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给谭笑发了信息,让她不要轻举妄动,防止“不倒翁”发现。他则在暗处一直注意“松竹堂”的动静。
“松竹堂”那里依旧很安静,“不倒翁”也没有再次出来,不知道他是不是躲在楼内某个暗地里同样观察。
直到过了很久,“松竹堂”的大门开了,那个中年女子快步走了出来并快速的走到街对面。等那女子进了福利院的后门,叶舒往南绕到福利院西墙外,找个地方跳进了福利院。
福利院的后院里很安静,只有个别开着窗子的宿舍里传出沉睡均匀的呼吸声。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角落里的房间亮着灯,不用猜也知道,那是刚回来的那个女人的房间。
叶舒潜伏到窗台下,探头向里张望,里面是一间单身宿舍,屋内没人,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子,布置很简单,没什么装饰,看得出,那个女人不是个生活有情调的人。
不大会儿,里面的房门开了,那个中年女子裹着浴巾走了进来,叶舒忙缩回暗处,暗道“怎么去过‘松竹堂’的人回来都洗澡?”眼神还时时关注着屋内的人。
中年女子坐在床头拢了会头发,时不时伸出左手看看,叶舒在窗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她左手有什么特别,不知道她刚才把手伸进那个坛子是为了什么,而且还发出那声明显有些痛苦的轻叫。
直到中年女子关灯上床,叶舒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过了一会屋内的呼吸声变得匀称,叶舒知道那是人家睡着了,只好找个地方跳出福利院,兜了个圈子悄悄返回车上。
叶舒和谭笑说了遍晚上的发现,二人都觉得这事情很蹊跷,孤男寡女三更半夜避开别人耳目在一起,还黑灯瞎火的,也不办点什么突破道德底线的事,这很不正常。这么神神秘秘的,不做点什么,很不应该呀。而且那个女的为什么把手伸到坛子里?两人同样一头雾水。
叶舒更觉得蹊跷的是,刚才在“松竹堂”外,自己明明听到一楼没人,后来“不倒翁”才抱着坛子上的楼,那“不倒翁”之前到哪去了呢?以前他和谭笑借口没东西的时候也没看到一楼还有别的去处啊,难道有暗室?那就更值得怀疑了。越想越蹊跷,越想越觉得不寻常。二人认为,即便这几个人和孙爽的案件无关,但做的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自从在窗外被发现后,叶舒连着几天没有靠近“松竹堂”,为避免打草惊蛇,两人只是远远的监视着,而且还托人重新借了辆车,比以前那辆更破,停在那更符合气质。
“不倒翁”似乎真的将那晚窗外的人当做贼了,没有怀疑自己被人盯上了,依旧重复着以前的生活,白天正常开店,闲暇的时候还到福利院里教孩子写写字,晚上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但叶舒不敢太大意,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头,但只是种知觉,又说出不来。
叶舒和谭笑每晚都来福利院后面蹲点,除了福利院的那个女人和老板娘隔几天去一次,没发现别人三更半夜的去找“不倒翁”。
几天下来,除了福利院那个中年女子和饭馆的老板娘,没有发现其他人晚上去“不倒翁”那里。为了监视她们,叶舒将自己唯一的固定“客户”都弄丢了。
不过两人也不算一无所获,他们发现了其中的规律:每隔一天就会有一个人去敲“不倒翁”的门,而且时间都是在晚上一点以后,离开的时间基本都是在三点刚过,两个女人像是约好了时间一样,没有同时过去的,没有任何的冲突。而且饭馆老板娘每次去之前都会将老板灌醉,老板一点也没怀疑自己的老婆夜里会出去。
“松竹堂”的打烊时间也有规律,前一天晚上八点关门,第二天晚上就九点关门。九点关门的时候,关门后,“不倒翁”会出去遛弯,推着一辆与叶舒年龄相仿的“永久”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个布袋,叶舒特意跟踪过,他就是在公园和河边转弯,顺便吃点东西,吃不了的还会用布袋装起来,路过野猫野狗出没的地方就会放下点,然后在十一点之前回到‘松竹堂’。而八点关门的时候,他则不出去遛弯,一个人在屋子里弄吃的,吃点都是些味道独特的,然后早早睡下。但每到他早关门的夜里,就会有一个女人去敲他的门,就像他特意养精蓄锐等着她们似的。
这天晚上,“不倒翁”九点刚过就关了店门,然后推着他的自行车出现在街上,叶舒依旧不远不近的在后面跟着。
“不倒翁”还是以往的路线,先在公园转了一圈,然后在小摊上买点吃的,在路边就吃了。然后推着车子沿着河边继续走,不时欣赏欣赏河边那些年轻人的浓情蜜意。
跟着“不倒翁”走了一段路,叶舒在河边发现一个熟人,一个他想见又不敢见,经常在他梦里出现的的女人。
白雪面向河边坐着,面前摆着画板,正在画河边的夜景。一袭长裙的她也是别人眼中的美景,不时有人从她身边故意经过偷瞄两眼,或者拿出手机拍照的时候特意将她拍到画面中。
叶舒没敢上前去打扰,他对孙爽当初骂自己的话一直记忆犹新,念了无数遍的“宽心咒”也不能忘记,他和孙爽、白雪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人,这是不争的事实,那次美好的晚餐,不过是自己辛苦几天的回报而已,没有结果的关系,没必要有过多的牵扯。虽然孙爽没了,但他也依旧清楚,这个美丽的女人对于自己就是一场梦,不去惊扰还是场好梦,如果惊扰了,梦也就醒了。
在叶舒还在回味那场晚餐的时候,他发现“不倒翁”竟然已经走到了白雪的身后,站在那默默看白雪画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半截手指大小的瓶子,慢慢拧开,而白雪也知道有人来了,回头对“不倒翁”微微一笑,然后依然继续手里的画。
“他们认识?”叶舒一愣,同时一阵从从河边刮来,风中夹带着一股淡淡的檀香还有一丝特别的味道,好像有些熟悉,闻着有点恶心。
“嗯!”叶舒心里一震,那种味道正是那位晚上在“松竹堂”外闻到的臭味中夹杂着的带有土腥的味道。叶舒心里大惊,“难道‘不倒翁’要对白雪下手?”叶舒刚想要大声喊叫提醒白雪小心,但发现周围的人都没有什么异样,好像没闻到那股土腥味,没人有“嫌弃”的表情。包括白雪,也只是微微和“不倒翁”点了点头,没什么异常。
“难道只有我闻到那味道不适应?”叶舒心里一阵狐疑,自言自语道。再抬头望向河边时,“不倒翁”已经推着自行车走了,而白雪也收拾好画板正往外走,手里拿着一个瓷瓶,正是“不倒翁”那个,不知道怎么会落到她手里了。
“唉,白……”
叶舒刚要招呼,白雪已经上了车,她的车就停在她身后的路边,直接开车走了,叶舒挥手她也没看见。
转头再看“不倒翁”,他已经骑着自行车离开了老远。