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下人站在路边引路,请男客往前去弄玉轩喝茶,女客往左去沉香榭。
萧潜道:“喝茶有什么意思?咱们还是去园子里逛逛。”
萧潜主要是不想见到老七老八老九他们几个,每次见面都要吵,还逼他站队,烦都烦死。
“不愧是好兄弟,咱们想一块儿去了,听说公主府的园子是东方岳设计的,当初平南王府扩建,我母妃就想请东方岳来着,没请到,母妃一直遗憾至今,今儿个可得见识见识这东方岳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这么牛,平南王府的面子都不给。”
于是两人选择往右。
不得不说东方岳的设计别具匠心,不管是亭台楼榭的布局,假山池沼的配合,花草树木的映衬都堪称完美,无一处不赏心悦目。
“我怀疑我母妃就是见识过这个园子才非要请东方岳。”陆昭南感慨,总算理解母妃的遗憾。
萧潜哂笑:“东方岳设计这座园子已经耗尽了心血,自认再也做不出比这更好的设计,故而此园之后他就封笔了,谁请他都不去,别说你们平南王府,之前我父皇想叫他设计西山的皇家别苑,他都拒绝了。”
“你怎不早告诉我?”
“你又没问,我怎知你母妃为个园子耿耿于怀。”
陆昭南摸摸鼻子:“回去就给我母妃写封信。”
两人说着行至一座累叠的假山出,听到一口浓重的榆川话:“小姐,你别走啊,你还没告诉你叫什么名字。”
萧潜和陆昭南对望一眼,都猜到是谁在那调戏良家小姐,京城王公里头说榆川话的只有成国公一家。成国公一把年纪乡音难改也就算了,可自小在京中长的周大同也操一口地道的榆川话就令人费解。
不过,两人更好奇的是谁家的小姐这么倒霉叫周大同给缠上了?
两人放轻脚步绕过假山,只见一素衣女子被周大同堵在了九曲桥上,背对着他们看不清样貌。
“你不告诉我,我不放你走。”周大同一副赖皮样。
林晏晏十分无语,她早听说信阳公主府的园子很漂亮,想着时辰还早就到园子里转转,谁知碰上个无赖。
你说他脸皮厚吧,他的脸皮确实厚,胖的都没脖子了,能不厚吗?跟她中毒时有的一比。
“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就放我走?”
“大丈夫一言九鼎。”周大同拍着胸脯,砰砰作响。
林晏晏心思一转:“那你听好了,我姓朱,叫钟爱。”
“祖……宗……哎,好名字好名字。”周大同终于知道了美女的名字很是高兴,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笑起来就剩一条缝。
林晏晏心里答应一声,道:“我可以走了吧!”
“祖小姐,你一个人游园多寂寞,不如我来陪你?”周大同厚颜无耻地继续纠缠。
林晏晏眉头一蹙,胖子说话不算数。
“你看那边谁来了?”林晏晏往边上一指。
周大同下意识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林晏晏趁机侧着身从并不宽敞的缝隙挤过去,提着裙子飞快地跑了。
周大同反应过来,转身去追:“祖小姐……祖宗哎……你等等我……”
陆昭南笑的喘不过气来:“这周大同,笑死我了,人家分明在戏耍他,他还一口一个祖宗哎,哈哈哈……笑死我了。”
萧潜望着那抹月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一树海棠后,而那周大同还在费力追赶,也是忍俊不禁,这位小姐好生有趣,机智。
林晏晏甩掉周大同后,无心再逛园子,生怕又碰上,便老老实实去了沉香榭。
沉香榭顾名思义,整座房子是用沉香木做的,身置其中,香气入脾。
就两个字,奢侈。不愧是皇帝的亲妹,太后最宠爱的公主才有这等排场。
此时的沉香榭里衣香鬓影,珠光耀眼,果然小姐们都盛装前来,隆重的仿佛把所有的家当都穿戴出来了。
大家正成群地聚在一起喝茶聊天。
林晏晏一个衣着朴素的人进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便找了个清净的角落坐下。
立时有宫娥前来上茶。
林晏晏刚端起茶,就听道有人在问:“蓁蓁,你姐当真胖的面目全非了吗?”
林晏晏循声望去,在几个背影中辨别出林蓁蓁的身影。
“哎……我大伯大伯母去世后,我姐就得了怪病,我母亲请了好多大夫给她看过,我姐的外祖家也从南边请来名医,但就是治不好。”
“原来外边的传闻是真的。”
“我姐得病后,心情糟糕脾气也变的古怪起来,总是疑神疑鬼,家里人都体谅她,待会儿我姐来了,你们可千万别笑话她,她现在敏感的很。”
“蓁蓁,对不起啊,上次还误会你。”
“我没事儿,我姐也是可怜,她已然后悔了,觉得对不起朱家,这才主动提出解除婚约。”
林晏晏心底冷笑连连,这借口找的真不赖,她脾气古怪,疑神疑鬼,所以外头那些风言风语都是她自怜自艾捕风捉影搞出来的事情,而她林蓁蓁姐妹情深,宽宏大度,不但不怪罪于她,还让大家别乱说话刺有可原,我也不会再原谅她,她这么做简直损人不利己。”
一位小姐愤愤道。
“你别这么说,我姐真的挺可怜的。”林蓁蓁同情道。
“哎……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人感叹。
林晏晏慢悠悠地品着茶,一边听自己的八卦,悠闲自在。
她才不着急,好戏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