由先师蓝格抚养长大。相貌普通,却独有一种静幽淡雅的气质,令人印象深刻。他不仅是大陆上唯一的药、阵、酒三系大师,还在这三个领域中占据首位,从来没有人能够撼动。蓝念曦喜静,一直居住在这个静幽的山谷里,甚少与人来往,而且在山谷的四周还被下了好几个自己赖以成名的阵法,除了几个至交好友外,根本无人知道他这个山谷在何地,更不要说闯进来了。
这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天气很好。蓝念曦如往常一般日出早起,先去小溪边洗漱、浇花。简单的做一餐早饭,吃完后,拿起心爱的古琴去屋外的小溪边弹奏。
蓝念曦的琴声同样是堪称天下第一,琴声响起,万鸟静音,齐齐停在身边,静静聆听。在这静悄悄的山谷之中,只听到这宛若天籁之音的琴声,再不见其他声音,一时间万物沉醉,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可是突然,天地变色,蔚蓝色的天空一下子正片变成了墨黑色的,显得格外恐怖,从东方升起的太阳却越来越红,越来越大,快速地移向正中央位置,在墨黑色的天空中显得格外显眼。太阳越变越大,越来越接近正中央。可是刚到正中央,太阳似乎是到了临界点,已经不再膨胀了,但是没过多久,整个大陆的人似乎是听到一些细碎的撕裂声,突然间仿佛听到“崩”的一声,太阳炸开了,天空一下子被染红了,似乎有什么从天际飞过来,仔细一看,竟是漫天的火石流星雨,它宛若离弦的箭射向了整片大陆。
蓝念曦一看到这连忙启动山谷的阵法,可是这虽是天下闻名的阵法却依旧无法抵挡着这恐怖的天灾——它不是以人力可以抵挡的,只有到这个的时候才能明白“人终究是无法顶天”。终究是只能抵挡住火石流星雨一会儿。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阵法碎裂,火石流星落下,鸟兽瞬间死亡,绿草、绿竹和鲜花瞬间被烧焦,炽热瞬间席卷而来,蓝念曦一下子就陷入昏迷当中。
——
一座不知名的山的山顶上,男子一身黑衣,拿着剑的右手一直在不停的滴血,整只袖子全被血给浸透了,披头散发,但眼神却依旧如磐石一样坚定,身躯也如杨树一样挺拔,气息虽然很急促但不见狼狈。更让人惊奇的是他的手中竟然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很小,刚刚出生。
虽然因为长时间失血过多,再加上一直奔跑,男子已经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是当看到怀中的婴儿时,男子还是咬咬牙,还是利用体内剩余不多的元力,加速向前飞去。
就在男子刚离开不久,山顶上突然出现几个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并且个个都凌浮在空中,距离地面都有一两寸高。
“人呢?又不见了!”
“那个人很仔细,全是用元力在奔跑,半点都没有动用空间术,所以无法依照空间轨迹来追踪。”
“这里有血液,还没有凝固,他应该在这里停留过。就算他的实力再怎么强,但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体力也该耗尽了。”
“根据这血迹的的位置和流动,他应该是往那边去了。”
“追!”
“是!”
——
微凸的石块上放着一个襁褓,里面是个熟睡、可爱的婴儿——虽然皮肤皱巴巴的,但是是一点都不影响他那五官的精致。
受伤的黑衣男子终于因体力和元力耗尽而狼狈的坐在一旁,右手还拿着剑,口中喘着气,虽然一直在用药液治疗伤势,但是那一双眼睛却依旧紧紧盯着石块上的婴儿,眼中的神色很是奇怪——迷惘、不解、叹气……
一阵风轻轻地吹过,但黑衣男子的身躯却一下子紧绷起来,右手紧握着长剑,身体向婴儿方向移动。但下一瞬,一道身影出现在黑衣男子与婴儿之间,但是黑衣男子却一下子放松下来,仿佛只要有这个身影在,就算天都塌下来,自己也不会有事。
不过黑衣男子很快调整好情绪,单膝跪地:“大人,任务完成,孩子带来了。”
“恩,你做的很好。”被称作“大人”的人整个身体都笼罩在黑雾中,看不清他的样子,声音很空洞,还带点嘶哑,这倒是与他的形象很匹配。
男子听到这句话时,就像是小孩子做了一件父母交代的事,然后完成后得到父母的肯定时的心情,“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大人”似是从黑雾中伸出了双手,但手也依旧被黑雾所包住,将那还在熟睡的婴儿抱起来,似乎轻笑了一声,“不愧是那个地方出生的孩子,长得还真好看。嗯,药效还没过?”
“是的。恐怕是因为婴儿的体质比较弱,所以哪怕只是用了很下的剂量,也会持续很久。”
“哎,可惜。”不知在可惜什么,“不过时间紧张,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开始吧。”
自言自语完后,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婴儿的脸色变得有点可怕,原本皱巴巴的皮肤变得更皱了,精致的五官瞬间扭在了一起,整个小脸蛋瞬间皱成了个糟老头。但依旧睡着,只不过原本平稳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两只小胳膊挣脱出襁褓,胡乱舞动,似乎是想抓住什么。
仔细一看,小小的胳膊里似乎有什么在蠕动,皮肤都变成了连续的山峰,看上去十分恐怖。但是那位“大人”却是十分开心:“虽然听不到声音,但这样子也很不错。呵呵,真好看。”
站在一旁的男子见到这一幕,只觉得后背一阵冷气,原本因为完成任务的喜悦也被冲散了,身体不留痕迹的抖了抖。
突然,“大人”的笑声停了,死死地盯着一块空地。
男子看去,是一块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空地,但是“大人”就是死死地盯着那里,似乎是要盯出什么花来。
但是下一秒,真的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一道裂痕倏地出现在拿块空地的地面上,裂痕看似缓慢实则很快地从中打开,缓缓走出两个男人,悬浮离地面一尺高,居高临下地看着地面上的那两个人。
长相都是那种万里挑一的,只不过前面的那个是尊贵中暗含霸气,后面的那个则是冷冽中带了温和。
他们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波动,但是,无论是那个浴血男子还是那个神秘黑影“大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站在前面的那个尊贵的男人一双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睛,平淡地扫过黑衣男子和“大人”,让得他们两都感觉到全身完全紧绷,没有一丝的松懈,但当他扫过“大人”手中那个熟睡的婴儿时,站在地上的那两个人明显感觉到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的瞳孔一缩。
“原来是你们偷走了我的孩子。”平静的语气从男人的口中吐出。尽管这语气很平静,没有任何波动,但是却让在场的其他三人(婴儿除外)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心底那压抑的愤怒和杀意。
“呵呵。”“大人”似乎已经平稳了自己的心态,“原来是凌副族长您的孩子啊。恭喜恭喜,又喜得贵子!”
“邪域的人。”站在后面的那个男人似乎是一名贴身护卫。
“老夫邪域护法白焚。”
“孩子给我。”
“别急嘛,我可是正在给你们这位刚出生的小公子一份见面礼,见面礼是要收完才能走的,不急,不急。小公子才刚出生,可不能只收一份见面礼,还得收一份出生礼。”
白焚不知是想通了他在凌云逸和他的护卫穆黯涯两大高手面前已无生路,还是有恃无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凌云逸。
“你对他做了什么?!”凌云逸的脾气其实算好的,而且居于凌族副族长位置多年,早就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一般也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心情表现出来,但是当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才刚刚出生就遭受如此磨难,凌云逸没有立马下手已经算是好了。
“那个……”
一道浅紫色近乎无形的闪电一瞬而至,但是白焚反应也不慢,一手拉过浴血男子。
“噗。”闪电似的箭停在黑衣男子的胸膛上,原本的浅紫色已变成暗紫色,染上了男子的血更显得其妖艳。
“穆护卫可得小心一点,不然下次就是你们这位公子受这一箭了。”白焚随手丢下男子,一点也不在乎男子严重那绝望、伤痛、悔恨的目光。
凌云逸抬了抬手。
“如果你是想等邪域的人来救你,那你就不用再想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是吗?不过如果我死了,可还是有令公子来陪葬。”
“你!”
“哈哈哈!哈哈哈!黄泉路上有凌族嫡系的公子陪伴,也不亏,不亏!”
“住手!”
“晚了。啊……”刺耳的叫声从白焚的口中叫出。
一缕一缕天蓝色的火焰从白焚的体内冒出,而他手中那个原本正遭受着折磨的婴儿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
眼若琉璃般美丽,但在黑色的瞳孔深处却各有一颗蓝色的星星在闪耀;眉心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难以形容的蓝色的玄妙符号,看起来与小小的脸蛋十分搭配。
小婴儿的身上也有天蓝色的火焰,但那些火焰却一点也没有伤害到他。
一双洁白的手从白焚的手中抱过小婴儿,是一个十分美丽的男子,妖孽的脸庞,天蓝色的长发披散在背上,与那一身的天蓝色宽松长袍近乎合为一体。
抱过小婴儿,男子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十分温暖的笑容。
“这次很快就找到你了,真好。不过,倒是又回到了这个地方。”看向正在火焰中撕心裂肺的白焚,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敢伤害我的主人,你的胆子很大嘛。”
转过身,火焰一瞬间庞大起来,白焚那刺耳的叫声也被淹没了。
“你就是我主人今生的父亲。”看向面前这与自己主人有着血脉之连、而且连系不低的人,蓝衣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凌云逸看着这妖孽般的男子,点了点头:“没错,给我。”
蓝衣男子笑了,正是一笑倾城,随即将怀中的婴儿递了过去。
当凌云逸接过自己的孩子时,蓝衣男子很快就化成了一缕淡蓝色的火焰进入婴儿的眼中,眉心处的奇妙符号也随即不见了,婴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舒服地睡在自己父亲的怀中。
看着那一堆还有余热的灰烬。
“副族长,刚才那是……”
“异火、魂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