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个一尽头的石室。
菲尔已经盯着这具面色死白的尸体看了半个小时,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尸体上那残留的魔力波动,虽然她并非像白一样是使用与钻研魔法的专家,但几千年的积累让她的血魔法这一项完全配得上自己真祖之名了,要不她也不会创造出“伊卡洛斯之翼”这样完全犯规的血魔法,至于其他的魔法.......例如奥术魔法、暗影魔法或者契约魔法之类的,她对其了解的程度仅限于基本常识。
菲尔一眼就看出了名为约翰的红衣大主教是被高阶血魔法“蚀骨之噬”渐渐蚕食生命力最终造成的死亡。
很明显,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约翰口中的“第二真祖”。
但菲尔搞不懂,搞不懂第二真祖贾汉斯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座很可能就是混沌级异兽一部分的岛屿上,弄不清他为什么犯着得罪教廷这个庞然大物的危险来杀掉教廷的一队人,如果是她,她绝对不会放走一个人。既然有能力就地处决约翰,那他为什么要将他放出岛屿,特意给拉斐尔带去口信。
菲尔记得最近一次见到第二真祖贾汉斯还是在欧洲的中世纪,那时正是欧洲的“黑暗时代”,但也是教廷的权利达到巅峰的时期,菲尔亲眼见证过许多君王的皇冠是由主的仆人替其戴上,那时的血族完全隐藏了起来,比人类更像人类。
教皇的权利达到巅峰的确是血族的噩耗,但还有一个更大的如同上天降下诅咒般的噩耗——“黑死病”。
这如同蝗灾般的瘟疫从中亚地区向西扩散,沿着海岸线从黑海到地中海再到北海最后到达波罗的海,沿途的国家地区无一幸免。
当时菲尔身处罗马尼亚,算是瘟疫爆发比较晚的地域,但瘟疫还是没有绕开这个“主庇佑的国家”。她还记得感染这可怕瘟疫的人们全身高热然后咳出血痰,皮下出血淤积最后变成恐怖的黑紫色,最终导致人死于心力衰竭或者休克。
死亡的人数过多,其中不乏一些高级的主教、牧师,教会的“主对我们惩罚”这个理由已经站不住脚,急需另一个借口来维持自己超然的地位......
于是,黑死病这种瘟疫的爆发就染上了神秘色彩,在教会口中是菲尔这种“恶魔”带来的瘟疫。
因此,一场浩浩荡荡的“异端清洗”活动在教会的支持下举行开来。
而这个时期的教会菲尔惹不起,其他的大族更加惹不起,也因此,他们才会隐藏在人类中,不断汲取着人类的礼仪与行为。
也正是在罗马尼亚,菲尔再次与爱洁尔特家族持着同样想法隐藏起来的德尔西维克大族见面。如果说爱洁尔特家族是由一群理想主义者引导的家族,那么德尔西维克大族的血族们则是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
力量就是一切、权利掌控自由、金钱收买魔鬼.......
但他们并非被欲望遮蔽了一切,他们依旧能认清自己家族所处的状况,而采取最好的应对方案。
在菲尔的印象中,贾维斯·德尔西维克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现实主义者,但与其他“德尔西维克”不同的是他除了拥有巨大的力量外还拥有一双无论何时都能认清自己状况的眼睛,正是那双能够看清一切的眼睛,才给德尔西维克家族带来了几千年的延续。
菲尔知道,贾维斯无论何时都会选择对他最优的方案,但此时.......菲尔盯着死去许久的尸体,一直搞不明白他的最优方案是什么。
尽管教会的势力不再如从前一样,但也没必要与教会敌对,甚至引来一群与他同级别异类的反感。
这就像这厮好像在作死一样.......
但总会使自己活得最大利益的他怎么可能像某个不会用大脑思考的逗逼一样作死?
菲尔依旧无法弄清楚他在想什么,她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呼出身体,对身旁的拉斐尔说道:“的确是第二真祖动的手,但私弄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将自己陷入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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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点了点头,他看着约翰那冰冷而苍白的尸体,早已收敛自己那人畜无害的笑容,蓝灰色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精芒。
“或许我的愤怒正中了他的下怀,但......他要知道,教廷从来不是他能够拿捏的地方。所以这件事,希望第一真祖您不要插手。”
菲尔诧异的看了眼拉斐尔,在她预料中这“年轻人”应该更加深思熟虑,思量第二真祖做出此事的目的以及动机,再做出决定才是,她以为这总是挂着温和笑容的年轻人是教廷中的“鸽派”,但没想到那温文和雅的外表下竟隐藏着一个炽热不容侵犯的灵魂,她不由得再次打量了几眼拉斐尔,琥珀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这丝义愤填膺如果出现在异端审问所的暴力人员上,她会为那人的正直与勇猛而赞赏,但......要明白,拉斐尔并非什么暴力人员,他是教宗,是执掌者,这种行为出现在他身上只能称之为......鲁莽。
(果然他脑子里历代教皇的智慧都被那年轻人的满腔热血给冲淡了吗......不过......这是你们教廷与第二真祖的事情,关老娘什么事。)
菲尔转念一想,然后点了点头,或许让年轻人多吃点教训也不是坏事。
拉斐尔也向菲尔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旁站在阴影中冥想的灰袍老者,对他使了个眼色。
灰袍老者恭敬地走到拉斐尔身旁,拉斐尔在他耳边说了点什么,他也告知了拉斐尔什么事情,拉斐尔转过头来,盯着菲尔看了一会,然后才说道:“是时候离开了,伊芙小姐那边也差不多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